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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我又不會一直這樣……新婚燕爾嘛!我就玩幾天。然后,他一鼓作氣玩了兩年。第三年他還想玩,但國家起了戰事。殷樂殺武庚時,殺得太狠,軍中幾無可用之將。貴族們指責殷樂,殷樂一怒之下要御駕親征,費玄不同意,大發雷霆,說殷樂去必敗必死。殷樂鼻子都氣歪了,和費玄大打出手,最后費玄贏,費玄出征去了。第一次出征三個月,真是煎熬。貴族們都指責殷樂任人唯色,不是明君。殷樂也沒精打采,整天想費玄,想得什么事情都不想干。三個月后費玄大勝而歸,天邑商轟動。之前指責殷樂的貴族,也都跪在地上,打呼“陛下慧眼識英豪,真乃不世出的英才?!?/br>殷樂這個得意呀。倘若他有一根尾巴,一定每天都高高翹著搖晃,兩天搖斷一跟,一年得搖斷一百七十五根。但后來,費玄頻頻去打仗,殷樂獨守空房,簡直要發瘋。貴族們又來勸諫他,讓他勤快點管管國政。他把個嘴巴撅得老長,出鹿臺,入正殿,管起來了。這一管,他幾乎坐立不安。往常,天邑商的國庫里除了方國的“貢”,還有商人交納的“賦”。但是如今,天邑商九成收入都是貢和戰利品,商人幾乎不納賦了。搶來的小米一樣香甜,為什么還要辛苦種田呢?天邑商國威揚四海,高貴的商人只要躺著享受就是。鋼鐵、費玄,這都是祖神賜的寶物,以后祖神還會源源不絕賜下更多寶物。早起出門,沿著集市去一圈,路邊躺滿宿醉的男女。有些人勤勤懇懇地灑掃大街,這些人都是來天邑商討生活的外邦人。走到城外淇水畔,會有死孩子順流飄下——這是制作瓦罐的孩子,折斷了骨頭,扔舊塞不進瓦罐,就扔掉了。殷樂被死孩子嚇出了病,躺在床上做噩夢,夢見武庚脖子噴血,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他,冷笑:“因為你真信?因為你真信?”又夢到帝辛抱著他,問:“你是樂樂嗎?樂樂乖,要什么爸爸都給你?!?/br>殷樂被這兩個噩夢嚇得不輕,召巫師占卜。巫師道:“先帝恐是責備陛下……未用心國事?!?/br>殷樂大為不滿:“你就不能用弗洛伊德的理論給我解解夢嗎?”巫師道:“弗什么?”殷樂道:“沒什么?!?/br>巫師退下了,殷樂思來想去,覺得祖神解夢法也挺有道理。反正費玄不在朝歌,他呆在朝歌,也是住持祭祀、看死孩子,干不成什么正事,不如效仿歷代商王,巡游天下去吧。他想看看天下各方國的風土人情,看看這古代,是不是真如帝辛鄙夷的那樣,一無所取。他想尋找烏托邦,不是三千年后、帝辛口中的烏托邦;而是真正屹立在這片土地上的烏托邦。他上路了。但這一路,很不好。帝辛說,若非他來,天邑商就該滅絕了。天邑商的文化和制度都不優越,已病入膏肓,外來的鋼鐵猶如一劑強心針,讓垂死的天邑商復活了,貪婪地吸著周邊方國的血。能歌善舞的沫方滅絕了,母系氏族的條氏逃進深山,擅用草藥的苦方分崩離析,百姓逃入其它方國做游醫。天下原有一千二百個方國,它們有生機勃勃、形態各異的文化,天邑商雖強,強不到一統天下。但如今,天下僅存四百六十一個方國,文化只剩兩種:模仿天邑商、不模仿天邑商只能茍延殘喘。繼續下去,文明的軌跡會不會改變?若是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印度為何有種姓制,地中海旁女郎為何以黑紗覆面而行?吃人的文化倘若綿延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未來的人們,會習慣吃人嗎?殷樂想不通,都魔怔了。費玄一打仗,他就出游,高高興興出門,喪喪氣氣回來,烏托邦的腳毛都沒看著。這樣巡游到了第三年,殷樂想:“最后一次,這次還找不到,我就不找了。去他媽的,愛誰誰吧!”這一次他選擇往西走。西方多山地,少雨水,按說烏托邦最不可能在哪兒。但是他走到周邦,立刻驚呆了。周邦給他的第一個沖擊是:有路。從周邦到天邑商,一千多里地,沿途六十二方國,只有西岐修了三十里路。周邦給他的第二個沖擊是:有禮。一進周邦,他照例找一個周女坐在車上,教他周邦方言。周女愛說愛笑,靈巧可愛,他很喜歡,大把地賞賜了海貝。誰知周女拿到海貝,立刻上交給族長。殷樂震怒,把周女叫回來:“族長逼你?”周女搖頭。殷樂道:“那你為什么給別人?”周女低下頭,小聲道:“貢賦太重,我不幫,族里就會有人餓死?!?/br>殷樂羞愧,隨即更怒:“那……那你更該把錢藏起來,災荒時買吃的呀!那是私有財產!”周女正色道:“什么私?妾不懂。族里的老人在挨餓,小孩子也在挨餓,妾藏著海貝,還是人嗎?”殷樂沉默良久,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到羞愧了。帝辛的人權沒打動他,但是周女的話打動他了。不可思議。帝辛厭惡周邦,給周邦定的貢賦比其它方國都高。但,周邦餓死的人最少、內斗最少、西岐城外甚至有三十里路。他要尋找的烏托邦,莫非就是這兒?-----------殷樂好奇地進入周邦,見到了姬無瑕、伯邑考、淑子、淑子的兒女,也見到了周邦的嫉妒和內斗。在禮的約束下,這內斗的破壞力被降到最小。可這時,他聽到了狼神的傳說。要報仇嗎?費玄說只殺十七人和參戰士兵,這十七人是周邦的方伯、君夫人、世子、公子、將軍、上大夫;參戰士兵是周邦的大小軍官。要殺就得打仗。殷樂做著兩手準備,一邊挑撥離間、偷畫地形圖,一邊勒令士兵對此事保密。周邦的長公子姬無瑕,真懂事,真溫馴。一個情竇初開的傻小子,竟暗戀上他了。姬無瑕帶他去野人部落看婚禮,他唱著歌,想著費玄,滿心矛盾。姬無瑕聽著歌,看著他,滿眼柔情。殷樂被看得滿手冷汗:都是不受寵的孩子,都暗戀著不可能的對象,看看人家,看看你!從部落出來,姬無瑕扭扭捏捏要說話。殷樂故意道:“費玄在干嘛呢?”侍衛們拍馬屁,說“費亞服在向陛下”。傻小子竟不知難而退,徑直上前:“陛下覺得,野人思念妻子的心,和陛下思念費亞服的心是一樣的嗎?”原來人家沒想著情情愛愛,想的是人牲!殷樂腿都軟了,硬撐著和姬無瑕辯論。姬無瑕道:“陛下,臣想不通。一個人活著,可以種田、可以挖礦、可以煉銅、可以打仗,為什么要在祭臺上殺掉呢?他們死了,他們的爹爹、mama、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