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宋飛瀾如墜夢中,張大嘴巴,一雙眼睛從右車門盯到左車門,直到陶源坐上駕駛座,才呆呆地問:“你是說……你會考慮和我結婚的事?”“嗯?!碧赵窗l動了車子,那架平光鏡上蒙了一層霧,被他摘掉放到一旁。宋飛瀾看著他的側臉,仍有些不敢相信,舔|了舔嘴唇,試探性的小聲問:“陶大哥,你知道我說得‘結婚’,是什么意思嗎?不是……”“知道?!碧赵吹哪樕喜槐嫦才骸凹俳Y婚,堵住你兩位母親的嘴,對嗎?”宋飛瀾點點頭,還是滿臉疑惑,撓了撓后腦勺,說:“陶大哥,你……你為什么要想不開考慮跟我結婚???其實我問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會同意,就是嘴欠沒忍住?!?/br>“這個你不用管?!?/br>兩人回到家時已是深夜,宋飛瀾勞動了一整天,已經有些累了,腦袋一沾枕頭就著,睡得像頭死豬一樣。陶助理還坐在客廳里,腦袋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混亂,理智與情感互搏。說實話,就算宋飛瀾一輩子不恢復記憶,也不是個很好的伴侶人選,好吃懶做、膽小懦弱、敏感缺愛,順桿爬的本領專業十級……可是怎么辦呢?就連他在被窩里賴床的樣子,陶源都覺得可愛……宋飛瀾半夜正睡得熟,忽然被人從夢中大力搖醒,他嚇了一跳,驚得在床上撲騰了一下,強撐著眼皮瞇出一條縫,問:“地震了?”陶源兩手捧住他的腦袋,說:“我跟你結婚?!?/br>“嗯?”這話大概沒進到宋飛瀾的腦袋里,他朦朦朧朧意識到沒發生什么自然災害,脖子一歪,就那么靠在陶源的手掌里繼續昏睡過去。陶源兩手擠著他的臉,又晃他的腦袋,宋飛瀾幾乎是嗚咽一聲,痛苦地喊:“干什么呀?”“我跟你結婚!”陶源一手拍開頂燈。強光刺得宋飛瀾整張臉都皺起來,卻被一雙手護在頭頂,擋住了一些,他終于還是醒了,抿了抿睡得干渴的嘴唇,扶著床頭坐起來,又反應了一會兒,問:“陶大哥,你是在夢游嗎?”第十五章陶源思索半夜,卻換來他這么一句話,心涼了半截,問:“你后悔了?”“沒有?!彼物w瀾此時被他折騰得睡意全無,靠到床頭上,皺著鼻子說:“大半夜的,這么激動人心的消息應該留到明天早上再告訴我啊?!逼鋵嵥褪潜蝗唆[醒了覺,困得難受?!拔疫€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呢,我家里有人逼著結婚,你孑然一身,以后找個兩|情|相|悅的多好。陶大哥,你可想清楚啊,你這一跟我結婚,以后再找可就是二婚了?!?/br>陶源看著他睡意朦朧的還這么多廢話,直想湊過去親|親他?!拔矣形业牡览?,你不用管?!?/br>宋飛瀾笑著湊過來,說:“你放心,等咱倆離婚的時候,婚內財產我肯定按合理給你?!币膊恢@法律上的條款他認識幾條,便敢這樣大言不慚。陶源說:“但我有一個條件?!?/br>“什么條件?”宋飛瀾揉了揉眼睛問。“結婚是你提出來的,離婚要我說了算?!?/br>宋飛瀾以為陶源怕將來遇到真愛脫不了身,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行,都聽你的,用簽什么協議嗎?”“不用,信得過你,就不用白紙黑字給媒體留下把柄了?!碧赵凑f得有理有據。宋飛瀾便打著瞌睡點了點頭,上半身出溜著就重新躺回了床上?!懊魈烊ヮI證兒,到時候把證兒摔到我大媽她們面前……”后面的話含含糊糊已經聽不大清,大抵是一些沒什么價值的軟|綿綿的狠話。陶源就著燈光又看了一會兒宋飛瀾的睡顏,才關上燈帶上門走了出去。十七歲的宋飛瀾宛如智障,就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給賣了。陶源不愿說緣由,他便真也不再問,萬一有什么殺父奪母之仇,或者謀奪財產之心,宋飛瀾這只弱智小肥羊可是一抓一個準兒,別人都不用哄,他就自己剝光洗凈乖乖跳坑兒里了。陶源一邊含|著笑,一邊在心里想,這么單純善良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之前好不容易被理智建立起的諸如好吃懶做、膽小懦弱的形象,轉瞬崩塌,搖身一變成了大智若愚、與世無爭、赤子之心、嬌憨可愛……等等數不清的優點,估計連宋飛瀾的親媽也數不出他這么多好。當夜陶源睡得晚,翌日卻因為心里掛著喜事起得極早,專門到樓下去買了宋飛瀾愛吃的鹵煮,一邊在心里抱怨宋飛瀾口重,一邊哼著小曲兒把早點拎上樓。宋總因為頭天晚上被他薅起來,又有些賴床,八點鐘因為尿急醒了一次,看了眼表,怕陶源又罵他好吃懶做連床也起不來,便堅持拖著沉重的軀殼起了,實則靈魂還蜷在床上昏迷。陶源心情好,看他起來還問:“今天怎么這么早?周末不用上班?!?/br>宋飛瀾一聽他這樣說,三只腳立刻換了前進的方向,拐了半個彎,趕緊說:“那我再睡個回籠覺?!?/br>“起都起了,別再睡了,當心晚上睡不著,過來吃早飯?!?/br>宋飛瀾在心里嘆了口氣,想著婚后的日子估計連賴次床都是奢望。待走到餐桌前看到自己最喜歡吃的鹵煮,心里那點抱怨又立刻消散了,抬頭問:“陶大哥,咱們什么時候去登記?”“周末民政局休息,最早也得明天早上了?!碧赵葱那椴诲e,在宋飛瀾面前卻不敢表現出來,強壓下眼角的笑意,五官時不常抽|搐一下,看著跟早期癲癇似的。宋飛瀾吃著鹵煮也沒在意,輕輕嘆了口氣:“唉……”陶源原本拿著文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見這聲鄭重其事的嘆息,抽|搐的眼角立刻停下了,臉上雖然淡定著,心里卻一點兒也不淡定了,他揚聲問:“怎么了?”“沒什么,莫名憂傷,我到底還是被她們倆逼得結婚了?!彼物w瀾嘴唇上掛著一層鹵煮的油光,配合他的表情看起來特別蠢。陶源再也說不出什么挑唆宋飛瀾別理那倆老女人之類的話了,畢竟這倆人得算他的媒人,雖然這婚事現在還看不出好壞,不過以宋飛瀾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智商來看,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琴瑟和鳴顛|鸞|倒|鳳了。陶源故意說:“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br>宋飛瀾又嘆了口氣:“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別因為我們家這些破事兒耽誤你?!?/br>陶源沒說話。宋飛瀾也就憂傷了早飯那么一會兒工夫,之后就傻乎乎地挨著陶源窩在沙發上,玩兒了半天游戲又看了半天劇本,他似乎一點也沒意識到結婚到底是個什么概念。也或許他曾經|期待過,可初戀的結婚、十一年后毫無改變的人生軌跡、親人一如既往地冷漠,又讓他破罐子破摔,對這件原本期待無比的神圣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