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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清亮逼人。她幾步跳下病床扒住要合上的門。“不過我很快就能出去了?!彼膭幼髦棺×粟w齊云關門的動作,趁機飛快說道:“因為我會創造出一個人,到時候她替我呆在這,我就可以逃出去了?!?/br>她說完又幾下并一步的飛似的回到床上,邊跑邊露出一點狡黠的笑意。趙齊云搖搖頭拿出她的病歷,又在其中一欄添上了被害兩個字。在閔夏住入醫院的第三天,她的夸張妄想不僅沒有好轉,甚至出現了被害妄想。不過也有可能她一直有被害妄想,只是她的家人沒有發現這一點而已。等趙齊云走后,閔夏一掀被子呼呼的喘氣,她抱著面前的一團空氣:“我把她騙走了,你別怕,她今天就會被盯上的?!?/br>見面前的空氣不說話,她有些慌張:“你別不理我,你不是很怕她嗎,你別怕。今天我讓她摔斷腿,她就再也不會來煩你了,賀知庭,你和我說句話呀!”賀知庭,賀知庭。見他始終不說話,閔夏嘴角弧度愈低,她瞳孔劇烈收縮,一口好牙被咬的發出咯咯聲。趙齊云走時太匆忙以至于病房的門沒有關嚴,倒也算是方便了閔夏。走廊里趙齊云悠悠的準備下樓回自己的辦公室,要是能泡上一杯茶應該是再好不過了。她想到這心情大好,就連步子都輕快了許多。而她身后閔夏料準了時機,猛地發力將她撞下了樓梯。趙齊云年紀已大,被閔夏來這么一下定是有去無回??墒情h夏暗自高興著,以后賀知庭再也不用害怕了的時候。落在樓梯下的護士一聲尖叫捂住趙齊云涓涓流血的后腦勺,閔夏忽然發現她輕輕的、輕輕地睜了一下眼。睜開的眼睛里掩映著對她的譏誚、不屑。閔夏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是的,賀知庭說的是對的。她好可怕,這個醫院好可怕。第二天,閔夏見到了拄著一根龍頭拐杖的趙齊云。她甚至氣色不錯,而周圍的那些小護士也好像她一直如此,從沒受過那么重的傷。她沖著閔夏笑,閔夏知道,她在劫難逃。趙齊云在閔夏的病歷上劃了幾道。是的,她是最好最好的醫生??墒强傆行┎∪瞬宦犜?。什么賀知庭,什么有人抓她,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本分。耐不住本分的,就只有一個下場。趙齊云舔舔舌尖,感覺腹內饞蟲噬咬,舌尖生液。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可真是好餓啊。她陰陰的沖閔夏一笑,只怪獵物自投羅網。可是趙齊云料到了開始卻沒料到最終,躺在手術臺上的閔夏臉上沾了一點血漬,她眼睛已經沒有活人的氣息,眼看就要斷氣。她側了側臉,笑的稚氣可人。“對,對,這樣就可以逃了。我怎么沒想到呢,還是你聰明,賀知庭,還是你——”她住了口,眼珠轉著看向找趙齊云,“你別以為,就這么算了?!?/br>這話說完她死盯著一處,瞳孔渙散,嘴角兩個小小的酒窩揚起,竟是咽了氣。而自此后醫院中怪事連連,趙齊云無意追究,對她來說一個小小的作怪鬼魅不足為患,但是她沒料到的是。作怪的并非閔夏,而是賀知庭。這個閔夏意念中的魂靈,本不應該存在于世的執念,竟然因為閔夏的一口怨氣有了實體。甚至借力打力將醫院中真真假假的事摻雜過半,本來趙齊云用來做餌尋食的兇地,竟讓他占去了大半,到最后不得不附身于刀槍不入的琥珀胎中。趙齊云不得已上了不知山尋法,料想用幻境困住賀知庭也算是個辦法,怎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惹上了藺言和冉雍這兩個兇神。這下她又落在了三娘手里,只怕是真不用想翻身了。兇地少了趙齊云后,賀知庭也一直尾隨,一路跟到這混雜地方見到藺言他們,則是如今的后話了。藺言撐著一把傘,水珠晃晃悠悠的從傘尖上往下落。賀知庭低垂著腦袋,交代完這些后似是沒有看到他們一般喃喃。“趙齊云去不知山時,我上不去。但是她走時我聽她說過,不知山上的冉老板只要交易等價,他什么生意都肯做。我這次跟來,也是想和冉老板做生意?!?/br>“可是你一介魂靈,又有什么可同我交易的呢?!?/br>賀知庭僵硬的抬了抬頭,“我把自己賣給你,我不需要吃什么,又很能打?!?/br>他像是推銷貨物一般的講述著自己身上的種種,末了用一種濕漉漉的眼神看著冉雍。也罷,反正執念化靈倒也是頭次見。他們本以為只是那老婦人將他們擺了一道,沒想成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花錢買教訓,值。“那你要和我交易什么?!?/br>賀知庭看著水汽朦朧的桃樹下,冉雍和藺言站著,不算親昵也不靠近,可就是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緊密默契。只讓他想起種種難言過往。他喉嚨發哽,伸手一摸臉上的雨水。“我想讓閔夏早早投胎,健康壽長,平安喜樂?!?/br>冉雍略點了點頭算是應下,賀知庭的身影也逐漸淺淡。至于不知山的朱厭見到這個再來分寵的不速之客后,臉該多黑。自然就不是他所去想的了。深吸一口潮潤的空氣,藺言往冉雍身邊湊了湊,斜睨一眼賀知庭站過的位置牙酸道:“人都死了才知道惋惜,這輩子的苦她可算是吃的夠多了?!?/br>冉雍執傘不語,遠處悠悠遠山一抹青碧湛色。若說生而為人,本就是品苦嘗多。你我他人,何嘗不是樊籠之中。“好冷,我們回去吧?!?/br>冉雍說完又瞧了一眼遠處的山巒。藺言見他想的愈沉,索性合了傘同他共一把,他一雙眼睛生的極好,冉雍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由得也笑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呼,這個故事完啦~該進行下一個故事了,高興!么么!☆、續命帝錢這人局促在不知山上已經三天了,在這三天里他不眠不休,像是不會勞累不需進食,只是他的精神瀕臨崩潰,嘴上起了死皮,眼里也全是蜿蜒纏結的紅血絲。朱厭在柜臺邊垂著頭打瞌睡,細身長口的瓶子被他半摟著,口水流了滿桌,梅憑雖是一臉嫌棄,卻還是扶著小智障的腦袋讓他睡得更甜一點。如今恰是暖意融青山的好時節,實在是由不得人不犯困。店內有一股煙火氣,藺言不疾不徐的往一個火盆里燒著一張張手掌大小的符紙。上面鬼畫符一般,用沉厚的朱砂描勒勾透。姜文華看著火苗將符紙舔舐干凈,眼睛終于眨了眨,他身體里的那根弦終于放松了一下。只是不多時他手握成拳,嚯的一下站起身。“冉老板,我當初在你這可是傾家蕩產才換來這東西,如今你看看我這樣子——”姜文華伸手一撥腦袋上的頭發,其中隱約見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