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走他們可就得意了?！?/br>
“這不還有你么？”話雖如此，對信任器重自己的老院長，終究還是有著歉疚。

“可憐我一個人在這里受他們欺負，想去約會都沒人調班?！?/br>
“……那我非走不可了?！毙愣鲪鄣拿搱F狗都不是好狗！

——來自單身狗的怨念。

何知語笑了笑，眼眸微垂，須臾半真半假道：“要不我也去你那醫院？”

“別，我一個走院長已經夠傷腦筋了，你別再來湊熱鬧?！?/br>
“那么多醫生，總有人來代替我們?！?/br>
齊文紹搖了搖頭?！坝泻芏嗳丝梢源婺愕奈恢?，但是代替不了你的醫術?！?/br>
何知語微怔，隨即失笑道：“你這么信任我，我有點受寵若驚啊，齊醫生?！?/br>
齊文紹整理文件的手停了下來，良久才道：“過幾年等院長退休了，我的醫院有了足夠的實力，到時候由不得你不來?！?/br>
“那敢情好，”何知語漫不經心地看了眼門外，走道上冷冷清清的，難得的空閑?！敖降氖略趺礃恿?？”

“……”齊文紹一聽到這個問題就想扶額。

何知語玩味地看著他一臉郁悶?！澳莻€表情，還在原地踏步？”

有些無所適從地撓了撓頭?！傲璩赫f……他大概知道，卻裝不知道……”

“哇哦……看來要badending了?！?/br>
“不烏鴉嘴會死嗎？”

何知語挑眉道：“那要不要表白看看？要么干脆地脫團，要么干脆地被甩?！?/br>
齊文紹遲疑了，雖然自己也想過就這樣陪在他身邊已經足夠，但如果有那個可能性，自己還是想要……說出口。

其實對于齊文紹來說，也很少有這種猶豫不決的時候。

雙子座與生俱來的好奇心，醫者的嚴謹和執著，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同時在齊文紹的身上體現。用何醫生的話來說就是思想開放行為保守，用豪放派的心過著婉約派的人生，遲鈍卻意外有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專一與癡情。

正因如此，對于喜歡上江越一事，齊文紹除了開始的迷茫沒有絲毫的抵觸。之所以躊躇不前，只是因為太過在乎，在乎江越的想法，在乎和江越難得的親近，害怕一旦貿然行動，不管自己是何種心情，若是江越如法接受……至今為止的羈絆又該何去何從？

之后凌澈用十六個字來形容齊文紹對感情的態度：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情之所鐘，此生不渝。

對前四個字江越嗤之以鼻，大膽假設的那必須是凌澈自己，但是后面那十二個字，卻是無人反駁。

當然這是后話了，此時的齊文紹依舊在黑暗中摸索。

“對了，你猜我剛才去院長辦公室聽到了什么？”還嫌他心里不夠亂似的，何知語神秘兮兮地笑著扔了個炸彈?！懊魈煸洪L的侄女要過來?！?/br>
齊文紹聞言眉峰一蹙，對那位大小姐實在是有點頭大?！八齺砀陕?？”

“名義上來看院長，實際上就不得而知了，我猜是沖著你來的?！?/br>
齊頭大君頭更大了?！疚?/br>
第49章八月（十）齊二少懵逼方程式

那天走進房間時正看到江老大與程教授兩人在用跳棋下五子棋，被他們不拘一格的玩法狠狠鬼畜到的那天滿頭黑線地轉頭看一旁的凌小少爺。

凌小少爺正專心致志地裁著紙條，那天不由好奇地過走去，“輸了要貼紙條嗎？”

凌澈盯著紙條頭也不抬道：“沒，我在做實驗?！?/br>
那天看著他把紙條一端翻個面，與另一端連接貼住?！澳葹跛弓h？”

“Right~”凌澈說著拿起剪刀沿著中線一路剪過去?！澳悴逻@樣剪出來會變什么？”

撓撓頭思索了下?！啊瓋蓚€環？”

“那是普通圓環吧，”話音剛落，正巧剪完了一圈，凌澈一刀剪開最后一小段，展開，“一個繞兩次的大環~”

那天興味盎然道：“那再剪一次呢？”

看了眼躍躍欲試的那天，把紙條遞給他。

那天接過紙條和剪刀?！霸趺赐蝗幌氲阶鲞@個？”

“本來只是想到莫比烏斯環而已，好奇剪剪看?！?/br>
“只有一個面的環?！背涛跤罟戳斯创浇?，“也可以說看到的未必像是同一面，卻都是它本身?！?/br>
“就像人吧，”凌澈收拾著桌上亂七八糟的紙條，“看起來可以有很多面，但是歸根結底都是他自己，有些東西無法有定性?！?/br>
江越托著腮思考了下，輕輕將玻璃珠落在棋盤上?！啊绻瞧胀ǖ囊粡埣?，背面不管到哪里都是背面，而正面永遠都是正面。兩者不會有相遇的一天。但若是莫比烏斯環，心想是正面而往前進的話，不知不覺間就會繞到背面?！?/br>
“換句話說，兩者是相連的。這世上的所有人，都身處在這條莫比烏斯環之上。沒有完全的男人，也沒有完全的女人?！背涛跤罱又脑捳f完，將棋子按在棋盤上，“四顆了?！?/br>
“……再來?！?/br>
凌澈面露訝異?！斑走?？你們居然都看過？！這句話我都背不出！”

程熙宇施施然道：“那本書你就放在桌上，這里還夾了書簽做了筆記?！?/br>
“……我放旁邊的你看了嗎？”

“太著名，想到是BE就不想看了?！?/br>
那天不明所以?！皠倓傉f的是什么書？”

“東野圭吾的?！?/br>
江越拋著玻璃珠棋子?！澳銈兊闹攸c呢？”

那天撓了撓頭?！盀槭裁赐蝗徽f這么深奧的話題？呃，我是說性別認同障礙?！?/br>
“記不記得上次小乖的樹洞公眾號里那位？”

那天想了想?！皢栆灰鲎冃允中g那個？”

凌澈：“對就是那妹子，不對漢子……生理性別為女的漢子，簡稱女漢子?！?/br>
江越眉角不由一抽?！澳氵@簡稱多少人躺槍？”

“不要在意細節，”凌澈咧了咧嘴，轉頭對那天道，“你也知道我的樹洞基本上就是給師父父提供人選用的，這次看到她情況更嚴重了?！?/br>
“咦？”

“性別認同障礙就算了，其實一直有個男生在追她，之前她認為自己的心理是男人所以拒絕了，但是那個男生還是沒放棄。最近那妹，呃……隨便妹子還是漢子吧==反正就是發現自己居然被打動了還越陷越深，然后現在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心理到底是男是女，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快糾結死了?！?/br>
“……”我聽著都快糾結死了。

凌澈看了看他糾結的表情繼續道：“更糾結的是她爹媽，本來對她想變性的事已經松口了，現在又糾結了，她媽覺得她應該還能再搶救下，趁此機會掰回去?！?/br>
那天風中凌亂地撓墻?！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