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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瞇著眼緩緩吐出煙霧。 “是哪個?”他忽然淡淡道。 “嗯?”路荊遲一怔,順著他目光頓時明白過來,對方是在問自己在英國認識的那個女人,于是笑了聲,“猜猜?” 梁宴辛不冷不熱地瞥他一眼,什么也沒說。 見狀,路荊遲搖頭笑著往后靠了靠,“黑色裙子?!?/br> 吐盡煙霧,梁宴辛微微收緊的眉頭松開,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夾著煙的手抵住太陽xue按了按,然后又把煙送進嘴里。 這之前接觸過幾回,結果剛才以為她和路荊遲可能有別的關系,他心里說不膈應是不可能的。 他順帶著瞥了眼路荊遲口中穿黑色裙子的女人,目光正要一晃而過,卻又忽然定格在對方頸間的墨綠色領帶上。 那領帶格外眼熟。在機場休息室里,這條墨綠的領帶就纏繞在某個人的手臂上。 梁宴辛挑了挑眉。 所以,這就是那條領帶的主人“阿周”。 忽然,他若有所覺地一側臉,對上路荊遲略帶探究的視線,一擰眉道:“看什么?” 路荊遲笑著搖頭,去端面前的酒杯。 他能說什么?總不能說你今天比過去幾次都反常,在這種日子抽煙抽得沒那么狠,酒也喝的沒那么多。 至少從曲蕓周幾人進來后起是這樣,因此顯然有問題。 路荊遲抬起頭,又往旁邊包廂看了眼。視線轉了一圈,又落到了穿著黑色貼身長裙的女人身上。 看得出酒吧里原本不少人蠢蠢欲動想上前的,但現在明顯都安分了。 …… 起初溫書瑜選中這瓶酒,是因為看瓶身和顏色很像之前喝過的一種,可是嘗了之后卻發現跟記憶里的不太一樣。 不過味道同樣是偏酸甜的,她就想著度數應該也不高,所以就沒了節制,等后勁兒有點上來了她才發現不對勁。 身上微微發熱,頭還有點暈乎乎的,坐在座位上動一下都像晃沒了重心。 “眠眠,你臉怎么那么紅?”宋葭檸詫異道。 溫書瑜抬起頭,“紅嗎?” “你喝的什么?” “不知道啊,我隨便拿的,感覺度數不高……” 曲蕓周傾身拿起酒瓶看了眼,頓時哭笑不得,“眠眠,你跟我說這個酒度數不高?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出門之前還喝了別的酒?” 酒混著喝本來就容易醉,更何況這瓶的度數也不太低。 溫書瑜摸了摸自己的臉,往后一靠,嘀咕:“我喝之前都忘了仔細看一眼了?!?/br> “醉了?” “沒有,就是后勁上來了,有點暈?!?/br> “先別喝了,喝點冰檸檬水吧?!?/br> 溫書瑜點頭,喝了幾口之后又用杯子靠著臉頰降溫,慢慢的,似乎舒服了不少。 “我去一趟衛生間?!彼鹕?。 正在聊天說笑的曲蕓周和宋葭檸停下來,關切道:“陪你一起去?” “不用,”溫書瑜差點語塞,“又不是小孩子,還要手拉手結伴一起?!?/br> 見她的確不像醉了的樣子,兩個人也沒再堅持。 溫書瑜沿著過道朝標示出的衛生間方向走去,大概因為喝了不少的緣故,她現在神經格外松弛悠閑。 一小群人忽然從卡座上起身,三兩成行地走過來,看樣子是要從門口離開了。 溫書瑜有意識地朝左邊避了避,然后還是被來人碰了一下,酒勁作用下重心不穩,她晃晃悠悠地再朝左邊歪了歪。 ——男人的手臂就搭在靠外的沙發扶手上,指間還夾著未滅的煙。 “抱歉抱歉,你沒事吧?”經過的人發現自己的冒失,忙客客氣氣問了句。 即便他們不認識面前的年輕女人,可也認識坐在另一邊的路荊遲,剛才路荊遲主動上前的情景他們都看在眼里。 “沒關系?!睖貢げ灰詾橐獾財[手,穩住重心重新站好,垂眸瞥一眼身側靠坐著的男人,微微一抬下頜,將滑落到前面的鬢發撩至耳后。 一聲輕飄飄的“哼”從頭頂落下來。梁宴辛動作一頓,目光從手里的煙上移至她的臉。 刻意抬高的小巧下頜,還有輕輕耷拉著的眼尾,都寫滿了一股驕傲的勁兒。 她往旁邊退了兩步的動作格外明顯,接著抬腳接著往前走,一副不認識他是誰的模樣。 梁宴辛忽然微微傾身,將未滅的煙隨意摁滅在煙灰缸,然后伸出手一把將她手腕攥住。 看見這么一幕,一旁的路荊遲一怔,接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哦,是這個啊。 隔著綠植的曲蕓周和宋葭檸也察覺了動靜,前者正要起身,被宋葭檸一把按住了,“先等等?!?/br> 溫書瑜猝不及防被這力道帶的一個踉蹌,站定后她愣了愣,茫然地轉頭看過去。 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干燥溫熱,力道不算重,而這手的主人驀地站起身來,她立刻從能垂著眼看他,變為不斷仰起頭。 男人身形格外高,靠得近的情況下所帶來的壓迫感就更為明顯。 身形投下的陰影籠罩了她。 “你干什么?”溫書瑜反應過來,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似地甩開手后退一步,眼睛都瞪圓了。 她戒備地把雙手背在身后,順帶匆忙地胡亂揉了揉被他握過的手腕。 被冰檸檬水降過溫的臉好像又熱起來了。 手里忽然一空,梁宴辛垂下手,盯著她片刻,然后頭一偏,一抬下頜淡淡開口:“裙子?!?/br> 掌心仿佛還殘留著細膩的觸感。 裙子? 溫書瑜狐疑地低頭去看,正要說沒發現什么不對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小塊黑色的污跡。 不對。她再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根本不是什么污跡,而是被燙壞的一小塊“疤痕”。 怎么會?這是怎么弄的? 她蹙眉,抬起頭時目光掠過煙灰缸,再聯想到剛才梁宴辛搭在沙發扶手上的那只手…… 他還這么莫名其妙地拉住自己。 “是你弄的!”她頓時氣結,轉頭忿忿地盯著他,正要說什么,男人忽然繞過沙發,面對著她在扶手上坐下。 兩人之間變得毫無阻隔,需要她仰頭的身高差距也歸零了,正好能夠平視。 他收斂地曲著腿,膝蓋險險擦著她的裙擺。微瞇著眼盯著她打量的樣子多了幾分散漫。 這樣看著,忽然讓她覺得熟悉。 熟悉得像五年前那副讓她臉紅心跳的模樣。 意識到這一點,她驀地就不痛快了。 “梁叔叔,”她微微一笑,“這是你弄的?” “賠條新的給你?!?/br> “不需要?!睖貢ず敛豢蜌獾匾豢诨亟^,被酒精刺激的神經開始跳脫,“只希望梁叔叔以后抽煙的時候小心點,別再燙壞別人的裙子。還有,小心抽煙抽多了老得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