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非一無所知。

孰料顧則貞并沒有注意到這點，仍用若有所思的視線瞧著他，神態糾結，「我本來以為你至少也快成年了，沒想到完全是一場誤會……」

「你是不是有什么該向我解釋的？」岳清明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對方。

說實話，他很想知道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發生的，顧則貞也許是發現他是岳清明才將他帶回來，可是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還有顧則貞本人究竟是什么生物？難不成真的跟他一樣嗎？

這些疑問埋在心里，不吐不快。

不過就算岳清明再怎么想知道，掌握著關鍵的人仍是顧則貞，對方可以決定說或者不說，即使對方維持緘默，他也毫無辦法。

盡管岳清明做好了無法得到答案的心理準備，但顧則貞的態度卻比他想像的還要坦然。

顧則貞讓顧律誠先回去臥室，委婉地說明兩人有事情要談。

顧律誠戀戀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聽話地上樓了。

「就從最初認識你的時候說起吧?！诡檮t貞在沙發上坐下，語氣平淡。

……那么久以前？

岳清明心中一陣震驚，但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你的味道嗅起來跟別人不一樣?！诡檮t貞笑了笑，「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我們是同一種人，只是確切的種類不一樣……但你似乎完全沒有自覺?！?/br>
「你真的能靠嗅覺分辨東西？」岳清明下意識道。

顧則貞直直瞧著他，「你不相信？」

「只是說說而已，根本沒有說服力?！乖狼迕鞑豢蜌獾氐?。

顧則貞想了一下，「只要證明那是真的，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不等岳清明回答，顧則貞又繼續道：「從我跟你認識到現在，你不曾與任何人發生過性關系，對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從未與任何人上過床……」

話題陡然來到這里，岳清明自然而然地愣住了。

……這種事也聞得出來？！

雖說因為某種難以啟齒的緣故，他一直不與人談戀愛，也不與人發生性關系，但這些事情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旁人大多被他的外表蒙蔽，以為岳清明這方面的經驗相當豐富，甚至還有人私下向他討教相關的技巧，岳清明不得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圓滑地蒙混過去。

「你怎么知道！」他驚愕之下甚至忘了控制音量。

「我們每天幾乎都會碰到面，也時常一起開會，但是我從未在你身上聞到別人的味道?！诡檮t貞語氣平和地解釋，「別誤會，我不是故意去聞你身上的味道，只是好奇心作祟而已?！?/br>
「好奇心？」

「你身上的味道很復雜，這可能與你的血統有關?！诡檮t貞的神態多出一絲難以形容的興味，「如果說一般人的味道是酸的，我們這種人聞起來是甜的，你的味道就介于這兩者中間，搖擺不定?！?/br>
「那我到底是什么……」岳清明愈聽愈是茫然。

「我也不知道?！诡檮t貞眼底仍帶著笑意，「不過ＤＮＡ檢測是不可能出問題的，這點你盡管放心，你的基因大體上跟我們是一樣的?！?/br>
岳清明愣住了。

「你們到底都是什么人？ＤＮＡ檢測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想起這幾周的生活，在岳清明印象中，完全沒有經歷過類似的事情，難不成顧則貞趁著他睡著時悄悄抽了他的血？

……不，這不可能。

他作為貓的時候，身體的感覺其實相當敏銳，輕微的響動也能聽得清楚，警惕心也很高，不太可能被針頭刺了還維持著熟睡的狀態。

「這幾天我不是去出差，而是去確認你的身分，為此特地去了一趟日本。因為必須準備ＤＮＡ檢測證明，我拿了你掉在客廳里的貓毛，反正最后也會被打掃干凈，不如物盡其用?！诡檮t貞若無其事地道，「還有，不是你們，而是我們?！?/br>
「證明？證明什么？」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聽到讓人一頭霧水的話，岳清明不禁皺起眉頭。

顧則貞瞥了他一眼，「我記得你是孤兒，從未見過雙親?！?/br>
「沒錯?！乖狼迕鞒姓J道。

顧則貞會知道這一點，大概是看過他留在公司的人事檔案，不過岳清明其實也沒有刻意隱藏過這件事。

「你的雙親……或者其中一人，很可能就是我們這樣的人?！诡檮t貞語氣隨意，「因為你的雙親無法出面替你作證，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所以必須用ＤＮＡ檢測證明你真正的身分?！?/br>
岳清明思索了片刻，終于發現自己弄不懂的疑點是什么。

「你這么做……是為了向誰證明我的身分？」他謹慎地問道。

「要比喻的話，就是所謂的戶政機關吧?！诡檮t貞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緊繃，說話口氣就像平常一樣，甚至帶著一絲笑意，「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能力在人類與動物這兩種型態之間轉換的，至少也有十幾萬人?！?/br>
這一次，岳清明是真的瞠目結舌了。

戶政機關？

十幾萬人？

顧則貞到底在說什么……

岳清明的思緒全然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你、你是說……」他少見地有些結巴起來。

「冷靜一下?！诡檮t貞打斷了他的話，態度溫和，「不用慌張，這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br>
對方明明說出了像是哄孩子一樣的話，不知道為什么，岳清明突然便鎮定下來了。

「你要我怎么冷靜下來?！顾Z氣平淡，神態卻十分緊繃，「這幾周以來，我還以為自己下半輩子就要以貓的身分度過了，突然變成人不說，現在又告訴我其實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再怎么調整心態，我也沒辦法若無其事地接受這一切??！」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是你的同類，或者說同伴?！诡檮t貞靜靜凝視著他，「你有什么想問的事情，可以直接問我?！?/br>
岳清明沉默半晌，才道：「我不知道要問什么?！?/br>
問題實在太多了，他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幸而顧則貞似乎也發現了這件事，自己主動開口。

「那你就聽我說吧?！诡檮t貞對他安撫般地笑了笑。

其實他們這種能從動物變成人的生物于歷史上并非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白鶴報恩的故事也好，人魚公主的傳說也罷，都是隱晦的證據，只是常人都將這些故事認定為虛構的童話，并沒有想過那可能是真的。

「你是說……人魚曾經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岳清明忍不住插話道。

「是啊?！诡檮t貞并沒有因為他的插嘴而不悅，語氣依舊輕松，「我們這樣的生物分成三類，一種是在歷史上留下紀錄，也被人類學者深入研究過，稱作一般種；另一種就是像人魚或獨角獸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