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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著自己這個耳朵可能真得上醫院好好看看了,要不怎么會把陳正清的話聽成是要和他在一起啊。“啥?”應該是清楚的才對,關于吳蔚喜歡自己這件事??勺屑毣叵肫饋聿虐l現,原來對方從沒有親口承認過??隙ㄊ窍矚g自己的,這份微弱的自信隨著對方態度的忽冷忽熱沉沉浮浮,到最后連陳正清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了。陳正清設想了千種百種對方的回應,卻是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結果就等來這么一句。沉沉的嘆了口氣,“我下車散會步?!比酉逻@句話,他逃跑似的轉身下了車。這下吳蔚更懵了,前一分鐘說要和自己在一塊,后一分鐘就下車散步去了,這算是個什么事啊。就算是自己耳朵不好聽差了,也得把事問清楚才行啊。吳蔚火燒屁股似的趕忙追下了車。午夜的城市好像一只小寐的野獸,幾乎稍一用力它便會醒。撩動的雙耳、搖擺的尾巴、撓搔的前爪、抽動的鼻息,哪怕再微小的動作都會叫吳蔚心驚,尤其是此刻的自己。陳正清站在湖邊,背對著吳蔚,也不知是在欣賞這良辰美景,還是在心里默默地扎小人呢。吳蔚硬著頭皮跟了上去,對自己這種沒有困難也要創造困難的受虐狂行為只有一個字能形容:該。往旁邊一站,吳蔚略顯緊張的摸了摸鼻子,主要這話實在是不怎么好開口。“那個,”他一出聲陳正清就轉過來看他,陳正清一看他吳蔚腦子立馬就一片空白。如此惡性循環了兩三次,吳蔚跟那兒“那個”了半天,也沒“那個”出個所以然來。“走一走吧?!标愓鍑@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給愁著了,一共沒過兩分鐘,這人已經哀聲嘆氣了得十回八回了。咳咳,“今兒晚上天兒挺好?!标愓逦塘宋藲獾幕亓藗€嗯,沒怎么搭理對方。“你看這月亮挺圓的?!薄班??!?/br>“這個點還意外有點涼,你冷不冷?”“不冷”“今兒晚上也沒怎么好好吃東西,你餓不餓?”“不餓?!?/br>“咱倆是不是就算在一塊了?”好容易才把這話問出來,結果對方根本沒出聲。倒是總算肯扭過頭來看上自己一眼了,統共也就看了一眼,就又把頭給轉回去了。氣氛頓時更加尷尬了。這是反悔了?那不成!都說在一塊了那就是在一塊了!才一分鐘就反悔這也太快了點?!澳悄憔褪峭饬藛h?”吳蔚追在后面問了一句,陳正清和沒聽見似的,還是沒答。“不說話就是同意了??!”這回吳蔚巴不得陳正清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要說。一秒、兩秒、三十秒、五十秒,兩人誰都沒再說話。時間正以秒為單位龜速爬行,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比先前更加激烈,每一秒都在越發臌脹,直到擁擠充盈,叫他無法呼吸。所以是喜歡自己的?竟然是喜歡自己的!吳蔚知道這不是夢,他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美夢。尤其是在自己搞砸了一切之后。夢里的陳正清總是陌生而疏離,甚至從不允許自己的靠近。他時常會夢到陳正清,卻是從來沒有過如此美好的一刻,即使是在夢里,都下意識的帶著分無奈與絕望。吳蔚從沒預想過此刻的出現,他甚至早就確定好了兩人的未來。卻原來是自己以為錯了。現實這個捉摸不透的壞小孩終于在打了他無數巴掌之后喂給他了一顆糖。一顆甜蜜無比,惹人心慌的糖。不怪吳蔚不敢直接認下來,他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碰上如此好事。明明一直都是倒霉的命,怎么就能轉運轉的這么突如起來。看來這老天爺還算厚道。作者有話要說:萊茵,你猜對啦~~第69章在一起吳蔚正一臉傻樂的跟在陳正清身邊。本來還能不尷不尬的聊上幾句,沉默下來卻又沒人起話頭,兩人就這么心猿意馬的往前溜著,連個目的地都沒有。偷笑,頷首。陳正清的右手冷不丁的闖進了吳蔚的視線。略白的皮膚下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也并沒有什么太過特別的地方。吳蔚突然有了想要拉一下念頭,他也就真么做了。在陳正清右手回擺的時候猛然捉住,對方應該是被嚇了一跳,卻是仍舊沒有回頭,就那么任由吳蔚牽著,是一種無聲的默認。誰都沒開口,兩人牽著彼此的雙手,和那些平日里擦肩而過的情侶沒什么兩樣。不知道走了多久,應該是很久吧,久到兩人的手心長滿了細汗,久到牽手的姿勢逐漸變得僵硬。卻是誰都不想松開,就那么濕乎乎的貼在一起,一刻也沒分離。那天晚上兩人沿著湖邊轉了一圈又一圈,可誰都無心欣賞風景,更沒精力去在乎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一雙相互交纏的手中。那是一場纏綿悱惻的無聲對話。恰巧因為在湖邊,叫吳蔚想到了一對讓他記憶猶新的老人。就是那種會早早起床,跑出來打拳練劍的老人。他不太記得具體的時日,或是兩位老人的樣貌,卻是一刻也沒忘記他們彼此相握的雙手。那時候他正賦閑在家,每日過的大同小異又百無聊賴。他就是在那段日子養成了早起早睡的習慣,后來因為睡得太早,第二天總是天還不亮就睜開了眼。因為不想虛度光陰,每天清晨吳蔚都會跑到湖邊來練功。聲、臺、形、表,吃這口飯最基本的東西,也是一定不能丟的東西。正是因此,那段日子里他總能碰上一對年紀偏大的老夫妻。吳蔚原本只拿他們當觀察生活的素材來著,可時間久了,他卻多少生出了分嫉妒,幾乎是沒來由的。到后來他甚至會不辭辛苦,寧愿多走些路跑到湖對面去練功,也不愿意再碰上那對夫妻。再之后因為逐漸忙碌起來的工作,那雙斑紋密布又緊緊交握著的雙手便在日復一日的工作生活中被他逐漸淡忘了。直到今天才又猛然想起,這次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嫉妒。又有什么好嫉妒的呢?這世界上恐怕再沒有誰能夠叫此刻的吳蔚生出哪怕一絲的妒忌心情。兩人的手心好像包藏了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其中爬上爬下,也可能是千百只飛蟲在其中蒙頭亂撞,幾乎要叫吳蔚心癢難耐,恨不得把手放到褲子上好好蹭上一蹭。現在的他正是滿心歡喜,哪里又能顧得上其他?所思所想統統都是不能放手,一定要緊緊抓牢才行。也不是從來沒存過一絲僥幸。他還是幻想過的,如果對方喜歡自己那該多好??墒悄墙z如果實在太過微小,小到連吳蔚自己都不愿承認,好像一旦如此想了,他就成了個癡人說夢一般的傻瓜。即使心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