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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醉蛇“叔”的認親演說才發表完畢,這才拽著安捷的胳膊,把他往電梯上拉。安捷除了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他叔”一腳,也沒有明顯反抗動作。一進房間,醉蛇就反手把門鎖上,微微松了口氣。安捷冷笑一聲,再一次抬起腳,醉蛇秉承了光棍不吃眼前虧的光榮傳統,迅捷地蹦跶開,把墨鏡摘下來,露出一張看著有點欠扁的笑臉。安捷翻了個白眼,隨即嘆了口氣,伸手比劃了一個“三”,微微挑起眉,看著醉蛇。醉蛇揉揉鼻梁,沖他擺擺手:“不止?!?/br>安捷沒應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這屋子一番,醉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用看了,這屋子我確定過沒問題,憑他的手段,還沒本事在我的地方做手腳?!?/br>安捷靠著墻站著:“你說的‘他’是誰?”“還能有誰,北京城的翟老三唄?!弊砩呗唤浶牡卮瓜卵燮?,點了根煙,他臉上巨大的刀疤有些猙獰,“翟老三出息,我一下飛機估計他就知道我的動靜?!?/br>“那上回……”“上回給你租房子辦身份證那事不是我親自經手的,要不然你能踏實半年?”醉蛇吐出一口煙圈,“不過這回麻煩的還真不是翟老三?!?/br>安捷坐到他對面:“你說,嚇不死我?!?/br>醉蛇嘆了口氣,看了他半天,這才輕輕地說:“你還記得上海的那個人么?”安捷眼角一跳,用同樣輕柔的音調回了過去:“下輩子都記得?!?/br>“何老大,何毒狼,何景明……你喜歡哪個稱呼?”安捷沒骨頭似的靠在沙發的靠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隨意?!?/br>醉蛇彈了彈煙灰:“他找我要人——要你?!?/br>安捷愣了一下,隨后看著醉蛇笑,伸手指著他:“找你要我?”搖搖頭,安捷覺得他這新年聽見的第一個笑話挺冷,“說真的,我一直懷疑他有病,于是……通過這個故事,你也給他確診了?”醉蛇也笑了,不過他的笑容一放即收,有點機械:“他確實心理上有點問題?!彪S即醉蛇收斂了目光,盯著桌子上的打火機,低低地說,“我可能要揭你傷疤,別往心里去?!?/br>安捷翹起二郎腿,雙手搭在膝蓋上:“都多少年了,我老跟自己過不去,還活不活了?說吧,到底他為什么找你要人?”“十年前——”醉蛇小心翼翼地看了安捷一眼,隨即垂下眼皮去,“十年前木蓮沒了,你大病了一場,是不是?”“有這事?!?/br>“你還記不記得睜眼第一個看見的人是誰?”安捷想了想,語氣淡淡地說:“何景明,怎么了?”“你住的醫院是他的名下——”醉蛇狠狠地抽了口煙,“這事情我們也是后來才知道?!?/br>“他找我要醫藥費?”“不……他趁你無意識地時候,往你身體里,放了點東西?!弊砩哳D住,觀察著安捷的反應。安捷的反應倒是出奇的平靜,只是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肌rou注射還是靜脈注射?你說的這事我這倒真不知道,不過說起來……我好像一直也沒有嗑藥的習慣吧?不管是那之前還是那之后,而且出院以后把煙都戒了?!?/br>醉蛇搖搖頭:“他沒給你打戒煙特效藥,我聽說他往你身體里植了個芯片,有定位功能?!?/br>安捷呆?。骸笆裁垂δ?,定位?GPS?”他眉頭一點一點地皺起來——敢情這么多年走到哪都有人實時監控……這可就比較惡心了,“你沒玩我吧?”醉蛇趕緊說:“你、你別反應太大,其實那東西早就失效了,要不然毒狼也不至于到我那發失心瘋?!?/br>安捷想了想:“因為所謂的‘安飲狐’已經死在大沙漠了,換了個身體?”他擺擺手打斷要說什么的醉蛇,“信號正好在沙漠消失,然后沒多長時間,你又帶人親自出現在那里,所以他認定了是你把安飲狐藏起來了——這邏輯上說得過去,可是……我還真沒想到那時候有這么高的科技?!?/br>“那瘋子什么人找不著,什么東西找不著?”醉蛇笑了一下,“看來你挺明白——沒讓這消息給打擊傻。何景明上個月找人聯系過我,前幾天終于坐不住了,親自從上海跑過來找我,你看怎么辦?”安捷啼笑皆非:“怎么辦?給精神病院打電話,當年看在交情的份上我放他一碼,袍也割了義也斷了……聽說過滿世界找情人的,沒聽說過滿世界找仇人的。你大可以叫他放心,別說安飲狐‘死了’,就算還活著,十多年過去了,我當年說過的話也不會當放屁,絕對不會再找他的麻煩,讓他該干什么干什么去?!?/br>醉蛇目光極復雜地看著他:“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挖地三尺地找你,但是——”這時有人恭恭敬敬地在外邊敲敲門,醉蛇起身開門,來人說:“老大,翟先生在樓下大廳等您了?!?/br>“我知道了,先找幾個弟兄招待一下,別怠慢了?!?/br>來人點頭走了,醉蛇再次合上門,看著安捷:“何景明既然找到我,用不了多長時間,恐怕就會知道我把一個人送到北京了,飲狐,你應該慶幸你現在的年紀,只夠當我侄子的?!?/br>==================================安捷跟著醉蛇下樓的時候,其實對醉蛇大老遠的親自跑來,還熱熱鬧鬧地舉行了一場認親大會的目的已經相當明確了。說白了,既然何景明很快就會知道,有這么一個神神秘秘被醉蛇從大西北接過來送到北京的人,不如現在就把這個人挑明了,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神秘人是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少年,總比何景明親自來查好一些……畢竟,自己十幾年前的身體,這些老交情們都認得。但是說實話,他心里仍然有些別扭。醉蛇硬拖了他下樓,說他不在這事情說不過去,可是……難道何景明可能認得他,翟海東——睡獅就不認得了么?雖然醉蛇一再讓他放心,他也不是不相信老朋友,但這心,還是真的放不下來。直到他見到這個闊別了十年之久的人——安捷出了電梯的瞬間就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這淺灰色的中山裝、瘦成一把骨頭的干癟中年人就是當年的睡獅,而他也終于明白了醉蛇讓他放的什么心——這人的眼睛,已經不中用了。有人彎下腰,在翟海東耳邊輕聲說了什么,他臉上露出個笑容,扶著手杖站起來,沖著腳步聲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