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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眼睛里泛起了水光。大笑著揮開醉蛇想要拍拍他背的手,安捷說:“咳咳……沒事,沒……咳,不礙事。你這什么破煙,這么嗆?專門給肺燒窟窿的吧?”“你這老大不小的,跟自己較什么勁?”安捷搖搖頭,把燃著的煙夾在指尖,讓它慢慢地燒著,不往嘴里放了:“嗯,我還沒說完呢,之后的才是你真正不知道的。醉蛇,我告訴你,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說那探索發現,老弄一堆雞毛蒜皮似的屁事揭秘然后冷場,給全國人民取樂玩,他們就是缺乏一個不近視的編導——”他搖搖頭,頓了頓,“那天我抱著木蓮回了家,把她放在床上,給她擦凈了臉和身體,然后蓋好被子。當時精神有點不正常,非要把那床單弄平整了,省的她躺著不舒服??墒怯幸粋€地方吧,老也弄不平整?!?/br>彈了彈煙灰,安捷的聲音好像絲一樣,一拉就斷了:“我就想,你說何景明我整不了,翟海東我宰不了,一個床單再鋪不平,那真不用活著了?!?/br>“飲狐……”安捷擺擺手,說著說著自己也笑出來:“你不知道我當時多逗,那床單不平,我就一直壓一直壓,一個手壓不動兩個手壓,終于……在這種不健康的健身運動進行了整整一下午以后,腦子里的那根神經線奇跡般地自我修復了。我把床單掀開,發現里面有個日記本,還是帶鎖的?!?/br>“木蓮的?”“你怎么知道的?”安捷眨眨眼睛,搖搖頭,“我當時智力超水平發揮,沒意識到那破玩意拿根油筆芯就能撬開,從床底下的工具箱里拿出了個斧子,愣給劈開了,你猜里面寫了什么?”醉蛇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段事,但是他現在無暇注意這些,安捷調侃自如的樣子反而讓他越來越不安。“木蓮原來不姓崔,據說是小時候父母養不起了,就把她過繼給了一個遠房親戚,那親戚家姓崔?!卑步莅芽鞜M了的煙捻滅,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我才知道,原來她姓何?!?/br>醉蛇表情僵住了。安捷繼續說:“她自己家里還有個同胞的大哥,叫何景明。你說可笑不可笑?她這輩子最后寫下的幾個字,居然是求我不要傷害那個姓何的……當年我要是再晚上幾天知道何景明的貓膩,晚上幾天跟他翻臉,她就要告訴我了。我有時候自己沒事胡思亂想,就奇怪,翟海東那一刀,怎么沒把我捅死?捅死不就干凈了?”醉蛇想說什么,可是腦子里亂哄哄一片,什么都說不出口。安捷靜靜地坐在那等著他適應,這笑話實在太過荒謬,那狗血恐怕得有錢塘江大潮那么洶涌澎湃,劈頭蓋臉地就讓他隨著一江向東流了,連喘息的余地都沒有。“所以你大病了一場,而后就不告而別了?”安捷舉起兩根手指來:“沒有,真沒有。毛主席保證,我沒打算不告而別,是何景明把我非法拘留在一個小閣樓里,圈了三年?!?/br>“你說什么?!”醉蛇猛地站起來。“字面意思,”安捷嘆了口氣,拖長的語氣有點漫不經心,伸手比劃了一下,“挺有創意的,沒見過鐵做的閣樓吧,跟鳥籠子長得挺像,我只能在上層活動,底下是入口,鐵門鎖了六道。對了,最有創意的是那玩意外面罩了層東西,完全不透光,弄得里面伸手不見五指——你說何景明怎么想的?”“他把你……關在一個完全漆黑的環境里整整三年?”“新鮮不,有常識沒有?漆黑三年我現在非成瞎子阿炳不可。何景明挺人性化的,每天給我時間讓見光,不過就個人觀點,我還是喜歡黑著。飲食里有特殊的麻醉藥,讓人能行動,不過就是手足無力,不能對他造成人身傷害,然后讓我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只看見他一個人?!?/br>“什么……什么意思?”安捷聳聳肩,露出一點厭惡的表情:“沒什么意思,就是一日三餐的時間,喝水上廁所洗澡換衣服的時間,何景明會帶給我光亮讓我行動方便,然后參觀全程。最惡心人的是這變態老在人耳邊嘀咕諸如他惦記我惦記了多少年,看見木蓮怎么心酸怎么心路歷程曲折。我一天到晚聽不見別的聲音,耳朵一恢復功能就是這個,弄得我自己都以為自己是一負心薄幸的陳世美?!?/br>“何景明他居然……他他他……”醉蛇已經被這一串驚雷炸得不能言語了。安捷搖搖頭:“你說我讓他這么折騰了三年,能不老得快么,之后拜他所賜,多了兩個能耐,一個是不靠超聲波夜里也能看見東西,一個就是對一般的麻醉藥品免疫了。不過也落下了個幽閉恐懼癥的毛病,有一次出去玩去,野外山體滑坡把我困在里面,當時就犯了病,差點就光榮在里頭,出來以后這才找了個催眠師,這才勉強壓制住了,不過就跟抽大煙迷上了四處旅行,時間長了不讓我外出走一趟,就怎么都不舒服?!?/br>醉蛇震驚地看著他:“你……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你為什么……”安捷站起來拎起外衣披在身上,聞言笑了笑:“我這話都說給你了,本來打算藏一輩子的東西……今天黑框男找上了莫瑾,李這是等不及了。我估摸著馬上就得跟這些個故人們見面了,到時候各種尷尬,你有個準備,我就剩下你這么一個朋友,不想因為這些陳芝麻爛谷子傷了你?!?/br>他突然伸手揉了揉醉蛇的腦袋:“干什么?狗熊死了老爸似的。走了……其實都這么多年過去,早就沒事了。要早知道說出來心里能舒坦,我早找知心jiejie去了,還讓那蒙古牌的心理醫生誑我一筆?!?/br>安捷說完擺擺手走了,只把醉蛇一個人留在原地,頂著一頭可笑的頭發,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吱呀”一聲,旁邊的一扇暗門打開,莫匆默默地走出來。第四十七章啼笑皆非人有七情六欲,遇到不好的事情會傷心或者憤怒,心眼小的甚至能記掛很久,然后等到時間慢慢過去,總有足夠久遠的日子來一邊掩埋,一邊告訴我們,這些都不算什么。對于那些發生過的事,無論我們主觀上抱著什么樣的眼光,它就是發生過了,老是盯著它不管用。十年不管用,一輩子也不管用??墒前步萜豢厦靼走@點。木蓮要求他不傷害何景明,于是他就傷害自己,他破罐子破摔地覺得,最初的起因就是自己的錯誤,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按捺住仇恨,讓自己履行那個不能拒絕的諾言。他漂泊在不同的地方,走得人情練達,卻從來沒有想要融入到這個社會里,做一個正常的、有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