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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阻礙駛進會場時,還曾懷疑自己的眼睛。在無數黑洞洞的槍口下,他看著簡行非,簡行非看著他,只是匆忙一眼,卻好像滄海桑田。這一眼是天涯明月,是海上極光,是拳頭撞擊的砰然音節,是并肩同生的際會風云。簡行非確定他沒有外傷,才將視線移至嚇得慘白,軟軟靠在單沉身上的洪爺。洪爺的保鏢有條理的圍成了一圈,將簡行非帶來的十幾個人圍在中間。洪爺一看,就這么幾個人而已,而且已經自己的人給圍在了中間,氣勢立即又回來了,看著簡行非,道:“非少這是鬧哪樣?帶人來砸我的場子?”簡行非似乎沒有心情跟他廢話,平時嬉皮笑臉的神色蕩然無存,直接道:“給老子放人!”洪爺撇嘴一笑,“我是想放人呀,可你們敢走嗎?”簡行非退后了兩步,拉開了西裝。一排微型雷管,用膠帶綁在西裝內襯里!所有人大驚失色,全場嘩然!“老子和單沉山無陵江水為竭,這里沒有江,海也一樣!”簡行非仰著頭,眼睛在陽光下像又一片海,拍拍雷管,囂張的吼道:“來呀!有膽開槍,別讓老子笑你孬!”洪爺下意識想后退,卻受制在單沉手里。全場一片死寂。突然一聲槍響,所有人的心跟著那一聲槍響爆膛開了一般。不遠處有人慘叫一聲,手里的槍哐當落地。后面的花九吹了吹槍口。“看來有人想我們同歸于盡嘛!”簡行非道。洪爺和單沉幾乎同時發現了,場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的那個人。單沉腦中一轉,開始覺得不妙,和簡行非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確定彼此心里的猜想。“洪爺,我們注定要死在一起了!”簡行非笑瞇瞇的。洪爺一個眼神,立即有保鏢奔出場外。簡行非將滿地的桌面掃了一眼,未見異常。這時腳下突然開始震動,就像地震的前夕,有感應快的人已經爭相逃命。地殼似乎在震動,幅度越來越大,巖石表面的出現條條裂縫。“逃命呀——”洪爺驚叫一聲,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瞬間掙脫了單沉的鉗制,反手一推,混進了人堆里。保鏢也顧不上火拼,掩護著洪爺往場子外面跑。“走!”亂哄哄的人群中,單沉和簡行非的手準確的握在了一起。“轟——”巖石轟然坍塌的同時,沒來得及跑掉的人像下鍋的餃子,從崖邊唰唰墜落進海里。單沉緊拽著簡行非往前飛奔,跟腳后跟不斷斷裂的巖石搶時間,忽覺右手一沉,比他慢一步的簡行非身體一歪,整條右腿陷進了裂縫里。單沉回頭,用力拉簡行非,地表開始傾斜,單沉重心不穩,跟著倒地。簡行非發出短促的一聲叫喚,好像是叫單沉放手,轟隆隆的震動聲里,也聽不清楚他說了些什么。單沉第一時間抱住了簡行非,感覺簡行非似乎也同時在反抱他,兩人一起跟著斜坡往下滾,不知道滾了多久,不斷有人從他們身旁或者是身上滾過,驚惶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簡行非只覺得眼前天昏地暗,他被單沉護在底下,整個頭部被他塞進懷里,他能感覺到單沉胸腔傳來的陣陣悶哼,那是背部被撞擊發出的聲音。滾動陡然停頓,簡行非還沒張開眼,整個人再次往下一墜,他抬頭,單沉的兩腳勾著一處斷層,頭朝下,兩手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腕。腳下那塊斷裂的缺口漸漸下沉,形成一個陡坡,簡行非整個人掛在陡坡上,被單沉進拽的那只手臂幾乎被扯斷。“你放手,手要斷了!”簡行非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閉嘴,是手重要還是命重要!”單沉的聲音被巖石激起的海嘯聲吞沒。陡坡下開始快速下沉,水花噴涌,不遠處的海面已經被落下的巖石攪起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漩渦。單沉一看心道不妙,要是跟著這斷巖一起滑下海,必然被漩渦吞噬。他雙目一凝,緊攥住簡行非的手,跳了下去,慣性帶著簡行非一起跟著向大海砸下去。“啊啊啊啊啊,草泥馬!”花九背著大包正拔足狂奔,一邊倉皇回頭看后面越來越大的裂縫。他悲催的發現,自己跑錯了方向!前面是他媽的大海!后面是他奶奶的跨不過的橫溝!“花九,這邊!”有人叫他。是容冰!“我來啦——”兩條腿邁的像無敵風火輪,他張開雙臂奔向不遠處的容冰。迎頭撞了個滿懷,容冰叫:“快丟掉背包,跳海!”“不!”花九擰眉看著大海,堅定搖頭,也不知道是不丟包還是不跳海。容冰也管不了那些了,把人往懷里一撈,兩手一舉——放!呼嘯聲里花九直線下墜!身后有掠空聲響,似乎有人想伸手抓住她,然后隨后他便什么都聽不見了,耳朵和鼻腔灌入咸腥的海水,胸腔被擠壓得喘不過氣。恍惚中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托住慢慢往上升,腦袋陡然一輕,他本能的咳嗽,將鼻腔里灌進的海水用力咳出來。“容冰?”花九睜開一只眼睛,突然就覺得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好man,man到讓人想哭!容冰沒時間顧及花九含情脈脈的小眼神,上方的巖石已經快墜海,得趕快逃命。“容冰……”十幾米外一聲呼喚,容冰轉頭,看到一處巖石凹陷里,貼著巖壁的單沉和簡行非。拉了花九,兩人使勁游,單沉和簡行非游出數米接應,將兩人往里拉,還沒游到巖壁凹陷,身后一聲巨響,浪頭躥出數米高,四個人被巨浪拍進巖壁里,頭昏腦漲的半天緩不過勁。單沉登上原來站立的地方,伸手將簡行非也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