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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四喜潑的是他剛剛給孩子洗尿布的水, 小嬰兒屎尿雖然沒什么味,卻足夠惡心人。 麻婆子被淋了一身,惡心的‘啊啊啊’直叫。 宗氏碎了一口唾沫,該, 叫她個黑心爛肺的死老婆子嘴巴嚼蛆亂說話。 張家人原以為麻婆子會就此敗退, 不想那麻婆子死皮不要臉,就這么頂著那一臉污穢罵的更狠了, ‘什么克人jian種的賊老爹’‘什么掘人祖墳, 不給人活路, 想把村里人都克死?!凑龔埧诰蛠?。 氣的宗氏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打人, 村里那幫過來看熱鬧的,又過來假模假樣的拉架。 眼見著對方罵的越來越難聽,連張家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了, 周氏漲紅著臉, 也失去了平時的矜持,“……外面傳的那些子難聽話, 你們當我們張家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是吧?本來想著好歹等平安滿了月再去找你們算賬, 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把我們張家當傻子?柱子他娘那腿是怎么摔斷的?當誰不知道?那是他媳婦跟他老娘鬧架, 他媳婦推了摔的。推到我們平安身上, 說我平安克她, 她可長臉……” “就是”劉氏接過話頭, “大嫂說的對, 她娘的把誰當傻子呢?這十里八村的也不去問問哪個不知道他們兩家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柱子他那婆娘恨不得把他娘殺了,現在不過摔一跤就怪到我們平安頭上去了, 你咋不怪你自己眼瞎給你兒子找了個殺千刀婆娘呢……還有柳家, 把閨女賣那臟地方,逼得閨女跳河, 還有臉屎盆子往我們平安身上扣,真當我們張家好欺負的?惹急了,叫我家石頭全給抓大牢里去?!?/br> 還當他們家跟之前一樣好欺負呢?,F在他們家石頭可是正正經經的公人,吃皇糧的。 劉氏最后一句話一出,柱子、柳葉兩家反應過來,臉色一變,立馬打起了退堂鼓。 可麻婆子如何肯讓,她跟張家的梁子早就結下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么個機會收拾張家,如何肯輕易認輸,因此絞盡腦汁的往平安身上潑臟水?!芭?,天下哪那么多巧事兒?你張家孩子沒生的時候,大家都千好萬好,就你家孩子生下來村里就接二連三的出事兒,說你家孩子不克人,騙鬼呢?” “麻婆子說的也是,柱子他娘跟他媳婦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都沒事,怎么就這次摔了?我看張老四這孩子確實有點邪門?!?/br> “說邪門都是輕的,就算柱子他娘跟柳葉不是,王家那個總是吧?不然自家親外孫,親外甥,當外婆、當舅娘的能那么說?” 又不是仇人。 “那可怎么辦呀?這要是真克人,這一個村門挨門住著,克了我們可怎么辦?” 這擱誰誰不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啊,他們自家人不怕,我可怕得很呢。我小兒子可才兩歲呢?!?/br> “哎呀,我小孫子更小才幾個月呢?!?/br> 麻婆子聽著邊上的議論,忍不住心下得意,沒錯就是這樣,說,使勁說,她今天不把張家揭層皮下來她就不是麻婆子。 “你個老虔婆,你還敢挑撥,我孫子要當真能克人,怎么不先克死你這老不死的,還由著你這死皮不要臉的老東西在這編排他……” 宗氏氣的眼睛都紅了,卻被旁邊人拉住動彈不得。恨只恨他們老張家不是杏花村的原住民,要是老張家有個幾十戶族人,看她麻婆子還敢這樣滿嘴嚼蛆?不就欺負他們老張家沒人嗎?而且麻婆子來了這么久,張家族長、里正一個都沒出現,也足以說明問題了,人家壓根就不想管…… 理清楚思路,宗氏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就連張四喜攥著拳頭想揍人,劉氏、周氏叱罵,都被她給攔下了,“跟她們費那么唾沫干什么,她們也就是知道平安不克人才敢上門來鬧,要是平安真的克人,看她們誰敢上門來,不過是欺負我們老張家沒人罷了……幾十年交情,我在這也奉勸有些人一句,這杏花村,外來戶可不止我老張家一家,現在我們老張家只不過是第一個,就是不知道,下一個是哪家,我老婆子還真想看看……” 說完,宗氏不再管麻婆子她們,徑直帶著兒孫回了家,當著眾人的面關上了院門。 院門一關上,宗氏挺直的腰板立馬垮了下來,眼睛里也氤氳上了水汽。 “娘?” 宗氏深吸了口氣,看向小兒子,“去吧,去叫你爹跟你大哥他們回來……” “老婆子?” “老頭子,咱們搬家吧?這杏花村,是住不了了?!?/br> 繼續留下,以后家里怕是要永無寧日了。以前沒這事,村里誰家出點什么事情,大家閑話兩句也就過去了?,F在‘平安克人’被麻婆子宣揚的人盡皆知,再加上麻婆子那張嘴,以后村里但凡有個什么,恐怕都會被推到平安身上。 老張頭張張嘴,看向長子,“大有,你覺得呢?” “搬家也沒什么不好的?!睆埓笥惺琴澇砂峒业?,“之前三弟沒了的時候,這些人說松柏克父,現在又是平安……我們老張家的孩子總不能任他們隨口編排。另一個,我也是怕耽誤了孩子。石頭現在在衙門當差,以后芝麻、松柏、平安讀書,萬一哪個孩子有點出息,到時候里正那邊……以前不還有那什么孟母三遷?就當是為了老張家以后,搬走也好?!?/br> 要不是南邊實在太遠了,不確定因素太多,他都想張家直接回南邊。畢竟這個年代,宗族實在是太強大了,很多時候很難逾越。 “我也同意搬家?!睆埗8響B,剛剛聽媳婦說了今天的事,他也氣壞了,他可不想過這種提心吊膽天天被人找上門的日子。 張四喜就更不用說了,他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子啊,只因為他娘生他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就被人當做掃把星。想到小平安以后小小年紀就要忍受別人的歧視、白眼甚至謾罵,他就覺得一陣窒息。 “爹,搬家吧?搬去縣城,先租個房子,杏花村的地賣掉,在縣城邊上重新置幾畝地。我跟大哥、二哥可以出去找活,縣城人多,不少大戶人家都會找短工……石頭、芝麻跟小妹也都在縣城……” “爹,以后我繡花賣的銀錢可以都交到公中……” 張老頭還是沒吱聲,周氏知道老爺子怕是一家人驟然沒了固定的生活來源,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要怎么過,假咳了一聲,輕聲道,“爹,您要是擔心銀錢方面,短期內倒也不必擔心。鋪子那邊一個月有四百個大錢,石頭成了正經衙差,兒媳婦之前去縣城順便去看了石頭,他的月錢已經漲到五六百個大錢了,就算要交際,也能省出三四百個大錢來,短期內儉省點也夠了……” 至于以后,如今天下太平,王朝剛建立幾十年,政治清明,只要他們勤勞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