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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角。 巷子角里兩人站在出墻的一枝梅花下,兩個人都容貌出眾,乍一看似一對月下相會的璧人。 白日里剛見過的溫遲已經換下書童的裝扮,改穿了素潔的墨色長袍。他雖然窮寒,衣裳也樸實,卻自有一股傲然之氣。對著面前靈動的姑娘,不卑不亢,處處知禮。 姑娘一身嬌俏的粉色長裙襯出雪膚花貌,大眼睛里裝著月意,笑起來臉頰上小梨渦甜滋滋的。 不是嫂子,又是哪個? 劉秉生憨厚地笑,“還好墻頭那個不是杏?!北粡埦鸢琢艘谎壑ら]嘴。 柳大人淡淡笑著,修長身影拓在青石板路上,越發顯得矜貴出塵?!凹热晃夷镒釉谶@,二位先回吧?!?/br> 兩個二愣子弓這腰“呵呵呵呵呵”地笑,長扇將兩張臉擋嚴實,“那我們先走了?!?/br> 柳大人立在遠處等他們離去,咬唇理干凈外袍,捋順長發,還特意抽一縷放在肩前,在晚風中既飄逸又舒朗。 方才巷子角那一幕他一眼就看見了,內心早就波瀾起伏。 與露meimei青梅竹馬情意相通,她自然不會背叛自己,站在這里定是別有原因。但溫遲生得美,所以明明知道沒有什么,卻依舊醋得心里發酸。 挺拔俊朗的男人踩著月色一步步走近,有些遺憾剛剛沒叫人把折扇留下。 巷子角說話的兩個人注意到他,溫遲先一步行禮,“大人?!?/br> 大人越過他,控制住將那張俊臉一把掰開的沖動,笑意清淺,風度翩翩似玉落人間,“娘子怎么在此處?” “原來這位是夫人,”溫遲立刻了然,恭敬解釋,“方才夫人在此處丟了銀子被小人撿得,在和小人道謝?!?/br> 方寒露笑著跑到柳哥哥身邊,有些臉紅,“我來這邊走走,不成想掉了荷包?!彼戳绺缬幸豢|頭發跑到前面,還貼心地替他繞回去。 昨夜聽見月兒說溫遲,她今日過來等了很久,有意替月兒探他人品。 “怎么也不讓丫頭跟著,等下和我一道回去?”他低頭,到露meimei耳邊溫柔細語。 小姑娘仰頭正到他肩膀,他已經不避諱地將人輕輕繞在懷里。 “若二位不嫌棄,一同到寒舍喝杯茶水?”溫遲看在眼里,十分通透,越發往后退了一步,貼墻根站著。 “有勞溫兄弟?!?/br> * 兩人回到院子里時,月兒已經高高掛上樹梢,清輝似水一樣地從檐角滴落到廊下。 方寒露在路上買了糖人,捏下一小塊送到柳哥哥嘴里。 柳驚蟄勾著眼角笑,咬過糖人用舌尖舔她圓潤瑩白的指尖。 方寒露要縮回來,但指尖卻被人輕輕咬住不許動。 剛剛巷子角吃的悶醋,現在還酸得冒泡兒。 丫鬟們都已經退出去,珠簾靜靜垂下,琉璃燈下露meimei臉上羞得通紅一片,像雨后枝頭的小桃花。 他將她手里糖人抽下,用竹簽尾緩緩挑開自己衣襟,鳳眼漸漸垂下…… 方寒露紅著臉在心里嘆氣,柳哥哥又來了…… 沒半晌,他就將她拐到榻上,“露meimei覺得那溫遲生的比柳哥哥如何?” 他上衣已經褪盡,墨色長發蓋住鎖骨,仰頭靠在枕上,引她纖白的手去從自己挺立的鼻梁,一路往下,摸到自己凸起的喉結。 方寒露咽口口水,指尖在他玉色的脖頸上憑本能流連,“沒柳哥哥好?!?/br> 小姑娘的手軟涼,卻像火折子似的在他脖頸上燒。 柳驚蟄忍不住喘/息,鳳眼角似是藏著霧氣,軟糯地哀求,“要了柳哥哥好不好?” 方寒露給他這樣子迷得愣愣點頭,小聲呢喃“好?!?/br> 他給人壓倒榻上欺負,又是羞澀地咬唇受著,又給她解裙帶…… 裙帶被扯下來,方寒露突然“呀”一聲,捂住自己要掉的衣衫,“今日……”她有些欲言又止。 柳驚蟄也碰到了裙衫下那個擋事的月事帶,頹廢地倒在榻上,一邊喘氣一邊不想說話。 原來他也不知月事帶什么用,直到她十三歲那年,他爬到樹上去給她拿大雁兒紙鳶,下來時看到露meimei縮在樹下哭。小姑娘身后白綢布裙給血跡染濕。 后來他用自己衣裳蓋住她,將人抱起,穿過東長街的小巷子。深秋的黃葉隨風飄落,小姑娘埋頭到他guntang的懷里。 那天之后,他就懂了。也是那天,他心里跳得極快,想抱著她,走過長長的一輩子…… 柳驚蟄躺在榻上,迷醉的目光逐漸清明。沒事,幾日后就可以了,總不能一個月都圓不成房? * 曲水河畔的商鋪已經建好,溫遲的宣傳畫前兩天早發了出去。上元這天,許多人都來河畔賞燈游玩,好不熱鬧。 方寒露也捧著他們前幾日一同做好的鴛鴦花燈,半依偎在柳哥哥懷里,看河中畫舫上的歌舞。 婉轉的琵琶曲從河中心悠悠揚揚地蕩到岸上,新搭的戲臺子上兩個身材健碩的男人在相撲。 相撲的男人赤著上身,短布衣衫脫下圍在腰上,雙腿繃緊,步伐用力,似是要將戲臺子踩塌。 方寒露從畫舫上彈琵琶的小娘子一路看到相撲上,抱著紅鴛鴦燈贊嘆,直到被柳哥哥捂住眼。 柳驚蟄低頭到她耳邊低語:“哥哥比他們不好看?” 方寒露:“好看?!焙每?,好看,天底下柳哥哥最好看…… 小姑娘粉面帶俏,柳驚蟄欲低頭吻她……她前兩日身上就好了,今日便能…… “不好了,東邊走水了!” 東邊商鋪那人群攢動,隱隱地能看見火光往外冒,撲騰往上,黑煙在夜色里顯得格外濃稠。 “在這里等我,不要亂動?!苯袢丈显?,柳驚蟄出門時特意沒讓仆從跟著打擾,此刻竟有些為難。 方寒露點頭,“我不亂動的,柳哥哥快去吧?!?/br> 柳驚蟄顧不得許多,卷起衣袖往東邊跑。他今日穿了素白衣袍,腰間淡金腰帶,衣袍隨風揚起,襯得身姿挺拔,映照天邊朗朗月色。 方寒露捧著鴛鴦燈有些臉紅,柳哥哥確實好看。 戲臺子上相撲的人都停了下來,套上短袖,隨手拿起木桶到河邊接水。 他們本就是流民,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法,比誰都不愿意出事。 方寒露擠在人群里墊著腳尖往東邊看,煙兒還黑黝黝的,但火光似是小了一些。 “小娘子這邊做什么?”她望了一會兒,沒成想擠過來幾個一身酒氣的潑皮,穿的衣裳倒是好衣裳,卻寬寬松松不像做好事的。 方寒露沒理會,往邊上讓一步,繼續踮腳朝東邊看。 “小娘子瞧誰哪家的官人兒?不若瞧一瞧我如何?”一個滿身酒氣潑皮直接擋住她視線,作勢要奪他手里花燈。 這時候周圍人都慌亂,沒人能注意到戲臺子邊。很多潑皮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