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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暴打。谷小飛眼淚汪汪地追上去。一位好心大叔從搶匪手里奪過包包,還給失主。谷小飛千恩萬謝,接著伸長脖子尋找那位攔下摩托車的白衣男子——那是他的大恩人,他非得好好謝謝人家不可……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白衣男子轉身與他遙遙相望。那是極短暫的一瞥,兩人眼神接觸僅僅一彈指的工夫,谷小飛卻覺得過了一輩子那么久。那瞬間的視線相接,谷小飛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對方深邃的瞳子吸走了。周圍的嘈雜人聲全都退到了遙遠的地方,喧鬧人群全都模糊了,變成了無關緊要的背景。視野之中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個白色的身影。“等、等一下!”谷小飛一頭扎進人群中,像游泳似的撥開一個個軀體,奮力游向空曠彼岸,“大哥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我回頭給你送……哎喲!”他一個趔趄差點栽倒,終于擠到人墻之外。然而等他穩住身形,環顧四周時,卻找不到他的大恩人了。摩肩接踵的人群,花花綠綠的衣衫,唯獨沒有那個璀璨得像籠著一重光暈的雪白影子。白色的身影像清晨的露水般,無聲無息地蒸發了。谷小飛不知道那個白衣男子的姓名,于是暗地里給人家起了個代號——恩人大哥。如果有一天他遇上恩人大哥,定要好好答謝一番??墒澜邕@么大,人類這么多,他真的還有與恩人大哥重逢的一天嗎?沒想到在這種場合遇上了。原來恩人大哥叫肖雪塵啊。***聽完來龍去脈,肖雪塵本就沒有表情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他根本不記得這么一樁往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于肖雪塵來說,就好比吃飯喝水一樣自然,誰會記得自己半年前的某個日子午餐吃了什么?“我不記得了?!毙ぱm淡淡說。谷小飛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顧旭陽察言觀色,急忙上前打圓場:“人家肖大俠一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行俠仗義次數太多,一時想不起來也很正常。經常有受助者送來錦旗,他卻完全不記得人家呢!”谷小飛瞬間振作起來?!斑@樣哦!原來恩人大哥這么了不起,得做多少好事才能達到這種境界??!”肖雪塵無奈。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但既然谷小飛如此篤定,那就當作確有其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壞事。“舉手之勞,不必掛懷?!彼f。“恩人大哥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不過我沒什么錢,送不起太貴重的禮物,你別嫌棄!”“不用。我并不是施恩圖報之人?!?/br>“這怎么行!你們江湖人不是最講究有恩必報嗎?我雖然不是江湖人,但道理還是懂的!你就給我個答謝你的機會吧!”谷小飛攥著肖雪塵的手,說什么也不肯放開,烏黑的眸子像星子一樣閃閃發亮,臉頰上浮起兩團緋紅,活像小粉絲頭一回見到偶像真人。他本就生得眉清目秀,這副模樣更顯得可愛,讓人不忍心拒絕。肖雪塵看了看他,想起今天在樓頂目睹這年輕人一氣呵成攔截“黑桃8”的情景,心中冒出一個想法,于是點點頭:“好吧?!?/br>谷小飛喜出望外:“就這么說定了!我加一下你微信吧?”***互加了微信,顧旭陽送谷小飛出門。谷小飛很舍不得警察叔叔和恩人大哥,一步三回頭,依依惜別。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顧旭陽低聲問肖雪塵:“你不是一直很厭煩這些人情場面嗎?怎么答應他了?”“正好探一探他的底細?!?/br>顧旭陽斜睨著自家師兄:“想不到師兄你濃眉大眼,居然還會使詐……”肖雪塵說:“他輕功卓絕,絕非常人。都說名師出高徒,他一定有個同樣厲害的師父。你想一想,江湖上輕功達到那樣境界的有幾個人?”顧旭陽掰著手指:“‘黑桃8’絕對能算一個。其他還有‘一步飛仙’竹淮月,撲克牌通緝令中的‘紅心A’,前任武林盟主蘇云越,以及……”他倒抽一口冷氣:“你難道懷疑他是魔教教主的徒弟?那家伙不是四年前就鋃鐺入獄了么?”“習武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除非是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否則大家都是從小練起的。魔教教主入獄前指點過他,也并非不可能?!?/br>“你怎么不懷疑他是其他人的徒弟?”“沒聽說竹淮月收過徒弟,‘紅心A’的徒弟肯定跟著他偷古董去了,怎么可能跑來送外賣,至于蘇云越……”肖雪塵頓了頓,“武林盟主的徒弟,為什么要遮遮掩掩?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顧旭陽沉默片刻,開口:“我看那小伙子不像壞人,但他的確在隱瞞什么?!?/br>接著他將谷小飛所說的“第十八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cao”告訴肖雪塵。后者聽罷嘴角顫了顫,寒星般的眼瞳中籠上一層黑翳。對于向來寡言少語的冷面大俠肖雪塵來說,這樣細微的表情等同于普通人的“大驚失色”。“果然可疑?!?/br>“師兄啊,快要舉行武林大會了,市里涌進來一大波武林人士,其中渾水摸魚的也有不少。當年圍剿魔教你也有份,可千萬當心,或許魔教余孽會趁機……”肖雪塵拍了拍師弟的后背,顧旭陽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桿。“我自有分寸,不必擔心?!?/br>***谷小飛回到租住的房子時已是華燈初上。他的三位室友正在客廳沙發上龍盤虎踞,共賞晚間熱播電視連續劇。這三位室友一個是作家,一個是畫家,還有一個是音樂家。當然,“作家”、“畫家”和“音樂家”只是他們自稱而已,三人彼此間是這樣稱呼的——“你個在網上寫種馬文還本本撲街的小透明也配叫‘作家’?哈哈哈哈哈笑得我尿都要崩出來了!”“尿頻尿急尿失禁是膀胱炎的征兆,勸你有病快治!和你的帕金森一起治一治,不然你一輩子都只能當靈魂畫手了!”“至少我們不會半夜擾民!地鐵站賣藝的都比你的鬼叫好聽!到現在還沒被打死那是因為我們小區民風淳樸!”每當三人吵架,谷小飛就躲在一旁瑟瑟發抖。但他們不吵架的時候,氣氛還是很融洽的,比如現在。電視正播放到一名yin賊調戲良家婦女。yin賊挑起婦女的下巴:“小娘子,給爺笑一個!”三位室友齊齊搖頭:“這種姿色你也看得上,真是辱沒了‘yin賊’二字!”“我回來了!”谷小飛叫了一聲。作家轉頭看了他一眼:“小飛回來了!”谷小飛的肚子適時大唱空城計。兵荒馬亂了一整天,他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家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