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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精不過才是個四階妖獸,便是湖下是它的主場地,也不能奈何得了封錕半分,不過幾劍戳下去就血流成河,而后被一股靈力裹挾著沖出了湖面。 封錕臉色發寒地從湖面游出來,打算把這條忽悠得他夠嗆的鯽魚精殺了剖腹,但他不過剛在湖面一露頭,就覺一股巨浪掀了過來,將他直接掀翻。 封錕被打翻,在巨浪中沉沉浮浮。感受著這有些眼熟的靈力波動,封錕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歡喜,他很是費勁地在這湖里頭翻滾。 原本平靜的湖面忽而卷起數十道數丈高的滔天水柱,陣陣靈力裹挾的風浪卷起水柱,水浪聲滔天,熾熱的陽光炙烤著湖面,湖面上頓時一片熱氣蒸騰,霧蒙蒙的一片,直將周圍的山頭都遮掩住了。不遠處的村民們看見這嚇人的一幕,都躲在屋里不敢出來,有幾個膽大的,悄悄地往那邊張望,卻是經年未見的大霧遮掩了山谷,隔絕了陽光和視線,叫人不能看清那邊發生了什么。 封錕在湖里被折騰了整整兩盞茶的時間。 等他全身濕透、像個落湯雞一般費勁地從湖里爬出來的時候,天近傍晚。周遭霧氣濃重,天色稍顯暗沉,西邊云霞的光芒透過千重萬層霧照過來,暗沉沉的一片,整個世界仿佛都籠罩在一片迷蒙的霧色中。 ——是真的爬出來,而不是封錕以往的瀟灑飄逸的飛出來。沒辦法,和水柱糾纏了兩盞茶的時間,封錕的靈力已是幾乎耗盡了,沒有沉在湖底已是很不錯了。 可就算是這片遮擋視線的濃霧中,也還有一片明亮的火光。封錕朝著火光走了過去,就見著湖邊的鵝卵石地上,一襲黑袍的鳳弦正坐那兒,用木棍串著他方才打上來的鯽魚精,在火上烤的正香。香噴噴的烤rou味,不知被鳳弦放了什么調料,一股辛辣卻并不刺鼻的味道夾雜著烤魚的香味,讓靈力耗費了大半的封錕肚子不由得叫了一下。 封錕臉色一白,尷尬這種情感他此時已經體會不到了,他只覺得怒火滔天。他朝坐在火堆旁邊的鳳弦走去,在干燥的鵝卵石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他面色沉沉地看鳳弦,低聲,仿若質問般的問了一句:“你玩我?” 封錕這般作態,要是叫外頭的人看見了,少不得說一聲,非虛尊者三弟子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現在這種狀況,封錕是篤定了周遭只有鳳弦一個活人的。 鳳弦沒有抬頭,仍舊低頭看著他手中轉動著的鯽魚精。這條鯽魚快要成精了,很大,哪怕是剖腹串起來之后也有半個人高,此時被火烤成金黃色,酥脆嬌嫩的正好。鳳弦的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這條烤魚上,根本沒有在意怒氣沖沖的封錕,他只是隨口道了一句:“玩你?” “誰玩了你?我玩了誰?為什么要玩你?玩你有什么好處么?又是怎么玩的?又或者,到底是誰玩了誰?” 封錕聽得一臉懵逼,恍惚間覺得自己可能是才剛從湖里爬出來,腦子里的水還沒來得及擰干。他面色一黑,正要怒聲問,忽而一股冷風吹過,凍得封錕渾身一個激靈,方才心頭的怒火竟是消了大半。他長嘆一聲,看鳳弦:“鳳弦前輩,是晚輩擅作主張要跟著你,多有打攪,實在抱歉?!?/br> “喲,我還道大名鼎鼎的封錕真人是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卻原來還是有幾分擔當的么?!兵P弦攏了攏袖子,從魚身上撕rou,一邊吃一邊回:“你追了我這么幾天,我也知道你的來意?!?/br> 封錕靈光一閃:“您一直都知道晚輩在追蹤您?” “是??!就是知道你小子在跟著我,我才四處亂跑的,你這幾天,風餐露宿,四處尋人,日子可過得舒坦?”鳳弦白了個白眼,一點前輩高人的作派都沒有,饒是封錕知曉他是這么個放誕不羈的性子,也還是被他這般無賴的作風氣到了。 恢復了人前冷漠有禮的封錕道:“前輩好歹也是中州有名有姓的一介元嬰元君,這般戲弄一個小輩,傳出去也不怕糟人恥笑——咳咳,前輩,晚輩的意思是,您果真不愧是——” “行了,你也不用多說,你的意思,我還是明白的?!兵P弦擺手道:“你不就是想要那半卷嗎?好說好說,只要你打敗了我,不說這本,其他的,也可通通拿去!” 封錕面色一苦:“前輩說笑了,方才湖底那一戰,前輩沒有出多少力晚輩卻已經難以招架,更別說晚輩打敗前輩拿走功法了?!狈忮K雖則看起來客氣有禮,對著鳳弦一派晚輩恭敬的作態,但他卻是渾身戒備,隨時做好了逃跑和戰斗的準備。 “我說,你不累么?”鳳弦雖然沒有抬眼看他,卻將他的舉動摸得清清楚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把戲,嘴上說著恭敬的話,手里卻拿著刀子準備時刻捅人一刀。虧你還是號稱當今正道魁首的無華派出來的精英弟子呢,我是不知道,原來外頭的修士們,品行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封錕面色一黑。 鳳弦哈哈大笑:“哈哈!你看這幅樣子,真是像極了一只炸毛的刺猬卻又不得不腆著一張笑臉看人,真是笑死本少爺了!” “好了,本少爺可是個正人君子,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你且坐下,吃了這條魚,等霧氣散了,自行離去,莫要再跟著本少爺了?!?/br> 封錕也不是一個忸怩之人,便也坐下了。他用僅剩的一點靈力將身上的衣物頭發烘干,而后看火篝旁靜靜吃著魚的鳳弦,看或明或暗的火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這般靜謐卻叫人無端安心的場景,叫封錕覺得稀奇,從心里隱隱升出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將心底這抹熟悉的感覺消掉,看鳳弦,忽而問出了一個有些冒昧的問題:“前輩,您為什么這百多年來一直要四處搜尋功法呢?”以致于到了今天這般人人喊打的境地。 鳳弦還是沒有看封錕,他道:“本少爺要做的大事,豈是你這黃口小兒能明白的?” 自從結丹以來,封錕也是活了兩百多歲的人了,縱然還有幾分輕狂桀驁,但誰不尊稱他為真人的,今日竟是被此人這般不遜的對待,心頭的火氣又突地躥起來。封錕道:“前輩以往的聲名,是亦正亦邪,雖一些守舊循禮之人心有芥蒂,但瑕不掩瑜,正道之人無不稱贊前輩除魔衛道之義舉?,F如今,前輩四處搜尋功法秘籍,強奪他人之寶,更公然與我無華派對抗,這番行為可謂是與魔修無異,遭天下修士所不齒。而這一切的一切,全緣于前輩對他人功法秘籍的執著?!?/br> “你倒是伶牙俐齒,想著法兒的損本少爺?!兵P弦動作很快,已是將整條魚吃了個大半,他這次終于回頭看了一眼封錕,眼神輕飄飄的,上揚的眼角在火光中有些發紅。他眸中滿是戲謔:“你是只顧著本少爺的事情,卻是忘了自己的大事了。這一個月來,外頭那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