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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蘭你可曾想過,你這般貿然出面,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梅喻芝還是沒懂他的意思,直言道:“既然是與人為善,又怎么會怕麻煩?!?/br>聞頤書被他噎了一下,嘆氣道:“話雖如此,但是你既然身為太常少卿之子,無緣無故接觸罪犯眷屬。若叫你爹的政敵知道了,豈不是給你家惹禍?”梅喻芝一愣,張口預言被聞頤書抬手攔住,“不要說什么一人做事一人當的話,這里就沒有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道理?!?/br>他的話有些重了,梅喻芝的臉色變了變,露出難過的模樣,低聲說:“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br>聽到他這樣迷茫又不解的話,聞頤書沒忍心繼續說下去。梅喻芝如今十八都不到,分明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自己有什么資格去教訓他?聞頤書一嘆:“行蘭,我并非是責怪你?!?/br>“我知道,”梅喻芝攔言,將難受的神色收回去,“你剛才說的那些是對的,是我行事太不小心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頭華山就領著一個小廝跑進來。那小廝一見梅喻芝,急得跺腳扯著他的手臂說:“二爺,二爺,你快隨我回去?!?/br>梅喻芝被拉得站起來,“怎么了?”“嗨呀,二爺你這兩日幫著那賈家說話。這好了,人認著咱們家了,一出事就排著人到我們家門口求助去了!”那小廝一臉好麻煩的晦氣表情,“二爺你快隨我回去吧!老爺叫你呢!”麻煩上門向來是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梅喻芝始終是年輕了一些,說話之間將身份泄露了出去。今天姓孫的又上門去了,賈家人被逼迫得沒辦法,只管撲倒梅家求救去了。梅老爺沒想到兒子給自家招來這樣一個麻煩,哪里會開心。忍著半肚子火,叫人把兒子給找回來。聞頤書抿著唇,大約是沒想到自己還有烏鴉嘴的本事。瞧見梅喻芝被略微嚇到的模樣,他拍了拍人的肩膀,說:“罷,我與你一塊兒去吧?!?/br>話落,叫華山準備馬車。二人一起回了梅府,就見梅老爺面色鐵青的坐在廳中央。一看到兒子,他怒道:“我還真不知你有這番好心呢!”梅喻芝臉色一白,還是問:“那,賈府的人呢?”“我打發回去了,”梅老爺瞪了兒子一眼,“難道叫人在門口大喊大叫?成何體統!”說罷看向梅喻芝身邊站著的聞頤書,梅喻芝強忍著難過介紹道:“老爺,這是頤書,你們當知道的?!?/br>梅老爺自然知道兒子的交友,聽過聞頤書的名字??粗粋€長得極俊俏的少年沖自己行禮,面色略緩,“喻芝提過你幾回,今日倒也見了?!?/br>聞頤書做禮見過,“貿然上門,還望梅少卿見諒?!?/br>又道:“關于賈家之事,在下也略有耳聞。行蘭一身正氣,世間難得。還請梅大人莫要責怪于他?!?/br>“哎,我如何不知這孩子脾性,”梅老爺捏著胡子嘆氣,“他若做事條理一些,倒也罷了??善欘^不顧尾,別人的麻煩解決不了,就將自個兒也牽進去了。以后若是到了官場上,稀里糊涂的,小了倒罷,若是遇到那等大事……哎!”梅老爺重重一嘆,恨鐵不成鋼。今年的朝堂不太平,他實在是害怕有火燒身,終日小心。哪里想到兒子會突然去招惹那個誰都要退避三舍的賈家。聞頤書回首對垂頭喪氣的梅喻芝安撫地笑了笑,又對梅老爺說:“若是少卿大人姓的過在下,此事不妨交于我來解決?!?/br>“你?”梅老爺略奇,又看到兒子眼巴巴瞧著聞頤書的模樣,又道,“可你與我家……”“若說起來,此事也算因我而起,就當是在下為梅家賠罪吧,”聞頤書微笑道。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把自家的干系與賈家撇清,何樂而不為。梅老爺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了,“如此多謝小公子。喻芝,還不快道謝!日后莫要惹了什么麻煩就叫別人給你收拾兜底!”梅喻芝沒有立刻說話,心中無比難受。這件事他開頭還沒做出什么,便已經失敗了。他原先設想由自己的幫助叫賈家脫離了麻煩,然后聞頤書也會對他刮目相看,他之所期便因此有期。只是聞頤書這樣一插手,原本的軌跡便也變了。想到這里,梅喻芝不由閉上了眼睛。那頭聞頤書已經和梅老爺寒暄了畢,預備回去??吹矫酚髦ゴ舸舻卣驹谝慌?,他扯了一把,笑道:“我要走了,你送送我?”梅喻芝呆滯地嗯了一聲,一路無言將人送到門外。他沒精打采的。聞頤書踏步上了馬車,見人還把頭低著,不由道:“我現在要去賈家,你要不要隨我一塊兒?”“???”梅喻芝沒反應過來。聞頤書說:“我聽瞻遠說過你。光有一腔熱忱,但往往因思慮不周,或有人橫加干涉,便虎頭蛇尾,事與愿違。今日之事雖與之前相似,可也沒有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你難道不想在一旁見著此事善始善終?”他這么說,引得梅喻芝心中一動,張了張嘴尚不及說話,就見聞頤書轉身鉆入車廂,留下一句:“總不能叫自己一腔心意平白辜負?!?/br>此話剛落,梅喻芝心頭大振,二話不說就手腳并用攀著車轅爬了上去。一路車行無話。梅喻芝縮在車廂里,看著聞頤書閉目養神,忍了一會兒沒有忍住,開口問:“頤書,你為何這般幫我?”聞頤書睜開眼睛,笑了笑,“幫你就幫你了,哪來那么多原因?!?/br>“可是……”梅喻芝皺著眉,還是覺得該有個理由。聞頤書不愿多解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就當我是為了我自個兒吧?!?/br>“何意?”“我與賈家有愧,若能將此事了結,叫我這心中好受一些。所謂一報還一報,便是如此了?!?/br>梅喻芝哦了一聲,不解地說:“可這個世上,若真糾葛在一塊兒了,便是你一言我一語,攪和在一起什么都說不清了。有人覺得虧欠,有人卻覺得不夠,哪能說的上兩清的?”聞頤書笑看他一眼,“你倒是有悟性?!?/br>“只不過覺得人情這東西是還不清的,”梅喻芝坦言,又看著聞頤書,“難道你就沒有誰,覺得做什么都還不上他對你的好的人?”聞頤書一愣,心中跳出梁煜的名字來。梅喻芝本等著聞頤書的回答,見他忽然愣了,露出一絲空茫的表情,甚是不解。直欲再問,卻聽他道:“那還真沒有。我若說還清了,那也就還清了。除非……”“除非什么?”“除非是我不想還了,只管欠著?!?/br>這種無恥的說法還真是從未聽過,梅喻芝有點傻,“那,那你欠的人情了……”“那就沒辦法了,”聞頤書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