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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一蹭飼主的褲管,顧則貞或顧律誠就會明白過來,親手替他洗澡。他們會將他身上的毛發洗干凈,過后仔細地用吹風機替他將全身毛發吹干,每一個舉止都謹慎輕柔,生怕弄痛他,再慎重不過。岳清明一向覺得自己沒什么感情,為人也冷淡,但是被這樣對待,尤其顧律誠是真心喜愛他,有事沒事都想親近他,再冷漠的人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因為種種不可抗力,漸漸習慣了被豢養的生活,這肯定不是他的錯。被顧律誠抱在懷里的岳清明這樣想道。盡管隨著時日過去,已經漸漸做好了以貓的身分過完這輩子的打算,但岳清明的人生中總是有些事情出乎意料。那天早上,顧則貞因為有事早早出門,大概是要出差,連著幾天都不會回來,還吩咐過顧律誠這段時間要關好門窗,除非傭人到來,否則不要開門。岳清明不懂對方為什么能放心將一名五歲孩童單獨留在家里,盡管這里的安保措施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嚴密,但他還是覺得顧則貞太過放心了。某一天傍晚,顧律誠帶著他到前院散步時,岳清明曾看到樹叢中有人經過,看起來像是在進行例行的巡視,顧律誠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覺得不該將顧律誠單獨留下,只是作為一只貓,他根本無法發表自己的意見。岳清明在朦朧中醒來,目送顧則貞離開,很快又睡著了。他平常睡覺的時間跟顧律誠一致,不睡到早上九點之后不會起床,但等他再次醒來時,就見顧律誠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臉頰靠著他的貓窩邊緣,正直直盯著他看,那視線卻跟平常全然不同。……怎么了?他心里這樣想著,卻聽見了陌生的聲音問出這句話。過了半晌,岳清明才驚悚地意識到,那聲音是從他嘴里發出來的──那竟是他自己的聲音。雖然幻想過千百次類似的情景,但是發覺自己的手腳與身體都恢復人類狀態時,岳清明還是忍不住看了許久。總覺得哪里很奇怪。過了幾秒,他才意識到是哪里不對勁,以自己原本的身高,怎么還能窩在這個貓窩里而不覺得不舒服?岳清明下意識往不遠處的落地窗望去,倒影里反映出一個人。那張臉還是他的,只是年幼不少,仿佛十三、四歲的模樣,身高體重縮水了,赤裸的軀體也變小了,如同少年一般瘦弱,而頭發卻全部都變成白色了,但看起來并沒有多少蒼老的感覺,要說的話更像是淺得近乎鉑金的金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岳清明總覺得自己的臉孔有點變了。如果說以前只是看起來像是混血兒的話,現在再加上顯眼的發色,以及似乎比以前挺的鼻梁,他基本上已經跟外國人完全沒有差別了。「……雪球?」身旁傳來細微的聲音,岳清明才從這夢一般的荒唐場景回過神來。「你看到了?」他下意識道。「嗯?!诡櫬烧\的嗓音很平常,似乎沒有多少驚訝,「雪球變成人了?!?/br>岳清明這時才想起自己渾身赤裸,身上微涼,不禁打了個噴嚏。顧律誠看到他這副模樣,突然起身離開,再回來時,手上多出了一件睡袍;那件睡袍觸感柔軟,材質輕盈,從大小看來,分明是顧則貞的睡袍。他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匆促地套上寬大的睡袍,暫且遮掩住裸露的身體,離開對這具身體而言有點狹窄的貓窩,在沙發上坐下。顧律誠表現得如此冷靜,這讓岳清明稍稍松了口氣,但心里還是相當緊張。從剛才開始,顧律誠便一直看著他,并沒有對他的變化做出任何評價,然而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幾周,岳清明知道這個孩子極其聰明,想編個荒謬的故事將這整件事糊弄過去是不可能的。岳清明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不怕我嗎?」顧律誠似乎連想都沒有想,立刻搖了搖頭。「為什么?」他不禁追問。「白鶴報恩的故事也是這樣寫的?!诡櫬烧\語氣平靜,似乎真的沒有被嚇到,也不覺得一只貓忽然變成人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岳清明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顧律誠卻已經認定這個話題結束了,拉著他的手起身,「該吃早飯了?!?/br>在這種異常平靜的氣氛下,岳清明坐在飯廳里,與顧律誠一起吃了早餐。岳清明一邊用餐,一邊走神地摸了摸頸子。那條薄荷藍色的項圈還掛在那里,因為身體變小的關系,倒不會勒得很緊,皮膚與項圈之間留有些許空隙……他猶豫了一下,并沒有急于將項圈解下來。今天的早餐仍是水煮雞rou與剝碎的水煮蛋,大概是考慮到水分的攝取量,還在rou絲里額外拌了一些沒有加調味料的雞湯。說也奇怪,在變回人之后,這些東西嘗起來竟還是十分美味,顯然他的味覺已經跟過去完全不同了。吃過早餐后,岳清明坐在沙發上發呆。過了一會,顧律誠過來坐下,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躺下。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按照對方的意愿行動,將臉枕在對方的腿上,隨后顧律誠便拿了梳子替他梳頭發,就像平常替貓梳毛一樣。岳清明哭笑不得。既然對方不追問,他也不會多嘴,省了不少麻煩,況且虧得顧則貞現在不在家,不用立即應付上司,這點對他來說已是十分僥幸。他一邊感受頭發被梳子梳過的感覺,一邊重新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生物?如果說在這之前,他還覺得自己是與貓咪換了身體,現在卻不會這樣想了,因為他現在的模樣跟以前沒有多少差別,問題在于他明明已經二十幾歲了,身體卻產生了變化,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況且,他身上的變化多得有點夸張,連五官都有明顯可見的改變,簡直像是基因完全被改寫了似的……想到這里時,岳清明愣住了。他之前一直以為這是什么超自然的意外,但如果這不是呢?自己的身體對這種變化沒有任何排斥,也沒有產生異狀,仿佛是認可了這種變化,甚至視為常態。就像某些深海魚類在族群里雄性多于雌性時,會選擇適應環境,轉變成雌性一樣,這種生理上的變化其實是自然現象。以他自身作為例子的話,很可能是基因出于某種他不知道的理由產生了突變或者修正,原本作為隱性基因的部分產生了活性,這種活性反映在他身上,于是產生了各種不能用常識解釋的變化。如果是這樣推斷的話,那個喝醉酒的夜晚,他顯然也是在睡夢中不知不覺變成貓的。岳清明想不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