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要多少一口價，其他事……還有么？”

“沒，沒有。我待會就讓人處理?！北O獄長笑著道。

白桓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腳，襪子也被自己丟掉了，踩在地上有些冷。

“該照顧的…還麻煩監獄長…好好照顧?！钡曇粽f完，白桓抬頭朝監獄長笑了笑。

白桓赤著腳走了一段路才回到車上，心底涌上陣陣異感。

白桓想笑。

可是他笑不出來。

你相信么，腦子里曾經斷片的東西會隨著絕望涌上來。

——說你是男妓也不為過吧？

——你和那些出去賣的鴨子唯一的區別就是不收錢，不是么？

——你以為，我會喜歡你這么臟的人么？

——信。

——但是我嫌惡心。

“我說過，我這輩子也不會喜歡你?！?/br>
一輩子么。

一輩子…

手下意識的攥緊胸前的衣服，慢慢收緊，白桓痛的俯下身去。

蘇舍身上有很多永久性傷痕，以前不在意便沒有理會。在意之后卻不敢問。

為什么連句痛不痛都沒問過……為什么不能早點保護他…

蘇舍…蘇舍…

你就以這種方式報復我是嗎…

“咳…”白桓有些無力的靠在車門上，攥緊衣服的手緩緩松開，指尖輕輕顫抖。

“呵…”白桓看著車窗外平坦的道路，依稀還有樹葉被風刮過地面，自嘲般的笑聲淡淡散開，“我想當演員的夢想都被你毀了…”

仿佛在等人回答，白桓看著副駕駛座的眼神有些希冀。

半晌后，白桓伸手捂上眼，苦笑道，“你看啊，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br>
（五十二）

白桓先去了公司。

Lily看見他光著腳神色恍惚進門的時候皺了下眉，“總裁?！?/br>
白桓輕一點頭，表情有些僵硬。

“上周的游樂場開園后游客流量日益增長…設計部希望申請專利，然后將設計運用到公司最新的房屋設計上?！盠ily遞給白桓兩份文件，看著白桓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她。

“…申請專利，需要設計師簽署申請書…”Lily垂下眼，前些日子遇見謝總，對方一臉憔悴的說起蘇舍去世的事。希望盡量避免在白桓面前提他…可是，這次涉及到公司利益……

白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轉身走到辦公桌后坐下，俯身在抽屜里拿出一袋東西。

“Lily你吃糖嗎？”白桓從袋子里拿出一顆糖，抬眼看著Lily問道。

Lily看了眼白桓手里的糖，包裝上有‘大白兔’奶糖幾個字…

雖然疑惑，不過還是點點頭。

白桓見狀笑了一下，把糖遞了過去，聲音溫柔道，“你嘗嘗甜不甜?！?/br>
Lily接過糖，剝了糖紙放進嘴里。

一股奶味漫開，甜的入心。

看著白桓臉上的笑容，Lily有些心悸。

“很甜?！盠ily說道。

白桓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微微垂下頭，白桓輕聲笑了笑，臉上卻沒了笑容。

“怎么…我吃的就這么苦?！?/br>
像是痛極般無力的聲音，他淡聲道。

Lily覺得白桓要哭了。

“總裁?！盠ily的聲音有些發顫，表情也有些悲憫。

“我沒哭?！卑谆嘎曇魫瀽灥?。

“你…你別難過?！盠ily聲音有些哽咽。

“我哭不出來?！卑谆竿蝗惶ь^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丟棄的人，“我哭不出來怎么辦…”

“我不難受?！?/br>
“所以哭不出來……是嗎？”

“我怎么會哭不出來…他都不在了我怎么不會哭…”

Lily看著白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在哭。

她哭的看不清白桓的臉。

白桓低喃了幾句有些茫然的看著滿臉淚水的Lily。

他問，“你哭什么？”

Lily重重的吸了吸鼻子，全然丟失了以往的冷靜，她哽咽著聲音道，“我心疼?！?/br>
“心疼什么？”

擦干凈遮住視線的眼淚，Lily努力平復情緒道，“自從我認識你，那么多年……你又何曾有過現在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從來都不吃糖?！?/br>
“又何苦為難自己?！?/br>
白桓聞言搖搖頭，剝了一顆糖放進嘴里，眉頭微微皺起，“苦是苦了些…”

“我吃的倒也開心?！?/br>
“你要真心疼我…”白桓說著揚起嘴角，“就好好工作，幫我多賺點錢……還有，別哭了，待會被人看見了該說我欺負你了?！?/br>
話音剛落，白桓就見Lily捂著嘴眼淚直掉，輕嘆了口氣，“你們這樣…讓我怎么辦…”

“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卑谆嘎曇粲行┛~緲，好像還帶著一絲惆悵，“我說我沒事你們就不能配合一下嗎？”

……

讓Lily回家休息兩天，白桓處理完設計部申請專利的事才想起來今天還應了謝洋的約。

因為新買的別墅在郊區，中間有段泥路還沒來得及修整，天又下起了大雪，有些雪水混著泥，整條路都是爛泥。

白桓懶得弄臟車，將車丟在路邊打電話讓人來開回去，自己光著腳便往謝洋家去。

結果剛到門口準備去旁邊的水池里洗個腳，領子被人一拉，白桓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你們白家已經窮到連鞋都穿不起了嗎？”謝洋特有的慵懶聲音在身后響起，只是這聲音里的倦意顯得深重了些。

白桓轉過身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其實除了臟還真沒什么感覺，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已經凍得沒知覺了。

“怎么，你家最近立了光腳不能進門的規矩？”故作常態的語氣，白桓伸手給自己正了正領子，剛剛被扯的完全歪掉了。

話音落罷，謝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替白桓的袖子拍拍灰。

自己和他交好這么多年，深知他這人潔癖嚴重的很，這衣服上那么多臟痕跡，腳上也全是泥水…

“你看看你自己，身上全是泥?！睖厝岬恼Z氣，白桓聽的覺得謝洋語調不對，有些疑惑的看了眼謝洋，對方滿眼蕭索。

知道謝洋是擔心，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免了這擔心，只好裝作若無其事道，“你還嫌我臟不成？”

不等謝洋回答，白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