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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吟吟道:“春氣正盛,又有商王和高禖神的庇佑,說不定今日交`合能夠一舉得男?!彼齑芥碳t,臉蛋雪白,嫩綠的柳枝夾在細長的指頭便,腳下就是青草和流水。姬無瑕心一動,便走過去抱住殷樂。二人一下陷入三月柔軟的草叢里——年輕男女們找地方交媾,都想著避開商王,于是二人所處的地方雖然沒有長草綠樹,但是最空曠。姬無瑕后腦枕著泥土,鼻子里都是青草的氣味。殷樂的身體溫暖地壓著他,很有分量,是修長的一具身體,腰瘦瘦的,一只胳膊就能攬進懷里。姬無瑕心里一酸,想:這樣無憂無慮抱著他的日子,還剩幾天?他不肯想了,開始解殷樂的腰帶。殷樂也扯開姬無瑕的腰帶。二人很快脫光了,陽光下的人體十分美麗,泛著肌膚本來的光澤。風吹過時姬無瑕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陽光照射著他常年被衣服遮住的肌膚,四面八方都是陽光,他暖融融的無處躲藏,便把心一橫,決定不躲了。殷樂壓在姬無瑕身上,和他嘴貼嘴親了起來。一邊親一邊伸出形狀修長的手臂,舀起一把溪水,伸到自己后面擴張。姬無瑕聽到濕漉漉的手指攪弄roudong的聲音,心跳不已。片刻之后殷樂坐起身,后`xue套住了姬無瑕的陽物。姬無瑕深深吐氣,強烈的快感令他一時之間頭暈目眩、不能吸氣。他看著騎在身上的殷樂,發髻整齊,身體白`皙,脖頸和身體的線條十分優美,胸肌下緣兩個乳`頭硬著。陽光照在他的肌膚上,那肌膚散發著淡淡金暈。春水初盛春草蒙蓉,但所有的春光加起來,都不及殷樂笑起來時露出的小虎牙。姬無瑕被騎著,仿佛聽到青草吸水聲,聽到小昆蟲從泥土里破殼的聲音,聽到風從天空高出呼嘯而過的聲音。他不管周禮,也不管前程了,他抱住殷樂,想變成天地之間的兩株草或者兩塊石頭,千年萬年,糾纏不分。真奇怪,平日做這件事,姬無瑕老有點兒害羞。但是光天化日,周圍有人時,他竟一點兒不害羞了。他和草叢里許許多多年輕人一起做這件事。這件事不下流,也不高尚,就是兩個人的事。做到深處,兩個人還會變成一個人。他們在草叢里糾纏著,腳趾夾著草葉,綠色汁水染到腳踝上。激動之時殷樂的手掌按在溪水里,驚跑了幾只小魚。姬無瑕異常勇猛持久,弄得殷樂喘息不止,渾身顫抖。他自己也舒爽得要升天了。事畢之后,二人靜靜地躺在青草之中,鼻端縈繞著水與草的氣味,眼前只有藍天,白云靜靜流過。殷樂道:“咱們不會分開,對不對?”姬無瑕扣緊殷樂的手掌,道:“對!”殷樂道:“要是費玄殺回來……”姬無瑕道:“我們一塊兒和他打,要活一塊兒活,要死一塊兒死?!?/br>殷樂笑起來,在姬無瑕的臉頰上一戳:“傻!”這種寧靜生活,是戛然而止的,盡管二人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它真正襲來時,兩人還是被打懵了。四月,戰報飛來。東夷、赤夷、白夷、鳳夷、淮夷一起起兵,侵略天邑商的東境。夷人突然有了鐵刀鐵甲和連環弩,戰力大增,三個小方國已被吞并,十幾只商隊被劫掠。夷人們來得太巧了。偏在費玄被黜、軍隊被裁、烏衣衛尚未擴充完畢的時候來,時機準得仿佛他們在朝中有眼線。殷樂搬離春華殿,住在書房,終日和將領們商量用兵事宜。最終,定下王子熏帶三名老成持重的將領,率六軍和烏衣衛聯合出征。同時征召退伍軍,令他們來朝歌,代替被調走的軍隊守衛朝歌。千頭萬緒終于結束,殷樂總算有時間睡個囫圇覺了。然而這一覺睡醒,竟然是半夜。他坐起來,看到身邊躺著姬無瑕。小公子睡覺也很規矩,平平躺著,兩手擱在肚子上,嘴巴微微張開。殷樂忍不住在小公子嘴上親一口,然后走出門去。他餓了,想吃宵夜。在鹿臺住了二十多年,讓他養成了萬事自己干的習慣。悄無聲息地溜出春華殿,走進小廚房,他點亮廚房里的油燈,還是和面燒水炒雞蛋。雞蛋炒好了,面條剛下進去,他突然沒來由地,后背汗毛都立起來了。仿佛一片夜幕飄落,蒙住他的眼睛。他不用回頭,就知道費玄來了。殷樂把火關小,把鍋蓋揭開,然后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果然就看見了費玄。小廚房的門緊關著,密閉空間內只二人。油燈昏暗,灶膛內紅光閃爍,映得對面人臉也幽暗難辨。那個人就站在門口,不靠近,狼眼森森然盯著殷樂。殷樂僅靠灶臺,手在背后尋到菜刀,握緊了:“你怎么進來的?”這是一句廢話,費玄都不屑回答。商宮曾是他的領地,他不打仗時每日巡視兩遍,十年來巡視三千多遍,至少知道十二條不驚動侍衛而進來的路。殷樂顯然也意識到了,哂笑一下,開始提第二個問題:“你來干什么?”“看你?!?/br>“看我哭?”“聰明!”“笑話,我為什么要哭?我過得好極了?!?/br>“周邦反了?!?/br>殷樂凝固了,眼睛微微撐大,盯著費玄。-----------“周邦反了”這四個字掉進殷樂心里,像一塊沉重的青銅。青銅入水時沒有漣漪,然后一路下墜,墜到心湖之底,才發出一聲沉重的、毀滅般的前奏。他看著費玄,一時不能理解這四個字的含義,重復道:“周邦反了?”費玄道:“朝歌還剩多少兵?”殷樂擠出一絲笑:“軍國機密……你管不著?!?/br>費玄道:“你要是好好求我……”“滾!你給我滾!”殷樂從背后拿出菜刀,指著費玄。費玄一把抓住殷樂的手腕,逼近殷樂,森然道:“好,你不求,我記住了?!?/br>殷樂被費玄笑得汗毛直立。費玄還準備了多少手段對付他?一頭狼憤怒起來竟然有這樣大的毀壞力量?他的手被攥住了,心被定住了,兩只眼睛想和費玄對視,然后費玄的眼神太過恐怖,那不是平靜的舔舐配偶的眼,而是行將戰斗,狙擊敵狼的眼。于是殷樂只能移動目光,看著費玄的耳朵。然而心臟劇烈跳動,眼淚不受控制地滴落下來。費玄湊上前,一舔殷樂的眼淚,好似那東西有他最喜歡的血腥味。一舔之后,費玄微微一顫,松開殷樂,然后倒退著走到門邊,用腳推開門,一閃就出去了。殷樂大喊:“抓刺客!”沖出門去,然而之間一個黑影三兩下爬到樹上,樹搖晃幾下,人就不見了。士兵們趕過來,不見刺客,都詫異地看著殷樂。殷樂胸膛起伏,怒火萬丈,指著春華殿外幾顆生長千年的郁郁蔥蔥的古木道:“砍了!以后宮內不許有樹!”士兵們只得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