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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一周后他就和平常一樣出門了。那幾個月過的飛快,魏來除了偶爾會接到一通高成的電話外,這部電影于他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般。直到后來上映了,魏來還是覺得這部電影和自己沒什么關系。電影題材決定了它在國內完全沒有放映的可能性,雖說在國外取得了很好的反響,可對住在J市市郊的魏來來說,那些反響于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了,他的心思更多的放在了明天的工作上,如果明天有工作可做的話。高成曾經打電話邀請過魏來,問他要不要和劇組一同參加首映禮那之類的活動。其實合同里是有規定的,魏來必須要參加,高成知道,卻只問他要不要去。沉默良久,算了吧,魏來說。隔壁小于老師正用她新買的雙卡錄音機放著,高成在電話點頭驚奇的問他怎么知道自己選了這個歌。話筒這頭卻已經懸地,空落落的在兩條桌腿間左搖右晃著。魏來不知道高成選了這首歌做主題曲。他單單記起了半年多前的那天,宿舍同窗唱的便是這首歌,而自己正是在這歌里接起了高成的電話,一瞬間的恍惚叫魏來突然有些混亂,不知今夕何夕。魏來自始至終都沒看過電影成品,甚至在他早已成為影帝的多年以后。托高成的福,魏來的演員之路走的通暢而輕松。他十分幸運的得到了幾乎自己想要的一切,只用了不過十多年的時間,他便站上了一個無人能及的高度。魏來再沒同杜恒浦見過面。尤其是近幾年,對方將生活重心轉回了家庭,一家四口的小日子過的溫馨又甜蜜。魏來從不認為自己在有意躲避著對方。所以在聽說杜恒浦將會出席自己電影的首映式時,他不過淡然一笑,道了聲好。這是他作為導演的第一步作品,魏來并沒有轉行的打算,對導演這個位置也沒有多少向往。只是這個故事太過特殊,特殊到只能由他來講,才不得不如此。他從沒指望人人都能看懂,亦沒奢求過能從中收獲多少利益。這是他多年以來的一個夢,完了,便是完了。十多年的時光并沒有改變多少。眉眼間的痕跡,發跡里的灰白,除去這些,杜恒浦仍舊是那個杜恒浦,那個談笑風生、豪氣干云的杜恒浦。而魏來,也還是那個魏來。兩人的碰面多少帶著些戲劇性。在轉身瞬間驀然闖入魏來視線的杜恒浦,出現的是那么意料之中而猝不及防。并沒有太多尷尬與躊躇,兩人自然的好似多年未見的至交老友。側手的墻上恰好是張電影海報,在一片藍與霧的世界中,男人趴在陽臺欄桿上,一顆火星兀自出現。這場久別重逢并沒有持續太久,突然出現又轉瞬消失,湮滅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澳愫煤玫??!痹诒蝗送献咧?,杜恒浦匆匆留下這么句話。魏來笑了。那便是最后的一個場景,在一片吵鬧繁雜中孤獨站立停滯不前的魏來,嘴角的笑與眼里的淚相映成趣,是一幅極為有意思的畫面。畫面中的魏來逐漸淡出,而那個藍與霧的世界再次成為了主角。男人坐在陽臺欄桿上,陰郁而冷毅的側臉被藍色的霓虹團團包圍。鏡頭一動不動,除去男人抽煙的動作,此刻的屏幕好似靜止一般。微風吹過,撩動著男人的衣擺,吹起了紛飛的煙灰。“我希望你能明白,在相遇之前,我早已是具行尸走rou。是你,讓我有了想要繼續下去的意愿。雖然沒能成功,但還是,謝了?!?/br>旁白低沉而熟悉,聽不出太多感情。鏡頭中的男人仍舊坐在那里,藍色的霓虹或深或淺,在他的臉頰上不停變幻翻轉,讓眼前的世界變得越發不分明起來。那抹星火終于支撐不住,再沒能亮起。男人把煙蒂掐滅在了陽臺欄桿上。不帶半分遲疑,下一秒,男人消失在了鏡頭之中。風仍舊在刮,藍色的霓虹照在陽臺墻面上,不停變幻翻轉。沙沙作響的樹梢,此起彼伏的蟬鳴,滾滾向前的車流,虛無縹緲的人聲。嘭的一聲,突兀的悶響。燈光大開,字幕滾動,電影就此戛然而止。在電影首映后的第五天,吳蔚從電視新聞中得知了楊燁自殺的消息。第106章番外二:紅線這是吳蔚最后一件未坦誠之事。按他的說辭,從這往后,兩人再沒有任何隱瞞?!叭绻氵€有什么事瞞著我,現在是個很好的坦白時機?!?/br>陳正清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需要坦白的事情。從決定和對方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把必要的不必要的微小的繁雜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和盤托出,□□的站到了吳蔚面前。并不是他想要如此,他寧愿不必如此??墒窃谶@人面前,哪怕再細微的心思也難逃法眼,即使自己費盡心思想要掩飾,對方卻也總是可以毫不費力的覺察出他的偽裝。后來干脆放棄了,不再強顏歡笑,不再強作鎮靜,不再心口不一。他從沒這樣過,與一個人如此赤誠相對,就連心底那絲最陰暗的角落也變得不再孤獨,終于有了人跡。開始還是不習慣的,不習慣于任性,不習慣于坦白,不習慣于毫無掩飾的表達。是信任,對方所帶給他的百分之百不帶分毫雜質的信任,讓他終于開始習慣。如果沒有遇到這人?陳正清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應該說,他曾經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F在的他已經完全不會再去為此浪費哪怕一秒時間,因為現實就是現實,也因為……他變得愈發恐懼于那個沒有對方的生活。他沒有辦法去想象,一個沒有對方的生活,也不敢再去想象。“就是這里了?!眳俏档穆曇舭阉麖臒o止無盡的神游中拉回到了現實。這是一個沿海小城,陳正清來過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因為工作匆匆趕來匆匆離去,他甚至從沒有過欣賞一下沿途風景的想法。浪花的歡笑,海風的追鬧,綿軟的砂礫,咸腥的氣息。他曾離這片海岸只有五分鐘的路程,卻是從沒想要跨越到這五分鐘的另一邊去。這是第一次,他被吳蔚帶到這里時,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認識這座城市。吳蔚的家鄉,一個對方從小便離之而去卻一直魂牽夢繞的地方。“帶你去個地方?!睅Φ拇浇?,相觸的肌膚。他偏過頭去,為了叫兩人靠的更近?!昂??!标愓逭f。他知道在到達目的地前對方不可能告訴自己謎題的答案,他也并不想知道。好。不論是哪里。吳蔚口中的那件未坦誠之事,是一間酒吧。陳正清一直很難把吳蔚和酒吧這種吵鬧嘈雜的地方聯系起來,即使經過了“盡歡”,他仍舊覺著對方和酒吧這種地方有些格格不入。其實陳正清的感覺并沒有出錯。吳蔚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