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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他的聲音便變得像空氣般輕盈起來。“對啊,他當然不是故意的。他是應當被原諒的?!?/br>利衛旦走下臺階,從邢架上取下一根帶刺的藤鞭,將它浸入辣椒水,然后再提起來。他輕笑著將鞭子猛力抽出,那被綁在木樁上的騎士的臉上,立刻留下一道血凹。他沒有停下,鞭子在他手中變成一道道殘影,密集的抽打幾乎讓對方來不及慘叫。等到他停手之后,展現在人們面前的是一張血rou模糊、連眼皮也被抽爛了的恐怖的臉……就見這個殘忍的劊子手轉過頭來——陽光正好落在他像月潭般彎彎的藍眸——他像是嘆氣般用一種愉快的語調說道:“哎,我也不是故意的呢?!?/br>*周圍的騎士變得無措起來,最初他們為了芬恩的英勇與高尚,不遠千里來到費奧納騎士團追隨他,然而今天發生的一切驟然打碎了他們的偶像夢。神秘的逆齡化已經讓他們心頭產生了疑云,而今君主暴虐的行徑更是讓他們生出憤恨的情緒。然而連盛著他們脾氣的瓷壇似乎也被打碎了,他們茫然地發現盡管他們無法茍同芬恩的行為,卻對此無言以對。他們紛紛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個人——菲奧娜騎士團的第一騎士,最英勇善戰的年輕騎士——迪盧木多-奧迪納。而此時的迪盧木多凝視芬恩的目光是那么復雜,仿佛里面盤結著密密麻麻的陳年蛛網。眼前的芬恩顯然不符合以往任何一次的形象,然而奇異的是,迪盧木多并沒有一刻生出“這不是芬恩”的懷疑。是的,這就是芬恩。是他誓死追隨的芬恩。是什么讓芬恩產生了這驚人的變化?……難道,芬恩也是重生而來的嗎?想到這點迪盧木多垂落在身側的手不禁握緊成拳,他的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隱痛。他想起剛才芬恩在聽到高爾的聲音的瞬間閃過的隱秘的憤恨之色,便升起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迪盧木多就頂著眾多騎士的目光,走到了芬恩的身旁。此時的芬恩,只不過到他肩膀的高度。他垂下眼眸的神態,使他冰冷的神色有一種叫人難過的溫柔。他伸手握住了他的鞭子,那根淌血的鞭子便無法再動彈。利衛旦的身軀一僵——即使是偉大的魔王大人,被迪盧木多連續不斷地拋棄背叛之后,也留下了不可計算的心理陰影——他倒抽了口氣,手指因為震驚與憤怒微微發抖。但是還有委屈。以至于他澄澈的藍眸像是浸滿了風雨:“你要忤逆我嗎,迪盧木多?!”即使是利衛旦也絕對不能接受這種可能,迪盧木多可以背叛他一次、兩次、無數次,但是只有這次不行。因為以往的背叛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只有這次,他信任他不會背叛,無論如何不會背叛。所以他瞪大了眼睛,臉色因為濃烈的情緒而變得蒼白。迪盧木多的喉中涌起一陣苦澀,但是他努力牽了牽唇角,他握著他手中的鞭子。他沒有下跪,但已下跪。“不要害怕,陛下?!彼┫律碜游橇宋悄亲飷憾a臟的血鞭,“您的一切愿望我都為您達成?!?/br>☆、41費奧納騎士團四周目閃電裂摜蒼穹,猶如巨人的雙手撕裂黑幕,暴雨隨之傾瀉如注??耧L撼動著樹木,丈高的野草都已匍匐在地。在反殺維京海盜,將他們的魔法師多里奇抽筋挖骨之后,費奧納騎士團還要繼續用頑強的意志力抵抗這如眾神狂怒的暴風雨之夜。這注定是個不凡的夜晚。高爾為首的幾個騎士緊緊地圍在一起,而迪盧木多依靠在搖搖欲墜的帳篷的入口。像有所反叛的儀式那樣,這種結盟的會議首先要陳述對手的罪惡——邪惡的芬恩、可怕的芬恩、無可救藥的芬恩……當其他騎士紛紛響應這種指摘,并努力傳達出共情之后,高爾才開始陳述一整個計劃:他已經和康馬克國王達成了協議,由康馬克為芬恩舉辦慶功宴,屆時將芬恩擒殺。這個陰謀鋪展開來講,并沒有什么跌宕起伏與眾不同的地方。盡管芬恩帶領的騎士團將總是侵犯愛爾蘭的來自北歐的該死的維京人殺得潰退,深受海盜之苦的康馬克國王卻并沒有多少感激之情——沒有一個國王會希望在自己的國土之上,會有人比自己更富有聲望,也更具有武力。所以,盡管康馬克國王對外宣言芬恩是個拯救愛爾蘭的英雄,但私心里,他已將芬恩視為最大對手。在他面前只有兩種選擇——和芬恩結盟;殺死芬恩。作為一個野心家,康馬克君主知道,如果他想要成為愛爾蘭這片土地上最強力的君王,后一條荊棘之路才會通向最光明的前程。高爾省略多數細節,將計劃大致托出,但是他還是略微懷疑迪盧木多。如果是以前的迪盧木多,即使對方不贊成他的反叛,他也有把握將其騙得團團轉。然而現在的迪盧木多卻叫他看不透。此刻的迪盧木多在離開聚會圈一米開外的地方,露出離群的孤立氣質。他側身抱劍,對于這個偉大的計劃既沒有反對,也沒有回以熱忱,令高爾懷疑他背離芬恩的決心。“……迪盧木多,難道你還在念芬恩的舊情嗎?”其他騎士禁不住釋放出敵意,一個個審慎又緊張的盯視著迪盧木多,仿佛眼前的是一個未知的威脅。然而迪盧木多不為所動,他纖長的睫毛舒展著,仿佛只是因為孤獨而凝視著雨夜。少頃他才轉過頭來,輕聲說:“沒有人的決心比我更堅定?!?/br>他漫不經心地展開他握劍的手,盡管燭光不斷地晃動,但是在風瞬間止息的時候,在座的騎士還是看清楚了——在那手掌上密布著針孔,仿佛出了什么可怕的疹子,那只手上的血點比夜空中的繁星還要多。“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罷了?!?/br>騎士淡淡地說道,“有別的計劃調動,再來告訴我吧?!?/br>他不再理會其他騎士驚異的神情,轉身進入了瓢潑的雨夜。*利衛旦的帳篷又濕又冷,這樣的天氣簡直令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所以當帳篷被掀開,騎士矮身進來的時候,他順手cao起身邊的燭臺向他砸了過去。銅制的堅硬燭臺磕在迪盧木多的額角,他白皙的額頭上立刻蜿蜒而下一道血痕。但是他仿佛并無知覺,仍舊自顧自地走向利衛旦。而利衛旦就十分陰郁地盯視著他。此時的利衛旦已經變作了十二三歲的少年,坐在床榻上的時候顯得十分嬌小。因而為了能夠平時他,迪盧木多在他面前單膝跪下。他穿著略顯寬大的白色睡衣,一條金發凌亂地貼著臉頰,藍色的雙眸兇狠地瞪著他。迪盧木多就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