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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頭砸下去能砸倒一片宗室外戚朝廷重臣的京都,舉人和平民百姓也沒甚么區別。哪怕這個舉人是來此求學的青山書院的學子,賢能之名傳遍朝野的戚陽先生之弟子也一樣。更何況,能刻意要和明田結交的,還能出頭的青山書院學子,哪怕家中父兄不是朝廷重臣,那也是妥妥的“朝中有人”,絕非此時的許穆青能惹得起的。 故而,這人推倒了許穆青,仍舊覺得自己占理,憤憤不平道:“穆青兄,你這是什么眼神?你技術不行,當初可是拍著胸脯說自己可以的,然后周二少才特意點你入蹴鞠隊的,以待明年三月的比試,讓你為書院出頭??赡阕隽耸裁??訓練缺席不說,還不專心訓練,反而在這里占了一個位置,耽誤了其他人!” 到底是青山書院的學子,口才了得,顛倒是非黑白混淆主次的能力還是有的,明明是自己不忿傷了人,也能三言兩語將過錯給推到了許穆青身上,咄咄逼人,直至最后,三人都是神情憤慨,幾乎指著許穆青的鼻子罵他“其心可誅”了。 “好了,都少說兩句?!毖劭粗S穆青一人難敵三口,縱然有條有理地辯駁了幾句,也被更多人反駁回去,再看他兩頰微紅,雙眸憤憤,明田終于站了出來,制止住了眾人。 重回巔峰的明田,因為家世和備受山長厚待的緣故,在書院中不過短短一個月就建立了遠超原身的威望,聽他發話了,其余幾人雖心下仍有些不忿,但到底是停下了,只不過看許穆青的目光較之以往輕視了許多,也隱隱含了幾分別的意味的打量。 明田漫不經心道:“這幾日訓練的也累了,正好明天夫子們休沐,今晚不如少爺我作東,請幾位兄臺到北瓦舍看兩場戲,也好叫大家放松放松?!?/br> 本還以為明田要出來給許穆青出頭的幾人都有些愣住了,但都還是笑著答應了下來,明田眸光微轉,低頭看地上萎靡不振的許穆青,很是不見外地拉著他胳膊,一個用力就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如果穆青兄不嫌棄,不妨也一起去吧。不過在此之前,穆青兄還是去醫舍處理一下傷口比較好?!?/br> 第三十七章 二少爺我其實超正經der 勾欄瓦舍, 在有的時候雖然聽起來就表示了某些燈紅酒綠之所, 但在這個時代,更多的還只是一個個的類似于后世商業街區的存在。 瓦舍占地面積龐大, 內有棚、苑等地,有斗雞相撲之所, 有聽歌唱戲的地方, 有象虎等馬戲之地, 甚至還有專供達官貴人在雨雪天氣里跑馬蹴鞠的室內球場。當然, 也少不了一些燈紅酒綠之地, 像是之前的紅樓倚翠, 就在臨近青山書院的北瓦舍外圍。 對于原身周明田這樣的紈绔子弟來說,在勾欄瓦舍之地通宵達旦的飲酒作樂、宴飲賓朋, 那是常有的事情, 而明田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最大的區別可能就是周敬對原身來此地向來是不贊同,甚至有些厭惡的,但換了明田來此地,他雖然頭疼,但也沒什么辦法阻攔, 也只能私底下讓管家限制一下明田從府上取銀子的速度。 原身還從沒有邀請過青山書院的同窗來此過, 他更多的是邀請以前的那些同為紈绔子弟的狐朋狗友, 而明田來了之后就陸陸續續地與那些人斷了聯系。反正京都權勢貴戚富商眾多,這些膏粱紈袴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和“志同道合”的朋友,沒了周明田這么個位高權重又有錢的, 還會有別人頂上來代替了他的位置,所以這些人倒是很看的開。 相反,對于青山書院的學子們來說,一心只讀圣賢書的他們,倒是很少來這樣的地方,便是家境殷勤些的,來的也不多,不像明田,大手一揮,要玩就玩最好的。 青山書院的學子們,大多是家境貧寒,自全國各地求學而來的學子,但凡家里稍微有點權勢的,都要把學子們送進國子監和太學,只有少數仰慕戚陽先生為人的書香門第會來此求學,所以明田帶他們來此,一個個的,都興奮之余,也不免有些惴惴,更性情古板些的,只皺了眉頭,深感不適。 許穆青倒是對此適應良好,雖然他也同樣很驚訝于這個時代的經濟發達程度,但畢竟是穿越過來的,更熱鬧非凡的場景也見過,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拘謹。 明田大手筆一揮,花了重金,又因著周丞相的名頭,很是冠冕堂皇的占據了一個瓦舍戲院里頭最好的位置,又特意叫人在二樓圍欄處擺了好幾桌桌椅茶座,邀了約莫十來個同窗好友至此喝茶吃點心,順便聽聽小曲,也由著他們做幾首酸溜溜的詩詞,高歌賦曲幾回。 未過幾輪,觥籌交錯,酒酣胸膽,幾人聽曲高談闊論起來,再也沒了方才的拘謹,反而都多多少少有了幾分少年指點江山的意氣。 但這其中唯有一人,格格不入地坐在旁側,靜靜地喝了酒水,滿目清冷,周身寂寥。 恰是許穆青。 被眾人恭維著的明田隨口胡謅了幾句,將話題從自己身上轉移開來,叫那幾人自己玩樂起來,走到一旁微敞的小窗邊醒醒酒。 寒冬臘月,瓦舍里一樓大廳處還有著旗鼓轟鳴聲,有梨園戲子高聲唱著什么,隱有金戈之聲傳來,想來唱的是一出武戲,不遠處茶桌邊的幾個同窗搖頭晃腦,正笑著念著些什么,引得對面來看戲的幾個小姑娘頻頻側目。 明田笑笑,將窗戶開的大了些,抬頭就看清了夜幕上零星掛著的幾個星子正閃著金色的光芒,有冷風拂面,從脖頸里吹進來,涼颼颼的。他轉過身,背對著窗戶,又回頭看那群同窗,這時倒是看清了許穆青輕手輕腳地從幾人身邊走過。他徑自走到欄桿旁倚欄而望,微低了頭,似乎是正在看一樓的戲曲。 明田走了過去。 “穆青兄也聽戲?”明田問。 許穆青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忽而笑了笑,臉上呈現出一股尷尬的神色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 明田繼續道:“這幾日穆青兄總是心神不寧,莫不是有了什么為難之事?明田好歹與穆青兄也是同窗好友,穆青兄不妨說出來,也好讓我看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br> 許穆青兩頰微紅,雙眸閃爍,更是不愿說話了。 他本就覺得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為了一個小姑娘的避而不見來患得患失顯得既娘炮又很失風度,現在更是因為明田的話語而倍覺尷尬,甚至身形微僵了。他想起兩個月多前周明田對自己的“興趣”,此時心頭更是警鐘大響,深有一種“我菊花不保也” 的荒謬惶恐感。 許穆青縱然是此世界的男主,但他畢竟還未經多少風雨,兩輩子的時光加起來也要比明田小許多,是而他心里在想什么明田都一清二楚。明田見此不由得心下好笑,卻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