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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禮貌道謝分開,尋找下一個共舞的對象,原上松開抓著秦霍腰部衣料的手,指尖緩緩拂過那塊褶皺的前襟,勾到秦霍的脖子上。手心觸到一層熱乎乎的汗,對方的頭發修剪得很整齊,只在后頸部分長出了一小截粗糙的發根,刺得皮膚微微發癢。因為他的這個動作,秦霍托著他后背的手臂同樣收緊,身軀和身軀貼得更近,復又婉轉舞曲中,原上余光看到陽臺被室內燈光照射到的一小片墻壁。深綠色的藤蔓蜷曲地攀附在枝干上,場景旖旎又溫馨。他盯著秦霍略微有些薄的,沒什么血色的,嚴肅地抿在一起的嘴唇,眼神慢慢變深。“今天不是圣誕節?!?/br>他清朗卻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在這塊一直沉默舞蹈的空間里猝不及防地瘙癢了秦霍的耳朵,悄悄話一般略帶沙啞的氣音親昵又美好,秦霍轉開目光,不再看原上的眼睛,下移到他勾著壞笑的嘴唇上,從里到外被軟化成了一波又一波的溫水。他聽不懂這句沒頭沒尾的問句,但仍然下意識輕聲回應:“嗯?”原上勾著他的脖子,胳膊微微用力,鼻尖終于相觸。“今天不是圣誕節?!彪p目下垂,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扇形的陰影,他的聲音更加輕了,帶著淡淡的調皮的笑意,“但是我看到了槲寄生?!?/br>原上意味深長地笑,勾著膝窩的那只腳微微擺動,皮鞋堅硬的后跟隔著布料與皮膚接觸,質感粗糲,又叫人難以自拔。秦霍呼吸有片刻停頓,頭腦飛速轉動,這句曖昧的暗示在神經上如同按動琴鍵的手指靈敏地撩撥著。“槲寄生……”他張開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啞得像被砂紙打磨過,血管砰砰跳動,渾身熱得發脹,注意力卻只能深陷在原上狡黠的壞笑里。“在圣誕節看到它的人,要……”尾音被吞沒在相觸的唇齒間,音波輕微的震動回蕩在口腔里,柔軟的嘴唇觸感如此溫熱,電流波濤洶涌,狂浪從這里蔓延,鉆入頭腦、鉆入軀干、鉆入手腳、鉆入細胞。那一瞬間煙花綻放,天旋地轉,海洋淹沒了地面。數不清的歡呼聲在腦海中響起,秦霍的整顆心飛揚又沉靜,酥麻的感覺爬過每一寸的皮膚,從腳趾到頭皮,后背發麻,舌尖卻嘗到甜味,原上收緊了手,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了他的身上,啟齒的同時,含混不清地提醒:“……閉眼……”口腔的熱度超越一切,秦霍能嘗到尚未消失的香檳甜味,輕輕的兩個字落在心頭,擲地有聲,像燃燒的炭,點火的柴,眨眼間將他燒成一塊烙鐵。無需理智,無需禮儀,本性里深埋的掠奪欲在此刻沖破了一切矛盾和糾纏,肆無忌憚地翻騰而出。他幾乎立即對此做出了反應,攬在原上后背的一只手扣住了對方的后腦,他直起腰來,幾步踉蹌,不知道是誰的腳踩到了誰的腳,跌跌撞撞,將原上抵在爬滿綠植的墻壁上。鼻尖磨蹭著雙方的面孔,唇齒負距離接觸,奇妙的化學作用使得一切都沸騰了。舌尖技巧生澀地探進來,初戀似的清新美好。原上的心都快被這試探撩撥的動作軟化,后腦的手掌熨出高溫,他用牙齒輕輕咬了口那個膽小的侵略者,正預備攻城略地,誰知下一刻,秦霍像是被這樣挑釁的動作激怒,動作突然驚人地狂亂起來。原上被狠狠地壓在墻壁上,腰上的大手幾乎要將他抱離地面,如同一場原始的捕獵,熱辣的野性碰撞無需技巧,唇齒廝磨時的高溫升騰而起,烈焰燎原,霎時間燒毀了一切現代社會的規則和虛偽。呼吸被對方掌控,如同跳舞前的退讓,原上稍不留心,便失去了所有的主權。身體與身體力量的懸殊如此明顯,呼吸失控時,手臂滑下脖頸,抵在胸前施力,秦霍卻巍然不動。不夠!不夠!淺嘗即止,到深入探尋,嘖嘖水聲在場內悠揚的樂聲中顯得如此輕微,卻又震耳欲聾。它鉆進秦霍的腦子里,鬧得一切都翻天覆地,不滿足像是個魔咒,讓他無時無刻不想挖掘出更深的……氧氣稀薄,高溫灼人,親吻親密的感覺如此美好,簡直是秦霍此生感受之最。懷中這具帶著青草香氣的柔韌身軀占據了他所有的神思,他恨不能狠甩自己幾個巴掌,多久了?為什么要在猶豫與掙扎里徘徊那么久,分明低一低頭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鼻尖接吻時在對方的臉上磨蹭,原上從這段快節奏的侵略中好半天才找準步調呼吸。嘴唇發疼,睫毛也被打濕,秦霍的嘴唇終于松開,開始在他的臉頰和額頭輾轉親吻。圈領地似的在每一個地方都烙下痕跡,領帶被扯松,大腦袋埋在頸窩里,叼住了動脈處的皮膚吮吸。身后一墻之隔就是衣冠楚楚的宴會,原上狂亂喘息,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猛獸鎖定,危險又無力抗拒。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能有人僅憑接吻就讓自己丟盔棄甲,秦霍卻做到了。對方沒給自己留下絲毫的余地,甚至毫無技巧可言,只純粹靠著本能,就已經令他雙腿發軟,這太刺激了,脖頸的皮膚一陣輕微的疼痛,讓他恍惚中,茫然地低喘出聲。秦霍聽得渾身一麻,咽了口口水,抬起頭,目光落在原上潮紅的面孔上。對方纖瘦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已經沒了力氣,伴隨著主人的喘息,疲憊抬起,架上他的肩膀。一整簇的火藥被點燃,爆炸時的沖擊波鋪天蓋地,秦霍渾身都脹疼了,幾乎要忘記自己身處何處,眼睛里,胸口里,腦海里,全都只剩下對方略微失焦的雙眼。墻壁植株微涼的葉片劃過皮膚,低溫帶起一道道更深的灼燙,手指快要不管不顧地勾上皮帶之前,里頭傳來高跟鞋敲擊地板沉悶的撞擊,和一記熟悉的女聲——“原上?”梅絲撩開擋在陽臺和大廳當中垂落的植物,探出頭,夜色下,原上正背朝里彎腰靠在陽臺的護欄上,香煙淡淡的霧氣升騰。梅絲緊張的臉色頓時放松許多,嘆息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舞會開始就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先走了?!?/br>原上轉頭看了她一眼,也不轉身,微笑回答:“里面有些悶,出來透下氣?!?/br>梅絲提著裙擺踏出來,這才發現狹小的陽臺上不止一個人,被茂密的植株遮掩近半的休息椅上,秦霍翹著二郎腿,一臉嚴肅地正襟危坐。對方給了她一點目光,卻又很快吝嗇地收回,梅絲從那短暫的視線中感受到nongnong的復雜情緒。幾分不甘、幾分回味,又有一點不太明顯的排斥,似乎只針對自己。她和秦霍不熟悉,但不妨礙她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