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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沈逸之穿青色以外顏色的衣衫,素白的顏色氤氳著巨大的悲傷。在他的手下緩緩流淌著的音符,帶著厚重的思念之情。他的角度看到了沈云的側面,那一滴滴滾落的晶瑩,讓他的心也痛起來。逸之,可讓我來為你拭淚,為你...分擔這樣的沉重。第56章第五十六章五十六、沈云醒過來時,一室的青涌入了眼底。是了,前幾日他匆忙揭了皇榜就進宮來了。太后重病,宮中太醫皆束手無策,皇帝發布告令,重金征能醫高手進宮為太后診治。他非為了診金,只她是靖謙的生母,是靖謙覺得虧欠最深的人,沈云怎能袖手旁觀。他匆忙給蒼竹留了信托他照顧桓兒和鋪子,自己就進了宮。太醫院的幾位太醫令,見他年紀輕輕就要打發他走。沈云心憂如焚,又不能言明身份,只好叫幾位太醫向他出考題。幾位老太醫有心為難,輪番上陣,設了一層又一層的考核,卻根本難不倒沈云,一眾太醫咂舌。最后,首席太醫令把沈云領去了慈寧宮。德莊斷斷續續已纏綿病榻了幾年,這次卻是來的又急又兇。一連咳了幾天血,又是食藥不進。太醫念及太后的年事已高,又底子不好,一味保守治療,絲毫不見效。沈云在初診時,璟澤方才接了太監來報,說一名叫沈逸之的大夫揭了皇榜在慈寧宮替太后診治。璟澤這才想到,沈逸之是個中高手,他竟忘記延請他入宮替太后診治。趕過去時,見沈逸之心無旁騖,他揮手制止太監出聲宣報,安靜守在一旁。對沈云來說,德莊這身體卻也棘手。下小腹處有個硬塊,肺部似乎也有腫大的可能。加上,她當年誤服下胎藥,傷了元氣,為了誕下孩子,又大肆進補,過猶不及。因此,沈云也不敢按著常人的劑量下藥,略減輕了些分量,又輔以玄心谷的獨門金針導氣。一連幾日,不顧自己身體,不眠不休地守在德莊床前。為了不錯過任何微小的動靜,人經常一驚一乍。他原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每逢傍晚后孩子就要鬧騰。這樣熬夜折騰,又沒有食欲,到第三四日時,人連站直身子都有些吃力,一定要扶著什么才走的動幾步。幸好五日后,德莊的病情有了明顯轉好的跡象。慈寧宮里就派人去給璟澤遞了信。璟澤對德莊心里存了幾分恩情,得了口信就趕過來了。在他與他父皇所見不多的幾面里,那時身為皇后的德莊給他布過幾箸菜,賞賜過一些糕點衣物,這對飽受饑寒之苦的璟澤而言已是難得的溫暖。沈云自知不能在宮里久留。他的身體必須要回家好好調養,還要配服幾帖保胎藥。因此,見太后的病情已穩定下來,就將后續事宜都交還給太醫院負責。還有個原因便是他不想邀功,趁現在轉交給太醫院負責,治好太后的功勞便都是太醫院眾人的。甫一放松,站起身來時,眼前一陣陣得發黑。他撐了一把桌子,待暈眩過去后就跟著引路的小太監出門去了。方轉了一個彎,還沒出慈寧宮。他已撐不住,扶著墻,身體不聽使喚地向下滑去。璟澤聽到小太監的驚呼聲,立馬出了門。就看到沈逸之靠在墻邊,一頭的汗,唇色發白。他急忙抱起沈逸之,驚覺輕的與兩個半月前所抱的不是同一人,又向身邊太監吩咐傳個太醫來。沈云此時已氣若游絲,說不動話。輕輕抓了抓璟澤玄色衣袖,微搖了搖頭。他不能讓宮里的人診治發現他身體的異樣。璟澤見沈逸之如此虛弱,心焦不已。但也明白他方才搖頭的意思,便叫太監不必通傳太醫了。自己抱著沈云,走去其他宮里。他正心急,未看宮匾,見是一處空著的宮殿就進去了。這處正是寧云宮。沈云擁著被坐了起來,他輕撫了撫小腹,那里已微微有些弧度。許是睡了一覺,孩子此刻不再鬧他。前幾日,感受到父親不重視自己的身體,比先前在家時鬧得厲害許多。沈云也感覺到孩子在鬧脾氣,只是他放不下心太后,強忍著,幸好太后病情及時穩住了。他看了看四周。青色的被褥,青色的帷幔,青玉石枕,青瓷香爐,一切都沒有變。這里是璟澤為他所辟的宮殿,一應的布置都是按著他的喜好來的,是璟澤知道他不認路親自督工完建,格局簡潔大氣,是他們曾經同寢同食,如尋?!胺蚱蕖钡牡胤?。他起身在宮里走了一圈。這里雖干凈整潔,卻似乎很久沒人住過了。也是,璟澤如今住在宣室,想來也多去鳳儀宮,怎還會再來這個令他傷心的地方。他看到了檀木桌上的香爐,想到那日被點了合歡散承歡的事,想到那人說除了你誰都不行。想到那人說你若是敢走,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寧哥哥,你看并不需要掘地三尺,云兒就回來了。璟澤進屋時就看到沈云偏過頭,摸著青瓷香爐出神地笑,神情里充滿了眷戀和懷念。他靈光一閃,頓時想到曾對沈逸之家匾上字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正是這處宮匾上“寧云宮”三字。筆鋒走勢,無疑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只是,他想不起這處的宮殿是何時而建,又是何人所題的字。而且,這處宮殿的格局走勢,布置陳列,也與其他宮有著天差地別。這里絲毫不見皇家氣派,倒有些悠然方外之意。沈云回過神,轉身就看到璟澤站在門口打量的神情。暗叫不好,方才見四下無人,又身處寧云宮,有些動情,不禁泄露了些思念之意。這絕不是初次進宮的沈逸之該有的表情。“身體好些了?”璟澤收回心神,將心里疑惑全壓了下去。這是他慣常的不動聲色。“好多了,謝陛下關心?!?/br>見璟澤沒有疑問,沈云略放了心。他想,璟澤或許以為他是貪戀宮中的寶物,未免難堪,才不發問。“陛下,太后娘娘已經沒有大礙了,我怕桓兒擔心,想盡早回家?!?/br>“好。不過留下陪朕用完膳再走罷。我聽何太醫說,你這幾天看護太后,衣不解帶,也不怎么好好吃飯?!?/br>“陛下言重,都是我該做的?!?/br>不知何時起,沈云已經忘了自稱“草民”。正當雨水,寧云宮里的綠,一點點地在復蘇,很是怡人。璟澤把午膳傳到了寧云宮里的流云亭里。沈云依舊沒什么食欲,又怕多事,就想著強迫自己吃下一些。結果上來一道鮮筍菌子湯很對胃口,一連喝了兩碗。璟澤很喜歡和沈云這樣安靜地對坐著用膳,也不要伺候的宮人,只要和沈逸之兩人??瓷蛞葜碌囊豢暌惑?,璟澤會覺得是種享受。他發現沈逸之的口味非常清淡,也幾乎不怎么食葷。明明還是個青年人,口味寡淡的像是暮叟。其實,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