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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只毛發凌亂的黃毛中狼在刨坑,把地面刨得坑坑洼洼。一堆人進來,中黃狼嚇得”唧“一聲,幾下跳到屋頂上了。殷樂慢慢膝行到一間打開的牢房門口。費玄正在睡覺,殷樂就跪在那兒,等待費玄醒來。陽光很溫暖,灑在費玄的臉上,那張臉有許多狼的特征,肌膚閃著金光。殷樂就這樣看著,心里什么都沒想,空蕩蕩。過了半個時辰,費玄神個懶腰,醒了。他在地上扭了好幾下,抻開筋骨,側頭看到殷樂,露出一個溫柔的笑。笑才一半,他悚然收住,一下坐起來:”你來了?“殷樂跪在地上,對費玄叩頭:”天邑商危在旦夕,孤懇請費亞服出山,重領六軍,救天邑商?!?/br>貴族們也立刻跪下,一齊道:”懇請費亞服出山?!?/br>費玄笑了起來,目光掃過全場,說道:“我出山,可以。樂樂當商王,我不放心?!?/br>貴族們面面相覷。王族之中,幾個有繼承權的人眼睛都亮了起來,只是誰也不敢先開口。最終,殷樂的叔父微子上前:“亞服說的是,陛下`身體有恙,正該到亞服的封地去休養?!?/br>費玄滿意地點頭。旋即,有人送來大亞服衣衫帶靴,費玄就在獄中,在眾人的目光下坦然脫下囚衣,赤裸身體,換上大亞服的衣衫,隨機道:“微子不錯,可以當商王。王子熏不行,殺了吧?!?/br>人叢中,王子熏“咚”一聲,昏倒在地。殷樂跪著,額頭觸地,默不作聲。直到一只手提著他的后領子,把他提到馬車上——這不是簡陋的軺車,而是朱輪華轂、四馬并駕的大車。費玄坐上車,命殷樂趕車。馬車從司寇府回商宮,百姓們跟在車后,熱淚盈眶,大喊著“亞服回來了”、“亞服救我們”。費玄靠在車上,凝視殷樂的背影,他本該心曠神怡,但是殷樂既沒有嚇得痛哭流涕,也沒有憔悴不堪,他便十分煩躁。他一手搭在豎起的膝蓋上,眉心豎起川子紋。等抵達王宮,費玄的煩躁已經抵達頂點。他把殷樂抓回鹿臺,關進臥室,然后命人去找罌粟。王宮內沒有罌粟,桑宮有一些罌粟花,因為無人照料,已經枯萎殆盡了。費玄就讓人去收割,無論如何炮制出了一些罌粟膏。然后,費玄把罌粟膏裝進香爐,點燃,扔進了臥室。-----------臥室已經沒有床了,只有一片白地和殷樂在墻上涂抹的藍顏料。費玄坐在臥室門外,想象著門內殷樂驚恐地屏住呼吸,但是罌粟煙還是會滲進殷樂的肺。這令他一陣快樂。他坐著時,也嗅到門縫里飄出的一絲煙。煙讓他渾身放松,筋骨松軟。為什么以前不喜歡罌粟呢?罌粟多好呀,讓人忘憂,讓人快活。他想自己這一生,吃過這么多的苦,但是殷樂一點兒不心疼他。他要讓殷樂把自己吃過的苦,每樣都吃一遍。接下來他要讓殷樂住鐵籠子,過幾天就放一只餓極了的狗進去,讓殷樂和狗打架。他還要在殷樂面前把殷樂的親人一個個都殺掉。對,他還要和一群配偶,夜夜笙歌,而殷樂只能在籠子里面吃餿飯,喝冷湯,聽著宮殿里傳來的音樂和嬉鬧聲,聽著他給新配偶唱狼歌的聲音后悔流淚。這一切得盡快做完,因為殷樂不耐折騰,說不定他才做到一半,殷樂就死了。此外,他還要打仗,先打周,殺光周人,然后拖延時日,等到天邑商被東夷越方和馬羌打得差不多是再回來。那時候天邑商只能依靠他,他就成了幕后商王。然后他就繼續打仗,打東夷,打淮夷,出海,打波斯人、打希臘人、打埃及人。他要痛痛快快殺人,痛痛快快狩獵,每征服一處就頒布新法令:嚴禁殺狼。對,還有新配偶。殷樂一死,他就能正正經經地找一個新配偶。這個新配偶哪兒哪兒都和殷樂不一樣。是個女的,嬌小豐滿,皮膚黝黑,愛出門玩耍。她要賢惠、勤快、事事聽他、靠他保護養活。她要給他生小崽子,他就養小崽子,他們快快樂樂過完這一生。門內,殷樂翻騰起來,一會兒砸窗,一會兒抓門,但是窗戶已經被釘死了,門更不可能打開。很快殷樂就不再出聲了,只有劇烈的呼吸聲傳出來。費玄不禁想:殷樂在做夢。罌粟煙帶來的第一個夢,是很甜的,殷樂會夢到誰呢?他猜不到,也不想猜,坐了一會就離開,叫一個士兵來替自己守門。他有許許多多的雜事要處理:罌粟得種起來,這比皮鞭和饑餓還管用的東西可以派上很多用途,以前他都沒發現;征兵也得盯著,人得夠,但也不能要老弱病殘,老弱病殘到了戰場上全是累贅;糧草也要籌備,周邦上下鐵板一塊,不好打,他恐怕很難劫掠夠補給,因此糧草一定要充足。他一路蹙眉盤算著,走到書房,坐在殷樂曾經坐的位子上,代替殷樂和貴族們議事了。交代完一切后,費玄召來親信看守殷樂,然后他換上輕便衣服,帶上佩刀,出門去支援狼衛了。此時,朝歌城外五十里的一片樹林中,姬無瑕和影衛圍坐著,正商量對付狼衛的辦法。狼衛的打法真像狼——千里追蹤,自己藏好,姬無瑕等人一睡覺,他們就出來sao擾;姬無瑕等人一吃飯,他們也來sao擾。幾天下來,眾人疲憊不堪。姬無瑕蹙起眉頭,疑惑地問:“隱匿之術,應該影衛強吧?為什么咱們抓不到狼衛?”一影衛道:“我們能藏,公子不能藏啊?!?/br>姬無瑕恍然大悟,思索片刻,道:“要是我被抓了呢?狼衛帶著我,也不能藏,那時候就換我們sao擾他們了?!?/br>一影衛道:”公子不可,太冒險了?!?/br>“不冒險怎么回朝歌?這幾日,諸位吃不好睡不好,再拖下去,不用狼衛動手,咱們就累死了?!奔o瑕一拱手,對影衛們行禮,“就冒這次險?!?/br>影衛們相視一陣,點頭道:“好,公子只須小心保命,我等一定會救公子的!”眾人商量了一會兒具體措施,便各自分開,繼續趕路。到了夜晚,一干人露宿,姬無瑕假裝起夜,叫醒一個影衛陪同。夜色深重,景物看不清,姬無瑕很快和影衛走散了。這時候,一只手掌拍到姬無瑕肩上。姬無瑕轉頭笑道:“影衛大哥……”手主人森森笑道:“什么影衛,老子是狼六!”說完勒住姬無瑕的脖子,一使力,姬無瑕便被勒昏過去了。再醒來時,姬無瑕發現自己正被拖著行走,而眼前黑漆漆,有一些黃麻布料,似乎是一個麻袋。他的手腳都被綁著,嘴里塞著麻核,四肢都沒有知覺了,但是一陣熱`辣辣的感覺從腿上傳來。他低頭一看,是麻袋磨破了,他的腿在山路上拖行,已經流血了。姬無瑕立刻把腿拿開,心一動,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