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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就這么把你弄到手了……原來還打算八年抗戰然后長期處于初期階段呢?!?/br>安捷的臉青了。莫匆沒等他發作就大笑著跳開,逃進了衛生間。等他頭發上帶著水珠出來的時候,安捷已經把行李箱已經收拾完畢了,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坐在餐桌旁邊,手里拿著一份地圖冊,表情卻有點心不在焉。莫匆坐在他對面,給自己加滿了牛奶:“怎么了,又要出門?這回打算去哪里?帶家屬不?”安捷沒回答,指尖輕輕地合在一起,胳膊肘放在桌子上,眉頭輕輕地皺起來,好像在猶豫什么。“怎么了?”莫匆覺得這人一覺睡醒以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我這里……”安捷點點自己的太陽xue,“應該是忘了什么東西,這幾天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尤其是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來我記得我家后院門口的那道有機關的墻,并且在什么時候下去過?!?/br>莫匆頓了頓,他當然知道安捷指的是什么,安捷忘了某些東西的前因后果宋長安都告訴過他,他現在仍然記得那躺在病床上的大夫那意有所指的表情,然后對自己說“也許他有一天愿意想起來,會愿意告訴你”的樣子,莫名其妙地有點緊張:“然后呢?”“和宋長安脫不開關系,”安捷嘆了口氣,“我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人,如果我真忘了什么東西的話,那也應該是主動的,可是……現在貌似在有人復制當時的情況,想逼著我想起來?!?/br>最了解他的人,果然是他自己。莫匆腦子飛快地轉著,手上卻沒停下來,給面包片抹好果醬,然后自然地遞到安捷面前:“那你打算怎么辦?”安捷愕然地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盤子,到嘴邊的話突然想不起來了,他不自在地抿抿嘴:“呃……你不用……”他挑挑眉,覺得怪怪的,莫匆眼尖地看見他耳朵尖上冒出一點粉紅顏色。年輕人笑了笑:“你覺得你可能忘記的是什么?”安捷怔了一下,隨即很緩慢很緩慢地搖搖頭:“我想不出——”他似乎有些猶豫,莫匆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不確定的模樣,“正是因為想不出,才覺得心里沒底?,F在問題不是我愿不愿意想起來,而是,我的記憶已經在恢復了?!?/br>莫匆最后還是把“你想起了什么”這句話給咽下去了,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里塞著面包,等著對方主動對他說。“我在家里后院的密道里應該見過了父親……奇怪的是,我記得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可是那段混亂且有些遺失的記憶里,他居然有一雙罕見的灰藍色的眼睛,這代表什么?”“他想隱藏什么東西?!蹦液敛华q豫地說,他喝了口牛奶放下杯子,越過桌子,抓住安捷的手,“安捷,你聽我說,你這段記憶是自己找宋大夫隱藏起來的,宋大夫臨死前的那個晚上親口告訴我的……”安捷睜大了眼睛。“我感謝他?!蹦覔]手打斷了他,“我感謝他相信我——他說你是為了保護什么人,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做,但是,如果你還相信十年前的自己,要慎重?!彼α诵?,“無論怎么樣,我跟著你?!?/br>安捷聽得見自己心里什么東西在顫動的聲音。“誰讓你是我老婆?!?/br>安捷手里的地圖冊沖著他的腦袋飛過來了——莫匆笑著往后一仰。事實證明,小瑾那雙二五眼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在莫匆還是個誰都看不慣的小憤青,安捷還習慣于裝滄桑裝淡定的時候,就一語中的地敲定了兩個人的屬性——一個忠犬,一個傲嬌。第七十二章殺局北京到小城,大概要四個小時的火車程。從那甚至沒有一個廣場的小站出來,莫匆感覺就像是穿越了時空一樣,回到了二三十年前。出租車和人力車亂七八糟地停在門口,看見新一輪的旅客們下車,一窩蜂地涌過來,七嘴八舌地拉客。兩個人把行李安置在了火車站附近的旅館里,就上了一輛出租車,安捷報出了地名。莫匆注意到那一瞬間,男人的臉上露出某種混雜著追憶和懷念的神色,盡管一閃而過。司機似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念叨了一句:“這么偏啊……”位置確實很偏,出租車帶著他們漸漸遠離了小城,道路顛簸起來,兩邊的房屋越來越低矮,最后甚至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麥田。安捷似乎有意避著人,離著老遠就叫司機停了下來。莫匆跟在他身后穿過野地,大概走了四十多分鐘以后,安捷好像還是沒有要停的意思,他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附近不像是有人家……安捷,你多少年沒回來過了?”“十多年了?!卑步菽_步頓了頓,瞇起眼睛四下看了看,好像也有點不確定,“不過父親去世以后,這地方確實就沒人住了?!?/br>“為什么?”安捷聳聳肩:“太偏了,交通不大方便,而且……”他笑了笑,“你說呢?那么大的一場火,里面的人燒得焦炭似的,警察說是謀殺,到現在里面還當是懸案存著檔。本來就沒幾家鄰居,這么一來……大概后來斷斷續續地都搬走了。啊,對了,沒走錯,不遠了?!?/br>莫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孤零零的墳冢,墓碑前有一束花,居然沒有完全干枯。他跟著安捷走到那墓前,看著墓碑上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女人張著一張圓臉,挺富態,嘴角帶著的溫柔的笑容,好像離著生死,也能讓注視著她黑白照片的人感覺到善意。“聽說這是醉蛇的奶奶,我太小不記得,據說當時是我家鄰居,是個很好的人,醉蛇八歲那年去世了,所以父親才收養了他?!卑步荻紫聛?,手指劃過放在地上的花,若有所思,“他最近來過?”“誰?醉蛇?”“唔……”安捷皺著眉,手指敲打著下巴,“聽說醉蛇小時候和他這奶奶相依為命,應該沒有其他的親人,除了他,誰還會來?”莫匆沒吱聲,不知道為什么,下了火車之后,一路上他都覺得很奇怪。坐在出租車上,他特意留意了幾次,沒有發現半個人跟蹤,這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大尋常。對方特意制造除了那個古怪的中年人和有機關的墻壁,似乎是有意想引他們回到這個地方,現在卻又沒了動靜——如果醉蛇真的最近來看過他奶奶的墓,那難道是在前邊等著他們?何景明最后拼死留下的“不要回”指的是回哪里?他看了一眼拿出塊濕巾擦著墓碑的安捷,有點懷疑這人根本不在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