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我就老了?！?/br>
每次看著季南，樊向陽總會憂愁自己的年紀，他可以陪著季南一起長大，但卻沒辦法陪他一起變老。

“那我可以照顧你?！?/br>
季南想說，哪怕你老得走不動了，不能說話了，也看不見了，我也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有些話不是海誓山盟，卻比那些海誓山盟更能觸動人心。

明知道也許季南的話只是安慰他，樊向陽還是忍不住當真，他自己都沒想到活了三十幾年的人生，竟然會因為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說的話感動得不能自已。

“好，南南照顧我?！?/br>
自從季南被樊向陽帶走后，季禮就像是得了狂躁癥，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都會惹得他雷霆大怒，整個季家都是人心惶惶，誰都不敢輕易去跟這個大少爺搭話。

季禮現在六親不認，失去季南的他像是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像個無頭蒼蠅，成天躺在床上幻想著季南還在他身邊。

“都是你干得好事！”看到季禮因為季南的事情被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樣子，季母不由得指責起當年與季南母親發生一夜情的季明濤，“如果你不和那個賤｀人搞在一起，也不會有季南那個賤種，季禮更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

季明濤煩透了季母這副終日以淚洗面的樣子，“季禮現在這個樣子，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怪我就能解決問題了？”

“我能怎么辦？！當初季南在家還好，現在季南不在了，季禮跟著了魔一樣！誰知道季南那個賤｀人到底給季禮下了什么迷魂藥？！”

季明濤沉默了一會兒，想到了一個目前最為可行的辦法，“不然讓季南回來看看他?！?/br>
“你都放棄季南的監護權了，他怎么還可能回來見季禮？”

季明濤對季禮實在是束手無策了，“你能想到別的辦法嗎？”

“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找季南？”

“就今天吧，你和我一起去?！奔久鳚艘话哑v的面孔，“季南心軟，你到時候誠心跟他道個歉，他會回來看季禮的?！?/br>
“你說什么？”季母雙目圓睜，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讓我跟那個賤｀人道歉？”

“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賤｀人？”季明濤雖然不喜歡季南，但每次聽到季母那么說話，總有一種火上澆油的感覺，“到底面子重要還是季禮重要？”

季明濤的話不無道理，眼前最大的問題是讓季禮從痛苦的深淵里解脫出來，所謂的面子和兒子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今天又是季南去蕭默那里復診的日子，不過這次樊向陽被蕭默要求在門外等候，他需要和季南進行一次沒有第三者在場的交談，如果順利的話，以后季南也不用那么頻繁得來他這里。

和蕭默獨處的季南還是有些拘謹，他下意識地朝椅子里縮了縮，神情也沒有樊向陽在場時那么自然。

蕭默從抽屜里拿出一盒之前去瑞士時帶回來的手工巧克力，“吃顆巧克力，放松一下?！?/br>
季南挑了一顆愛心形狀的巧克力放進嘴里，和樊向陽平日給他買的味道有點不一樣，蕭默的巧克力有點苦。

“喜歡巧克力？”

“嗯?！?/br>
“樊先生經常買給你嗎？”

“嗯?！?/br>
根據樊向陽提供的信息，季南很喜歡和他說話，但蕭默看到的又是另一副場景。

“你很喜歡樊先生？”蕭默問得很隨意，不會給季南任何壓迫感。

提到樊向陽時，季南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喜歡?！?/br>
“有多喜歡？”

季南想了想，覺得蕭默的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歡樊向陽。

蕭默看到了季南眼中的糾結，“很難回答嗎？”

季南默默點頭。

“季南還有喜歡過別人嗎？”

季南歪著頭想了一會兒，“mama?！?/br>
“樊先生和mama，你更喜歡哪一個？”

這一次，季南回答得很快，幾乎是毫不猶豫，“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

“希望爸爸只看著我一個人?！?/br>
聽到季南的回答，蕭默眸光輕輕一顫，似乎是預感到了什么。

“那如果有一天，他結婚了，有了別的孩子，你會怎么樣？”

雖然蕭默的話只是假設，但對季南的殺傷力依舊不小，一瞬間仿佛被人扼住喉嚨一般，頓時疼得透不過氣來。

看著臉色發白的季南，蕭默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

“季南，放輕松，這只是個假設?！?/br>
”難受……”

“現在深呼吸，然后慢慢呼出……”蕭默慢慢引導著季南從痛苦里解放出來，“對……很好?！?/br>
季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積聚在心口那陣窒息的疼痛漸漸退去。

在門外等候的樊向陽有些坐立不定，咖啡已經喝掉了四五杯，卻遲遲不見季南出來。

正當樊向陽準備進去一看究竟時，季南在蕭默的伴隨下走了出來，精致的小臉微微發白，像是剛剛受到了什么驚嚇。

“南南，你怎么了？”

樊向陽見季南不說話，轉而向蕭默詢問，“這是怎么回事？”

“別緊張，樊先生?！笔捘矒岱蜿?，“這只是治療的一部分?！?/br>
第十七章

蕭默旁敲側擊的暗示讓季南很難受，哪怕樊向陽曾經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會一輩子保護他，也不足以安慰他內心深處滋生的不安和惶恐。

從蕭默的診所出來后，季南蒼白的臉色并沒有好轉，只是安靜地靠在樊向陽懷里一言不發。

開車的肖云峰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季南不說話，樊向陽也是神色凝重，難不成是又舊病復發了？

“南南，累了嗎？”

季南搖搖頭，看了一眼樊向陽，欲言又止。

“想問什么就問吧?！狈蜿柨闯黾灸嫌性捯f，但猶豫了幾次，都咽了回去。

季南輕聲問道，“你會結婚嗎？”

“你希望我結婚嗎？”樊向陽將問題又推給了季南。

季南搖搖頭，“不希望?！?/br>
“那我就不會結婚?！狈蜿柧o了緊手臂，“我以后只有南南?！?/br>
肖云峰微微一怔，他沒想到樊向陽會對季南許下這樣的承諾，可見季南在樊向陽心里已經占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只有樊向陽珍視的人，才會得到他的承諾，除了溫亦然之外，季南是第二個。

“拉鉤?！奔灸仙斐鲂∧粗腹醋》蜿?，“說謊的是小狗?！?/br>
“好，說謊的是小狗?！?/br>
樊向陽本想在回家后和季南聊聊學校的事，可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季明濤和季母坐在大廳，兩人正在竊竊私語地商量著什么。

“李嫂，誰讓你放陌生人進來的？”

聞聲趕來的李嫂見樊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