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種了許多桃樹,枝椏零落,被雜種的梅花一襯,倒不顯得什么凄涼。“本來說是置辦溫室的,榆林說交錯季節,反倒失了桃花的美,我就吩咐下人雜種了幾株梅樹,也不會顯得凄涼,府院內,總得熱鬧些?!痹S是竹籬一直望著桃樹,段碑出口解釋。府院內,如何能不熱鬧呢?就連在外,也是要熱鬧的。空氣中梅香浮動,冷香沁人心脾,風一吹,零落的花骨朵落在腳邊,揭開了盛開的花。“段兄有何話,說罷?!敝窕h雙手背后,緊繃著后背,維持著深淵中最后一絲的清醒。唔,剛才被榆木強灌了幾杯酒,現在有些發暈了。“聽聞竹大人一直在查兵部賬冊?”雖疑問,卻并不等答案。“大部分人應該都落在大人手里了,最后,怕也只有段家和蘇家了吧!”蘇段狼狽為jian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宋家雖置身事外,但總歸有些參與的,至于位高權重者,呵,誰知道呢?“秦家之類的,宋家之類的,大人也知道?!?/br>“段家的,我可以送到你手上,只是大人需答應我個事。蘇家的,怕是得看主子意愿?!?/br>話一挑明,就沒什么好說的。“段兄此舉何意?”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段碑一低頭掩住了表情,恍惚間訝然一笑。再抬頭時,冷著面孔,含著小心與艱難,臉上方掠過一絲,轉瞬消失,又變成看那位瀟灑不羈的紈绔子弟。“示好。至少不會害大人,大人只需知道,段某,不過想偏安一隅罷了?!?/br>奇了怪了,混跡青樓賭坊之徒,竟然會想偏安一隅。作者有話要說: 爭來爭去,到最后才發現,所想所需的,不過是偏安一隅而已☆、權策謀(十)后院內,鳥雀亂鳴,吵得人耳朵生疼。院中槐樹孤零零的立著,枝葉凋零,滿地落葉,觸目驚心的敗落。榆林拉著榆木疾走,至此才停住腳步,喘著粗氣,抬手狠狠的敲了敲榆木的腦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皩⒛闼腿ギ敱?,本是不想你參與,來這干嘛?非得氣死我才好?”若是榆木不當兵,肯定會跟著竹籬進京。一根筋的人多的是,恰好榆木就是,榆林也是。終究榆林技高一籌,拖著榆木當了兵,遠離了是非之源。榆林本以為陳馳和王皓再不濟,拖著榆木不來京城的本事還有的,誰知道榆木招呼都不打,連榆父都瞞著,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怎么,榆林突然生出‘兒大不由娘’的心情來,晃頭甩開自己不著調的想法,死死瞪著榆木,看他說得出什么樣的解釋來。榆木低頭,抿著嘴唇,繃緊了臉,半玩笑半認真地開口:“兄長,我不是小孩子了,這龍潭虎xue,闖一闖也沒關系的?!?/br>榆林怒極反笑,好小子,骨頭倒是硬了。一巴掌拍過去,打得榆木釀蹌。一開口,語不擇句:“沈從流真是厲害,讓盧志將你慫恿過來,又刺殺我多次,逼迫段碑退讓,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好樣的?!?/br>對立為敵,要么讓對方絕地消亡,要么讓對方倒戈相向,而段家二少爺,好巧不巧,就有榆林這個弱點,榆林生命垂危,十多年的感情也不會讓他袖手旁觀,而榆林,好死不死的,靠著榆木,勉強能拉得住。竹籬??!若是讓榆木知道真相,你猜,他會做出什么反應呢?酒樓偶遇段明的那番話言猶在耳,可既已做出,又哪來反悔的地步呢?榆木大驚,眸中驚濤駭浪,閉目,歸于平靜,心中苦味絲絲蔓延,苦悶,布滿胸膛。“兄長,你們爭什么我不懂,誰利用誰我也不管,家國天下的,我管不了,也不愿管,至少,你們能平安?!蔽⑽⑦煅实纳ひ?,蒼白無力。“平安?榆木,你知道為何你在軍營處處受到排擠嗎?知道為何盧志將你提至身邊嗎?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庇芰滞撕髱撞?,靠著白墻,沉壓的煩悶像是尋了個出口,等著噴涌而出,出口語氣咄咄逼人,撕開那層心知肚明的窗紙。是??!榆木什么都不知道,孫淼也好,思方也罷,不過是棋子而已。借著秦晉打開缺口,利用榆木來牽制自己,再利用自己牽制段碑。竹籬,你真是好手段,偏偏,誰也無法說。明知道,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榆木身陷污濁,一旦說出,便讓榆木明白自己的處境。千算萬算,算不過鐵石心腸。這世間,除了無能為力,只剩有心無力。榆林心力交瘁,不愿再說,背過身朝榆木揮手,“走吧!近些日子離竹籬遠些,實在不愿意呆在家,年關過后,就回廣陵,陳馳他們在那,應該出不了什么差錯?!?/br>步步艱難,卻急速如風。榆林緊握著自己顫抖的手,充耳不聞榆木在身后的呼喚,緊閉房門,靠著門緩緩坐到地上,著急理清自己的思緒,卻一團糟,閉上眼,指間深深掐入rou中,妖冶之至。竹籬晃悠悠的找到榆木時,紅撲撲的臉,半眨不眨的眼睛,迷蒙帶著水汽,直勾勾的盯著榆木。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拉了拉榆木的袖子,一臉人畜無害的看著榆木回神。一開口,語調染上糯糯的江米酒味,“回家?!?/br>長長的街巷,轎子吱呀作響,卻絲毫不影響榆木發呆,小小的轎子,倒是安靜的很。阿規早早的在門口候著,看見竹籬下轎,立馬在一旁扶著。怔立間,看著榆木推開自己的手,極其自然的半扶著竹籬進去,邊走邊吩咐:“你家主子喝醉了,去準備醒酒茶來?!?/br>一句話把阿規砸在原地,回神后立馬跑到榆木面前,兇狠的拽著榆木的衣領,“早間我千托萬囑的,你是沒聽見沒?”早間阿規確實囑托了,不過當時榆木滿心滿眼的都是如何該向兄長坦白,心神不寧,只是粗略的聽了聽阿規的話,用膳時被沈少流一攛掇,早將阿規的囑托忘記腦后去了。誰知竹籬也不推,順勢喝了兩杯。榆木看了眼睡得人事不知的竹籬,頓時有些氣虛,“就兩杯,沒喝多?!?/br>吊兒郎當的語氣氣的阿規險些提不上氣來,使勁把榆木往后一推,手上青筋暴起,“難怪,你就是個禍害,你知不知道,酒性濕溫,對主子的身子來說,傷害究竟有多大?!?/br>酒性熱,傷脾臟。榆木睜大眼睛,隨著本能問了句?!皞τ卸啻??”誰知阿規卻扔下他,氣沖沖的走了,充耳不聞。榆木坐在床邊,捋了捋竹籬額間的碎發,怔怔的看著竹籬的臉,過了這么久,剛才還紅撲撲的臉已經白了下去,有些白的嚇人,額間冒著冷汗,用手摸著,觸骨的冰。榆木想著剛剛自己端著杯遞給竹籬時,竹籬未半分言語,直接飲盡,爽快的嚇人。“是心存愧疚嗎?竹籬?!钡吐暷剜?,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