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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冷,慕枕流悲憤到深處,已然無力:“唐大人好手段?!?/br>唐馳洲輕輕地放下手中蒲扇,低聲道:“慕老弟,叫你一聲老弟,你我也算一場緣分。聽我一聲勸,折返平波城,不再理朝中事。興許還有一線生機?!?/br>慕枕流道:“可否放過他們?”唐馳洲道:“他們與慕大人已是一體。是生是死,由你決定?!?/br>慕枕流臉色微微發白,牙齒輕輕地咬著下唇,顯是矛盾以極。桑南溪和胡秋水看向祝萬枝。祝萬枝道:“唐大人錯了,此事并不是由慕大人決定的?!?/br>唐馳洲道:“哦?你想如何決定?”祝萬枝道:“從慕大人請我們保鏢開始,就已成定局。無論慕大人愿不愿意,盛遠鏢局都要送他上京師!”唐馳洲瞄了眼躺在桑南溪懷里的胡秋水:“連命都不顧了?!?/br>胡秋水在桑南溪的攙扶下,努力站起來:“鏢在,命在。鏢沒,命沒?!?/br>慕枕流上前一步,正面迎視唐馳洲道:“你答應過,我交出東西,你就放我們走?!?/br>唐馳洲策馬緩緩靠近慕枕流,祝萬枝和抱著胡秋水的桑南溪立刻貼近慕枕流,虎視眈眈地看著馬上的唐馳洲。唐馳洲道:“我說話,自然是算數的。只是從這里去京師,山遙水遠,長途漫漫,你真的不后悔嗎?”慕枕流道:“唐大人若肯高抬貴手,再遙遠的山水,我都可以走得完?!?/br>唐馳洲抱拳道:“那唐馳洲就祝慕大人一路順風,早日抵達京師,得償所愿?!?/br>慕枕流還禮道:“也請唐大人不要忘記答應慕某的事?!?/br>唐馳洲道:“放心,縱然我與俞大人生前有齟齬,也不會死后再計較。同在平波城官場,也算相知一場,他的后事我自然會安排妥當。慕大人只管管好自己?!彼{轉馬頭,竟真的帶著數百人馬緩緩地往平波城的方向去了。慕枕流和祝萬枝這才松了口氣,慌忙將胡秋水送上馬背,往最近的城鎮找大夫去了。唐馳洲駛出十余丈,突然停下馬,沖著路邊的樹林道:“人我已經放走了,你也該放了我吧?”樹林靜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走出一個身影來。唐馳洲不滿道:“論交情,我與你相交兩年,你與他不過兩月,論關系,方橫斜是你的師兄,是我的上峰。沒想到到頭來,你竟然為了他對我露出殺意?!?/br>謝非是冷冷地說:“你差點傷了他?!?/br>唐馳洲道:“他要去京師告狀!”謝非是道:“東西你已經拿回來了?!?/br>唐馳洲道:“只是拿回來一份!他隨時可以抄上幾百份藏在身上,就算身上沒有,也記在腦子里。沈正和的得意門生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br>謝非是皺眉道:“你待如何?”唐馳洲搖了搖扇子,似是想驅散心頭怒火,半晌才道:“此事已經由不得我如何了。別忘了火云山!”謝非是道:“你是火云山山賊的賊頭,忘不了?!?/br>唐馳洲臉頰抽了抽:“在火云山圍攻你們可不是我的意思。既然玄黃二將到了西南,以后這件事將全權由他們處置?!?/br>謝非是道:“你站在哪一邊?”唐馳洲咆哮道:“當然是他們那一邊!”見謝非是變色,忙道,“但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會再出手。慕枕流能不能安全上京,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說實話,如果他真的到了京師,危險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王爺,而是方橫斜!你真的忍心?”謝非是眉頭打了個死結。唐馳洲看他糾結的樣子,心頭一口怨氣突然就宣泄出來了,假惺惺地安慰他道:“放心吧。以方府主的智慧,慕枕流就算得到了京師,也折騰不出什么花樣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要折在他手里?!?/br>謝非是又瞪他。唐馳洲被他瞪得心煩,擺手驅趕他:“走走走!看好你的心上人,省的一不小心,他又被誰攔住了。我趕著去給俞東海辦后事?!睜恐\繩要走,馬頭被突然沖過來的謝非是按住。馬受驚揚蹄,唐馳洲從馬上跳下來。“你要做什么?”唐馳洲身后的士兵都拔出兵器,將他團團圍住。謝非是看都不看他們,盯著唐馳洲道:“好好辦理后事?!?/br>唐馳洲無語:“……你這表情這話說的好像要讓我辦理自己后事似的!”謝非是道:“我欠俞夫人一個人情?!比舴怯岱蛉?,他和慕枕流不可能那么輕易地離開火云山。唐馳洲更無語:“你欠的人情為何我來還?”謝非是道:“積德?!?/br>唐馳洲冷笑一聲:“老子不缺!”謝非是手按在腰帶上,笑容里滿是威脅。唐馳洲神色一變,冷哼著翻身上馬:“多多益善也不錯?!?/br>看著他夾著馬腹絕塵而去,謝非是很塊順著慕枕流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第四十八章鏢局祝萬枝是西南地頭蛇,很快找到一座隱蔽的村莊,妙的是村里有個女大夫剛好能治外傷。大夫在里面療傷,桑南溪守在門口,祝萬枝和慕枕流坐在院子里,默默地吃著從村民手里買來的烤甘薯。慕枕流吃了兩口,就放下來。祝萬枝眼皮子翻了翻,看了看他道:“不合口味?”慕枕流道:“我不該將盛遠鏢局扯進渾水里,連累了你們?!?/br>祝萬枝道:“你為何請鏢局?”慕枕流道:“多謝?!?/br>祝萬枝:“……”慕枕流見他無語地看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祝萬枝扶額頭:“這種時候你不應該順著我的話說下去,為何突然冒出一句多謝?”慕枕流道:“總鏢頭不是想告訴我,鏢局開門就是接鏢保鏢,我既然是為了保鏢,自然也就說不上什么連累?!?/br>祝萬枝擊掌道:“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彼D了頓,又自言自語地嘀咕道,“人家都說和聰明人說話不累,為何我反倒覺得累得慌呢?”慕枕流微微地扯了扯嘴角。祝萬枝道:“笑了就好了,笑了麻煩就去了一半?!?/br>慕枕流沉默了一會兒道:“張雨潑和丁有聲……”祝萬枝臉色一凜,道:“丁有聲進盛遠鏢局之前,是一家小鏢局的總鏢頭,后來那家鏢局得罪了官府的人,被查封了,他就跑來投靠我。我看他身手不錯,又是同行,便留了下來,這一留……差不多又五六年啦。張雨潑,嘿,他是我爹故人之后,他爹死后,就被我爹接過來養,唔,我認識了差不多二十年。他兒子是我的干兒子,去年剛喝了滿月酒?!彼f得輕描淡寫,眼里的痛苦卻沉重得叫人喘不過氣。有些痛苦本就無法紓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