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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安捷渙散的目光卻在瞥見這個人的時候猛地一凝,瞇起眼睛盯住那個人的方向——莫匆,他怎么會來這種地方?他的夜視力極好,不會看錯。鄰里鄰居地住了一個多月,他知道莫匆有時候晚上會出門……咳,因為火雞meimei莫瑾經常以他哥不在為借口拉著小瑜來蹭飯。他倒是沒往心里去,年輕人么,又沒有高考的壓力,總歸會有些自己的安排,可是……安捷皺皺眉,這地方畢竟不那么干凈。莫匆的目光微微一掃,便目不斜視地往里走,看來是有什么人約了他,安捷輕輕地把酒杯放下,換了個方便的角度盯著年輕的鄰居。果然,里面有個男人站起來迎他,是個中年人,不扎眼,表情木訥長相普通,可是他站起身來迎著莫匆的一瞬間,安捷瞥見了他的眼神,手指開始不自覺地開始在酒杯上畫起圈來,那人的眼神很冷,不是冷漠,也不是冷淡,是被他的目光掃到的人感覺很冷,就像是某種劇毒的爬行動物。但是看他對待莫匆的態度,好像非常的謹慎,舉手投足間甚至有些不易察覺的討好,莫匆像是說了什么,中年人立刻點頭笑了,一邊伸手請他坐下一邊想要招手叫酒單,莫匆擺擺手止住了他,手勢甚至做得有些無禮。入座前,好像感覺到了被窺測似的,莫匆猛地轉過頭來往安捷坐的地方瞟了一眼,安捷看清了他的臉——印象中這年輕人臉上總是帶著讓人心里暖洋洋的笑容,典型的熱心腸小伙子,而這個人……要不是安捷相信自己的眼力,他幾乎不敢認。陰郁、眼神刻薄……甚至有那么一絲狠毒隱藏在那繃得緊緊的尖削的下巴和嘴唇里。莫匆沒能找到那道讓自己不舒服的視線的主人,微微皺皺眉,目光往四下掃了一圈,這才謹慎地坐下,他坐下來的地方和安捷習慣挑的位子很像,也是將大半個身體隱藏在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讓遠遠近近的窺視者無從尋覓。安捷知道自己不能再改變角度了,這年輕人敏銳得驚人,唯有靜靜地等在原處。中年人說話的時候比較多,嘴唇一直在動,看起來語速像是很快。他說話的時候手指神經質地搓著褲子,臉上討好的神色越來越明顯。大概二十分鐘以后,中年人面露喜色,蹂躪自己褲子的動作好像不那么明顯了,又過了一會兒,安捷注意到他明顯地松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塊手絹,抹掉額前的汗,之后站起來,熱絡地向莫匆伸出手去。沒見躲在黑暗里的莫匆有什么動作,似乎是拒絕了他的示好,中年人的臉色僵了一下,立刻恢復如常,笑著說了什么,然后點點頭,離開了。這中年人轉過身的剎那,臉上又恢復了那種陰冷木訥的表情,剛剛的生動,竟然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安捷心不在焉地拿起自己的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第十六章黑衣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莫匆站起來,又掃描了一次周圍的環境和人,這才以來的時候那種低調的方式走了。安捷沒猶豫,抓起一邊的外衣和書包,跟了出去。莫匆輕車熟路地拐進了一個小胡同,一開始還能看見幾對野鴛鴦和一些喜歡在黑暗中進行某些交易的人,漸漸的人越來越少,喧囂也越來越遠,連路燈都越來越消極怠工了。他一只手插在褲兜里,走得并不快,姿勢隨意放松,卻好像在隨時注意周圍的動靜。穿了不知道幾條這樣人煙稀少的小路,莫匆走進了一個更逼仄的地方,這里只有一盞路燈還是亮的,燈罩被打碎了,就剩下一個光禿禿的燈泡,偶爾會閃那么一下。一個穿著深色風衣的人站在燈下。莫匆走過去,對那個人點點頭:“四哥?!?/br>那人抬起頭,大概三十來歲,長得斯斯文文的,臉上甚至架了一副無框的眼鏡,笑瞇瞇地看著莫匆:“怎么,見著那只老耗子了?”莫匆從口袋里摸出根煙,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四哥”很自然地掏出火機給他點上:“怎么說?”莫匆深深地吸了一口:“妥了?!?/br>“四哥”神色沒什么變化,只是點點頭:“老耗子現在別無選擇,曹兵也是把人逼到絕地了,我就說曹兵這東西成不了大氣候,就為了那點錢——哦,對了東西你拿到沒?”莫匆帶著點戲謔看著他:“四哥,你糊涂了?老耗子把東西給我,他還要不要命了?”“四哥”皺皺眉:“也是,老耗子這孫子,不過最好還是想辦法盡早拿到……”“你拿它干嘛用?”莫匆靠在電線桿子上,吐了口煙出來,他吸得很深,吐出來的煙極細,“真想讓曹兵死也不一定用得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但是……你說他要是知道老耗子和那玩意現在在我們手上,會怎么辦?”“四哥”沉吟了一下:“你不要托大,曹兵是個狠角色,外加白眼狼,親兄弟他都能賣,這種人信不過……”“誰說他信得過了,不過我聽說曹兵最近……”莫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似乎迷上了地皮生意?”“嗯?”“四哥”愣了一下,“你說他在東郊買的那塊地皮?怎么了?”“不怎么,”莫匆陰森地笑了笑,“那位翟老炮低調了好多年了,一直默不作聲地給生意洗白,可是不代表獅子的地盤,是野狗能伸爪的?!?/br>“東郊?”“四哥”第一個反應就是否定,“不能。翟海東的人早就不在那邊活動了?!?/br>“能不能你看看就知道了,具體原因我先不說,”莫匆瞇著眼睛彈了彈煙灰,“要不咱倆打個賭……”“去你大爺的,丫又看上我那新車了吧?”“四哥”嗤笑一聲,“跟你賭?跟你賭我褲子都得輸沒了。得,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現在都知道我這有個‘黑衣宰相’,指不定誰過一陣子就來挖墻腳,到時候你可別給我爬墻?!?/br>莫匆一樂,這回他臉上的表情正常得多,陰森的東西拋去了,他好像仍然是那個古道熱腸的鄰家少年:“給我一輛CarreraGT,車上再坐一個絕世大美人,說不定我就真倒戈了,四哥你留神?!?/br>“四哥”一本正經地指著自己的臉說:“你看我像絕世大美人不?”莫匆頓了頓:“像……美人他爹?!?/br>“兔崽子,滾蛋!”莫匆笑著沖他揮揮手:“就這么著吧,我先回去了?!?/br>“黑衣等會!”“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