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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臉吃癟,梁燁只覺今日在朝堂上受得起全都消散了。心道不過是去了江南一趟便被那處繁華遮住了眼,竟還把人帶進京城來。這等把柄放在這里,活該叫人抓住了在手里拿捏。真當自己是皇帝看重的兒子了不成。太子心中陰暗,轉頭瞧著含涼殿的大門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亦是冷哼一聲,抬腳便往蓬萊池那處走。來一趟大明宮可不能什么都不享受便回去了。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宮殿資料啊,真特么難找啊……我為什么不是學這方面的……第8章章八清寧宮里皇后正在摘梔子,放在官窯的碧青小缽里,供在案上。她已經四十多歲了,可姿態依舊如在閨閣時的那般嫻靜柔美。桌上已經擇好兩缽,手里則在整理另一缽。梁煜的同胞兄弟梁灼坐在皇后身邊,伸手去拿桌上的花,被皇后拍了一下,訕訕收回手去。外頭剛留頭的小宮女匆匆跑進來,說三殿下到了。話音剛落,梁煜已經從外頭踏進來。躬身道了一聲:“母后?!?/br>“三哥,”梁灼的聲音懶懶的,“老頭子又訓你什么了?”皇后瞪了小兒子一眼,換了個說法,“你父皇教你什么了?”“老生常談,”梁煜一笑,坐到母親身邊,“母后,我信上與你說的聞頤書,他已經到京城了?!?/br>梁灼曖昧地朝哥哥眨眨眼,皇后則是欣喜,“已經到了?可安置好了?”梁煜點點頭,“他暫時回不了家,現在住在貓耳胡同。以后若是有機會,叫他來給母后請安?!?/br>“那好啊,”皇后柔柔彎起眼睛,將桌上一盆梔子推過去給兒子,“你把這盆花送去給他,當見面禮?!?/br>“一盆子花哪夠啊,母后……”梁灼在旁邊打岔,環顧了一圈兒,指著多寶架上的一個落地大肚瓶說,“怎么著也得這么一缸??!”“缸缸,我叫你缸,”皇后回身給了小兒子一個爆栗子。梁煜撫摸著缽中梔子的花瓣兒,眼底溫柔一片,“他是個很風雅的人,會喜歡的?!?/br>“情人眼里出西施,”梁灼嘖了一聲,覺得自家哥哥要么不開竅,要么就是老房子著火瞧得人瘆得慌。皇后擇好了梔子花,給了梁煜兩缽,梁灼一缽,自己留了一缽。梁灼笑道:“怎么不給父皇送去?”皇后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送他?謝他將你哥哥留下來罵一頓?”“不送不送,清寧宮里沒那么多盆,”梁灼嘻嘻笑著,把自己那盆捧在手里,怎么看怎么喜歡。宮女端了水來,給皇后凈手。拿著絲帕擦了手,皇后問:“可要在這里用過午飯再回去?”兄弟兩個都搖頭說不了,要早些走。下午天實在熱,吃了飯等日頭下去又要許久。“那我就不留你們了,”皇后的表情很是閑淡,“少你們兩個,我正好清凈。沒得吃了飯還得說話,我連午覺都歇不好?!?/br>梁灼立刻和梁煜說:“哥,你看,母后嫌棄我們呢?!?/br>皇后立刻笑著承認了:“是了,這宮里,我頂嫌棄地是那邊那兩個,然后就是你們兩個?!?/br>“哎呀,太好了,”五皇子拍著手接話,“還沒有排上第一個,可喜可賀,可喜可賀?!?/br>一番話,說的在場的人全都笑了。告辭皇后,步出清寧宮,立馬有小太監抬了滑竿來。梁灼笑道:“這樣大的太陽,你叫我和三哥坐在上頭烤?”隨侍的公公點頭哈腰,“這轎上有這樣的簾子呢,不熱?!?/br>梁煜擺手,示意不必,“抬著轎子走大道,沒風越發熱。我和阿灼走陰涼的道,比轎子舒服。左右有人跟著,你們就到屋子里躲著去吧?!?/br>這樣的話哪有叫人不開心的,個個立馬喜笑顏開謝著恩走了。兄弟兩個專門挑著樹蔭走,果真涼爽。沒走幾步,瞧見一個公公領著一支唱曲彈拉的匆匆往蓬萊山方向去。梁灼哼笑起來:“二哥這般好的興致?!?/br>梁煜看了一眼,隨口道:“不止?!?/br>五王爺一想便明白了,這大明宮里若沒皇帝允許,是沒人敢這么瀟灑的。將這遭擱下,他提起一件緊要事兒。“哥,今天朝堂上那雪災的事兒,你真不準備準備?”梁煜略搖首,神態淡然,“他撈不到手當然不會罷休。以他的性子,去路上撈不著必是直接會朝揚州伸手。該急的人不是我,是林如海?!?/br>“這……”梁灼有些驚訝,壓低聲音道,“他上回剛露了馬腳被廢了一次,這一回還能這么大膽?”梁煜冷笑:“我們這位二哥素來是把父皇的都當是他的。父皇以前真一只眼閉一只眼,是覺得他撈得不過是小數目,挨不著什么……可經上一回,父皇就發現自己的東西竟被兒子給搶了。你說這次,他還會接著當看不見?”聞言,梁灼忍不住搖頭,“唉,那林如海真是可憐。我們這位二哥可是不得手不罷休的?!?/br>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把人逼死也在所不惜,梁煜在心中補充上這一句。忍不住想若是自己也遇到如此處境,怕是恨不得誅仇人九族。頤書雖偶爾嘴上怨懟,但心中卻沒有真的不愿搭理他。一時之間,叫梁煜對他又惜又憐。然萬般柔情,此時此刻他的臉上沒有遺漏半分。“回來之前,我已經提醒過林如海了。若是沒猜錯,過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了?!?/br>梁灼立刻喜道:“這么說,江南的缺口算是打開了?”梁煜沒有回答,只給了弟弟一個希望如此的手勢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你素日與王公子弟結交的,可認識寧榮國府或者王家的?”“王家?哪個王家?”梁煜下江南路過金陵,自然是曉得那張大名鼎鼎的護官符的,冷笑著答:“京營節度使,王家?!?/br>末了又添上一句,“不久剛升了九省統制,奉旨出都邊查?!?/br>“武官啊,”梁灼恍然一聲,繼而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兄弟,“哥,親王與武官結交,你是覺得弟弟我顯命大了?”梁煜又問:“那賈家如何?”“說不上話,”梁灼擺了擺手,一副不要多提的樣子,“雖說都是紈绔,但也分三六九等。爺偏像咱娘,喜好風雅些的玩意兒,說起來也有面子。就算是秦樓楚館,咱也玩得有身份,偏寧國府那幾個……”他沒說完,但不屑嫌棄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么說,十分不堪?”梁煜皺起眉頭。梁灼擺手,一副不語人是非的正人君子模樣。“你怎么問起這個了?”梁煜當然不會說是因為聞頤書,只說:“林如海的女兒寄養在榮國府……”“你完了!”梁灼打斷他的話,拿著扇子指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