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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盡頭不遠處坐著一個人。那人仙風道骨,須眉皆白,就連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白。渾身散發著我是得道高人的架勢。藺言腳上像是生了根不想動,這種人不光審美有問題,而且一看上去就很難打交道。觀緒也不急著催他們,石桌上的兩杯茶騰起水霧,緩緩散去。冉雍上前執了一杯,他只飲不說話,只想看看這位仙風道骨的得道人要和他們打什么啞謎。“兩位可知這是哪兒?”冉雍:“不知?!?/br>觀緒見他確實不像知道的樣子,這才一捋長須道:“兩位先前誤入迷障,我實在不忍。暗中周旋讓那青臉嬰兒放你們一馬,只可惜了那姑娘,只能救得了你們兩個,實在是羞愧?!彼f著低下頭去,一副難以面對他們的樣子。藺言聽著這話直發笑,偏偏還不能出聲,只能看這人自演自導,一出大戲。觀緒扔在喋喋不休長篇大論,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我救了你們。我真的救了你們。冉雍對他的話打著太極,讓他能把話說下去,可就是不說他想聽的。一來二去觀緒臉上有了戾氣,言辭也不像剛剛那么平和。“如今的后生可真是——哎,也罷也罷,世風日下啊?!?/br>他搖搖頭起身,身后站著的小沙彌瞪了他們一眼收起茶杯,末了還哼了一聲。似乎是不解氣,小沙彌抱著茶杯放回房間后又氣沖沖的跑了出來,看這陣勢像是要和他們理論。“你們真是不知好歹,師父把你們從那鬼地方救出來耗了大元氣險些把命搭在那了,你們倒好,你們、你們真是白眼狼!虧我師父救你們,你們!”大概不知道該怎么罵下去,藺言聽了半晌也沒聽到他口里再蹦出下文。他瞥向那小沙彌道:“救人是為了讓人報答,那你師父這修為可真是有水平。有來有往,和欠債還錢似得。你們這小寺廟,錢味可真重?!?/br>他的話說完小沙彌就漲紅了臉,他指指著藺言又指指冉雍,氣的直跺腳。“你們這些救回來的外來人就是沒個好人。你們也是,上次那人也是,我師父不過是想要他的帝錢看看,瞧他防我師父和防賊似得警惕。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壞事,命線運數都讓人斷了,不是深仇大恨哪能做的這么絕!”小沙彌連珠倒豆子一樣的說完,心里那股氣總算平了下去。藺言卻思慮著,人界被斬斷命線運數的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這么說那倒霉催的姜文華,應該也是被觀緒陰差陽錯的救了?不過是真陰差陽錯,還是有所圖謀,倒是值得商榷。藺言想想觀緒那一身不對勁的邪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就當自己去以毒攻毒了。作者有話要說: 火光獸:古代傳說中夜間能發光的異獸,亦稱“火鼠”。毛長接近一米,細如絲,見水即死.用它的毛就可制成“火烷布”,如果臟了用火一燒就可變干凈,拯救懶人的福音哈哈哈哈哈。☆、四十三章周圍靜靜簌簌的滿溢著香氣。香氣自山頂的寺廟飄出,虛虛渺渺的往山下落去。藺言本以為自己是眼花,可是再凝神一看,確實有不知名的霧氣往山下散去。原來遠處,又一處寺廟。那寺廟中不斷飄出香氣。不似上香的煙火那樣熏然,反而帶著一種莫名的香氣。這地方也是奇怪。一山兩寺,深犯忌諱。本來氣憤的小沙彌見他們不說話,態度也和緩了下來——“其實你們也不用太內疚,師父救人本就是為了積功德做善事。只要你們好好的,師父心里一定很歡喜?!?/br>藺言聽小沙彌滿心滿臉都是對觀緒的敬意,一時之間還真拿不準這觀緒是何貨色。他猶疑了一會問道:“聽你這意思,你師父是經常救人回來了?”小沙彌沖他翻個白眼:“那可不是。我師父最慈悲!”藺言無謂笑笑,他可不打算將這半大孩子的話全盤聽了。山間的空氣清冷的刺骨,愈發襯的遠去山上的香氣濃厚。他雙眼中露出些許不解,而冉雍抱臂亦是看著那寺廟。冉雍邊看那小沙彌邊道:“這山頂的寺廟,有些年頭了?”“是有些年頭了,從我在這開始,那山上就寺廟就已經在了?!毙∩硰浻粥絿伭艘宦暎骸翱墒菑臎]見過他們有人去呀,也沒見過有人下山來?!?/br>藺言頓覺怪異,一個常年不見人上山下山的寺廟。如今卻有香氣傳來?眼看天色漸漸黑沉下來,小沙彌對他們行了一禮囑咐說:“晚上可別亂走,這里天黑路滑容易出事?!?/br>藺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應肯下,小沙彌哼了一聲帶他們到寺內的廂房。這寺廟看上去有些年歲,沒想到廂房里也是如此。陳設已經有些古舊,對門處一個雕花大木柜,木柜旁是一扇小小的窗,藺言推開窗恰好能看到山頂的那處寺廟。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那寺廟在如今漆黑的環境下,卻燈火通明,一派繁榮之色。冉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眉心不自覺的皺起。藺言也許是沒注意到,那寺廟四邊騰起一片靡靡血色,旁邊寺廟角落寸草不生。再往后些的草木也皆是帶著絲絲縷縷的深色,只讓人覺得不祥。小沙彌對他們又強調了一遍晚上不可亂走后,得到藺言的再三保證才關門離開。“這孩子雖然性子沖動,不過心地倒是不壞?!比接号牡敉龍D在他腰上作亂的手,“說正事呢?!?/br>藺言被他拍掉了一只手也不惱,嬉皮笑臉的游泳另一只手貼上他的腰側,腦袋也順勢放在他肩骨處,“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與我們無關?!?/br>與他們無關嗎?冉雍看著那座燈火通明的寺廟,心中略有些不安。忽然那寺廟燈火一滅,連著周遭都暗了下來。此時他們所在的寺廟也沒了火光,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冉雍眉心皺的更緊,廂房外落下細碎的人影。門外有緩慢步行的悉索聲。那聲音似十分沉重卻又篤定的向他們這方向逼來,藺言眼中淡色的金光隱隱一轉,冉雍卻按下他的動作,引他翻身上了屋梁。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門外整齊的站著僧人。說是僧人其實也不算是,因為他們面色發青,雖然身體不腐,可是已經沒有半點活人的樣子。藺言心中暗疑:他們這樣子可不就和姜文華的狀態差不多,不知疼痛,沒有知覺,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姜文華還有自己的思維,而眼前這些木訥的僧人,如同行尸走rou一般。那些僧人見房內無人,又繼續往前走,在房內不斷的摸索起來。藺言凝神細看,只見他們頸間皆烙著一個小小的圓形,外圓內方。像是銅錢的形狀。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