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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身外名罷了,我不在意,而且少爺我,便是沒有那些君權天授、名正言順的名聲,也能得民心,甚至比之前的惠帝一行還要更得民心?!?/br> “等明日登基大典舉行完,我就親自帶著明軍,將戎族人逐出中原,隨后派兵南下剿匪,一蕩東南??苤?,朝中事宜,就先交給穆青和華庭,杜湘在旁協助,來福就先跟著我行軍?!泵魈镆灰话才胖约旱挠媱?。 四人紛紛應允,末了,離開之際,許穆青遲疑道:“明哥,惠帝畢竟是前朝舊帝,如今還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當真要把他放在宮中養傷,這不是又給了他們一個攻訐的理由嗎?說你苛待舊帝什么的?!?/br> “亡國之君,能保全尸首就不錯了,還想少爺我怎么對他?尊為太上皇么?我可是起兵造反改朝換代的賊子,不是新帝即為繼承大魏宗兆的新君,他們就是看少爺我長得俊,好說話,從沒殺過無辜的大魏人,這才這般肆無忌憚?!泵魈锢浜咭宦?。 明田自稱自己“長得俊,好說話”的時候,戚華庭杜湘幾人都不免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想,果然還是不能對他有太多正派要求,這才神氣又正經起來幾天啊,就又不正經了。 不過聽到明田后面的一句“從沒殺過無辜的大魏人”,幾人沉默了一下,默默地將嘉陵郡的郡守排除在外后,發現他還真是如同自己所說那般,未曾殺過一個無辜的大魏人。 許穆青不說話了,又想起明田方才說的太上皇一事,笑道:“若真要尊為太上皇,周丞相豈不是更有資格?” 這話一出口,屋內方才還有些笑意盈盈的幾人都不免冷了下來,明田卻是半點也不顧及自己的顏面如何,只問:“說起來我都忘了我還有個親爹了。他怎么樣了?” 戚華庭眼角微微抽搐:很難想象這是三年前還經常把我爹是丞相掛在嘴邊的紈绔子弟說的話,居然都能忘了他還有個爹。想起自己的爹,戚華庭難免又有些黯然神傷了。 許穆青回:“幾天前受了驚嚇,年歲又大了,又被泰王推倒,狠狠跌了一跤,現在還躺在床上沒起身,不過我昨天瞧著,雖然起不來身,精神倒還好,就是……” “嗯?”明田抬眼看了看他。 許穆青也不避諱,直言道:“就是我看周明錦和周炎這二人,我原以為幾日不見該是被明哥的名望嚇得睡不著覺了,誰料看著倒像是更沉穩了些,照料周老丞相也挺盡心的。就連周明錦,都不像以前一樣那么頹廢了?!?/br> 來福冷笑一聲:“他們是想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這是看著少爺做了皇帝,這時候想起來是沾親帶故的,想要討點好處,想著怎么說也能做個王爺什么的了。嘿嘿,我呸!” 論及周明錦周炎這父子倆,來福向來是沒什么好臉色的,若非周敬是周明田生父,怕是也要糟了他的唾棄。 明田抹了把臉,對來福方才的口出狂言并不說什么,反而涼涼道:“來福,少爺我都讓你好好讀書了,瞅瞅你,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能用在這里嗎?趁這幾天還有時間,趕快找華庭要幾本書,行軍打仗的時候也不能忘了讀書學習!” 戚華庭笑意盈盈地應了,來福耷著個腦袋不做聲了。 明田起身,揮手讓按摩的宮女退下,伸手拂了拂身前的發,渾不在意自己形象的伸了個懶腰,看一旁暗笑的戚華庭:“華庭,你看中了哪府的宅院,直接跟我說,我抄了那家,將他們的宅子賜給你?!蔽凑f出口的話卻是,你一個前朝官員,明日之后還要位居副丞相之位,總住在宮中,難免有人因她女兒身而攻訐她是個媚上之人。 戚華庭是個何等聰明的人,明田未盡之語不消說,她已是明明白白的了,點了點頭,只是笑:“明哥說笑了,若是當真這么做了,你怕是要成為自古以來第一個為了給‘幸臣’找府邸而將前朝官員抄家的皇帝了?!?/br> “嘿,些許聲外名,隨他們怎么說?!泵魈飻[擺手:“反正到底該誰被抄家,誰被滅族,又有誰安然無恙的在大周發光發熱,咱們穆青兄,這三年來的臥底生涯和情報搜集,可不是做著玩的?!?/br> 許穆青垂首,笑了笑,抿唇不語。 一行人離開議會的地方,朝宮外走。 此時已是四更天,距離明田登基大典的舉行,也不過是只剩下不到兩個時辰,說是讓他們回府稍作休息一番,幾人也知道,是讓他們修整一番,好為一個多時辰后的事情做準備。 天穹黑漆漆的,有月無星,四野一片寂靜,只有廊下的宮燈黯然的發著微光,照亮了幾人腳下的路。 許穆青走在戚華庭身側,兩人一路默不作聲,卻是格外的有默契,仿佛身前身后的幾個太監宮女不存在一般。及至走到戚華庭歇腳的宮殿,許穆青停下了,戚華庭也停下了。 兩人不發話,太監宮女也不敢發話。早在兩天前,明田帶著一干人等住進大魏皇宮的那一天,他們就發現了,這位新來的皇帝,是個混不吝的主兒。 以前惠帝一朝如何的講究,如何的受制宮規,對著明田這號人,那是全然沒有用的。 頭一個敢站出來對著明田叫囂著“皇宮內不能如此不能那樣”的大內總管,已經被明田下令貶去恭房倒馬桶了。而明田手下的四號大員,哪怕是看似住進宮中、生得貌美又婀娜多姿的戚華庭,她是個備受明田青睞,仿佛下一刻就要做皇后做宮妃的女子,但是哪怕大半夜的和前朝大魏的官員許穆青在宮里四處亂走的散步呢,也沒人敢出聲惹怒了他們,更沒人敢開口說她不遵守宮中規矩身為女子和外男接觸巴拉巴拉的。 敢開口的,都是勇士,勇士的下場,一般不是倒馬桶就是洗馬桶。 良久,許穆青開口了:“你……還沒和老師和好嗎?” 戚華庭不在意地搖搖頭,借著昏黃的宮燈,許穆青似乎還可以看清她臉上閃過的一絲若有似無的苦澀,但她臉上,此時分明是帶著笑意的:“他啊,還是老樣子?!?/br> 語氣親昵,有些無可奈何,不像個女兒對父親說話的語氣,倒像是母親對著叛逆的兒子一樣的寵溺和無奈。 “他讀了一輩子圣賢書,雖是教導我讀書明智,卻是最看不得所謂‘牝雞司晨’一說,我說要做大周的丞相,他也只是冷笑?!逼萑A庭慢慢道,聲音有些苦澀,“他一輩子未曾有過仕宦之心,雖是身居書院,心中卻是常懷天下,教導出來的弟子也是各個身居高位,就是我,耳讀目染二十年,也有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心思。但偏偏,他覺得,男兒可為,女兒不可為?!?/br> “當真是可笑至極,憑什么有些事男子能為,女子不能為?”戚華庭冷笑道。 這種事情,她迄今為止還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便是明田也未曾。她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