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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薛義一陣沉默,再無多言,只是目光深深地盯著少年看。接著,夾出一只黑子,置于棋盤中央。棋子落下的聲音清響如雨滴,傅瑤軒聽見這一聲,臉色半動分毫,靜靜地跪坐一側,彷彿全然置若罔聞。薛義等了一會兒,也不開口催促,驀地探臂握住傅瑤軒垂在腰側的手,不顧掌心傳來的反抗力度,使力握緊了,塞進筒子里抽出一只白子,強硬地引到棋盤上,扶著傅瑤軒的手擺在黑子旁側。傅瑤軒隱怒地抬目相覷,被緊握著的手無法甩開,只覺對方莫名其妙,心中登時厭憎萬分,臉上卻仍得僵硬地笑著,對舞陽侯的反感一下子到了最高處。如此接著又下了哈哈幾子,那棋落的一聲聲在廂間迴蕩、在耳際盤繞,一聲聲在崩潰傅瑤軒一直深忍著的情緒。薛義在逼他,逼他發瘋。空氣中飄浮著無聲而沉重的較勁,只余細細的落子聲,不舒服得快要令人窒息。到底為甚幺要這樣?要插他就直接來,為甚幺要如此強逼他、如此欺負他?他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薛義,從前也不認薛義,為甚幺薛義總是要針對于他?初見時薛義也是像其他官人一般粗暴直接的,何以現下卻不那般了?要是那樣,他還能習慣自在地應付,而不是如今這般手足無措。傅瑤軒被動地下子,看著白子被吃掉了大半,被黑子團團圍了幾圈,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些白子,無處可逃,無處可棲。?黃琵琶:夏臘梅,俗稱夏季的梅花,珍稀植物,目前屬瀕危品種。章三●〈惜玉〉之二章三●〈惜玉〉之二空氣中飄浮著無聲而沉重的較勁,只余細細的落子聲,不舒服得快要令人窒息。到底為甚幺要這樣?要插他就直接來,為甚幺要如此強逼他、如此欺負他?他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薛義,從前也不認薛義,為甚幺薛義總是要針對于他?初見時薛義也是像其他官人一般粗暴直接的,何以現下卻不那般了?要是那樣,他還能習慣自在地應付,而不是如今這般手足無措。傅瑤軒被動地下子,看著白子被吃掉了大半,被黑子團團圍了幾圈,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些白子,無處可逃,無處可棲。黑白子皆由薛義整控著,薛義看似專心地下棋對奕,視線卻緊緊黏在傅瑤軒身上。那目光并不熾烈,只是靜默無聲凝視,似透出淡淡的痛惜,良久挪不開。須臾,薛義落下最后一子,掌心略微一鬆,傅瑤軒正艱難地鬆一口氣,還未不及退開,腿際就被猝不及防地一撈,正哈哈跌在對座的薛義身上。傅瑤軒正是極不愿靠近薛義之際,如此一來退也不是進也不是,臉色登時難看起來,卻還是強迫自己端著笑容,狀似乖順地倚在男人懷里,實則渾身不自在地等待對方推開自己,心中只覺彆扭極了,恨得牙癢癢的,默默把薛義罵了十來遍。相反薛義神色平和,健臂挽住少年的身子,手勁輕柔得像捧著易碎的瓷物一般。這幺短時間內多番撞見,傅瑤軒不相信這是甚幺緣分使然,可又不敢自往臉上貼金認為對方為了自己而來。他對于一個數年間從不曾出現過、而今忽然頻繁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陌生人不感半點興趣,無非又是看上了自己的從前身分或年輕rou體。傅瑤軒明白薛義骨子深處的慾望與尋常男子無異,甚至連那些溫柔的表象都是假的,真要玩起來也是強悍得很。此時在他眼中,薛義只是一個讓他困惑不耐的存在,還不如像解越那般明著就是為了羞辱自己而來的,也哈哈過薛義擺著憐惜的表象和自己曖昧不明。傅瑤軒正恨恨地想著,卻聽一把溫沉的聲音在耳邊貼著的那一片胸膛傳開:「今晚到我府里來罷?!?/br>「不,侯爺,瑤軒已答應了甄大人前去伺侯……」傅瑤軒一聽就急了,聲音里滿是未及掩飾的抗拒。他對甄武自然無半點特別情感,只是不想與舞陽侯孤身獨處,本就恨不得盡快離開這里,聽到薛義的意思還不嚇得臉色大變。只是傅瑤軒不愿,舞陽侯卻非是善解人意之輩,唇畔的笑意漸漸失了平常的柔度,似乎也隱隱有些不高興,卻始終不發一言由著少年著急。傅瑤軒見薛義一言不發,生怕對方堅持,硬著頭皮發軟了嗓子,假笑道:「多謝侯爺抬愛瑤軒,只是今晚實在不行。侯爺若是不介,還請下回給燕園送上官牒,屆時瑤軒自會掃榻而待?!?/br>>「掃榻而待?你倒是當妓子當得得心應手?!寡αx輕哼一聲,驀地拉起少年,使力一抱,就直直掀簾而出。傅瑤軒未料薛義竟如此蠻橫,驚得呆若木雞,全然忘了要掙扎,只瞪大了一雙眼看著男人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橫抱行走。見霞院的笙樂仍然熱鬧地響著,不時傳開官人的喝采與調戲,覆蓋了薛義一步步踏出燕園的腳步聲。薛義毫不理會一路上樂妓與嫖客投來訝異的目光,顯然縱使在民風尚算開放的北陵,也是鮮少有人會對一個低賤的樂妓在大庭廣眾下有著如此親密的舉動。且傅瑤軒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少年郎,男人對男人做這種事,果然就是怪得很。隨著樂聲遠去,傅瑤軒驀地被放了下來,就見一個綁著雙丫髻的女子向他福身。明顯是大家侍婢的打扮,傅瑤軒看著就覺有些許眼熟。「傅公子,請上車?!谷A怡先是一怔,大概沒料到主子會這樣抱著一個妓子出來,然后很快地反應過來,語調有禮。傅瑤軒心里惱得可以,悻悻地道:「我要回去?!?/br>華怡掀眸一覷薛義略微冷淡的臉色,當下耳清目明,微笑道:「請傅公子不要為難婢子。侯爺特地來接公子到府上一宿,婢子方才已然轉告了孫大人?!?/br>傅瑤軒聞言一愣,沒想到薛義當真是為了自己而來。想起薛義方才道貌岸然的樣子,更覺此人的惺惺作態,心里的不喜又加深了一層。對于薛義的糾纏,他感覺到自己哈哈似并不是十分意外,卻也說不上悲喜,不過是從一人床上到另一人床上,無論對象是誰都是年長一輩的男人、不能得罪的權貴子弟──唯一的不同,大抵是薛義比其他人更鄙蔑于他。「傅公子,請罷?!谷A怡含笑催促。傅瑤軒在心中放棄,朝侍女點了點頭,便徐步走向前方停著的車輿。華怡在車后方置了腳踏,讓傅瑤軒踩上去,而薛義只是淡淡看著,也不伸手來扶,只是抬手放下了四邊的薄簾,淡漠態度全然無有一般男人貪色的熱切。「這里不寬敞,靠過來一點?!寡αx扯了扯唇,口吻像是命令般居高臨下,等了片刻索性展臂一攬,將少年抱在自己身上,拉著身前橫著的木軾?,對簾外的車伕揚聲:「走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