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置他於死地。白西大吃一驚,再顧不得所謂的長幼尊卑,揮手想要將王母推開。而在他之前,柳睿卻忽然有了反應。或許是刺激所帶來的本能反抗,他毫無表情地扣住西王母的手腕,爾後反手用力一擰。王母地位再高畢竟也只是一屆女仙,也沒意料到如此一具“行尸走rou”居然也會反抗,當即咬牙痛呼一聲,手也松開了,更引得身後幾個侍從拔劍出鞘。而失去了目標的柳睿,也猶如一支枯藤,搖晃幾下便要倒下,所幸被白西搶先抱回懷中。驚魂未定的西王母後退了幾步,眼中殺氣凝聚,恨不得要將那個冒犯自己的低賤蛇妖斬成數段。情勢劇變,白西當機立斷。他將柳睿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快速地將一邊的侍衛掃視一過。仿佛是畏懼著他那灼人的視線,那些原本只應效忠於王母的瑤池侍衛竟不約而同地放下了兵器,甚至不敢直視白西本人。而做完這一切,白西最後才走到了西王母面前。“姨母……”他低頭,故意壓低了嗓音道:“侄兒尊敬您,俸您是瑤池之長,我原以為您會明白這其中的根本道理??煽磥砦覅s錯了──您比侄兒想像的還要天真很多……”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白西的語調是和緩的,嘴角甚至還帶著一抹迷人的笑容,然而神態之中所流露出的威脅與殘酷同樣明顯。在成功地掃除了麟族這一障礙之後,白西才是瑤池真正的主宰。而所謂的瑤池金母,不過是一個老資格的擺設而已。“你……你竟敢……”西王母被他這一番放肆的言語所驚嚇,她似乎想要控訴,卻又不愿讓這一件丟臉的事情讓身邊的侍衛知道,於是輾轉再三,也還是強行將滿腹的火氣壓制了下去,黑著臉回應道:“此事天帝與公主都已經心知肚明,不日便會令你前去提親,你若識時務,便早點處置了那妖物!”說罷,拂袖盛怒而去。雖然趕走了不速之客,然而白西卻并沒有因此而感覺輕松。他吩咐侍衛們嚴守府邸前後,再不準外人進來,而後轉身,迅速半跪到柳睿身邊觀察他的狀況。除了蒼白的頸項上多出幾道紅色抓痕,柳睿身上再沒有什麼異常。他靜靜地斜靠在圈椅中,剛才的一番吵鬧對他似乎沒有多大影響。然而白西卻絕沒有錯過,就在柳??此坪翢o表情的眼角邊,隱藏著一抹淺淺的光亮。是淚。65是柳睿聽見了他即將娶親的消息,而傷心落下的眼淚!剎那之間,白西幾乎要被澆滅的熱情,立刻又熾熱起來。“你不要亂想,她說的都不能當真!天帝那邊我明日就去拒絕,說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他一手摁住柳睿的下頜,強迫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我就是厲衡,厲衡就是白西。沒錯,我一開始就準備除掉敖縉??墒菍赌?,我從來都是真心誠意!我愛你,從滿月之夜的第一面開始,事到如今,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你離開我身邊!”他因為能夠吐露內心深處的感情而激動。“無論瑤池提出什麼樣的詰難,我都不會讓步。就算天帝的女兒我也不會娶。只要你愿意理我,讓我疼你……你聽見了麼?聽清楚了麼!”這深情的告白在死寂的正堂里回響,亦如同潮水般叩擊著柳睿的心扉。那蒼白的人依舊蜷在椅子上,而神態卻仿佛柔和起來,像是得了安撫的孩童,任由白西溫柔地吻上他的面頰,舔去眼角的淚光。平明之後,天朝御苑。一身朝服的白西跪在地上,面前的珠簾後面,便是九天至高的君主,天帝。“天帝隆恩公主下嫁,微臣本應感激不盡,然而天帝有所不知,微臣已經有了心中屬意之人,倘若再迎娶公主,只怕會照顧不周,所以還請陛下收回成命?!?/br>“唉?!?/br>珠簾里的中年人輕輕地嘆了一聲,卻顯得并不意外?!半y道朕的公主,竟然還不及一個小小的蛇仙?”“微臣并不是這個意思?!卑孜鹘忉?,“可我愛他至深,已到無法自拔的地步,而他因為鱗族的事情,也受了不小的打擊,微臣實在無法在這個時候棄他而去?!?/br>珠簾之內沈吟了一會兒,久久沒有言語。白西心中忐忑,便一直跪在外面等待。誰料等天帝再度開口,聲音竟比方才來得和緩了。“你總以為朕一定會勃然大怒吧?!彼龁柕?,“看了幾千年的是非,你的這點心情朕還能理解。公主的事暫時不提,你愛上蛇仙也就罷了,偏那還是一名男仙。你身為繼任的瑤池之首,若不留下後嗣,你此刻一切的苦心經營,莫非又要拱手讓人?”天帝語氣雖和緩,說出的道理卻算是一針見血。白西想要爭辯,可張了嘴卻又說不出話來──而天帝畢竟地位尊崇,與他說話并不能太過任意。見白西猶豫,天帝便在珠簾後面悠悠地提出了一個古怪的建議。“這樣,朕便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在十月之內讓那蛇仙產下子嗣,我便成全了你們,若你做不到……”他在簾子里陰沈地笑了笑。“那朕便要取了那蛇仙的性命?!?/br>66白西不意於聽到如此離奇的決定,頓時愣了一愣??商斓鄢隹谥卤銦o法改變,而這個約定,對於他和柳睿來說又究竟是福還是禍呢?直到回了唯柳渡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思索這個問題。當今這位天帝脾性古怪,不僅少管政事,且常率性而為??伤猿霰毓?,即便是隨口許下的事情,也必然會有那個記性一直貫徹到結果。不過至少,希望還是有的。因為在十月的時間里,讓柳睿產下子嗣,也并非全然不可能之事。白西當然還記得瑤池特產的那種紅果。只是時間緊迫,再容不得二人間的關系有所緩和。而且一旦決定強迫柳睿懷孕,那後果幾乎是無法設想的。會怎麼樣?白西根本沒有想像的欲望。當他推開寢殿大門,已過酉時。兩名侍奉的鱗族童子早已離去,諾大的宮殿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銅燈。無聲地靠攏過去,白西撩開淺色紗帷。他看見柳睿已沈沈睡去,纖瘦的身體陷在青碧色錦被中,只露出似雪捏的一只右手,緊緊拽著被子的一角──竟是連睡夢之中都不得釋懷。白西一步步走到他床邊,俯身去觸摸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