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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冷冷道:“如果他們猜得到,便是當地的武裝組織?!?/br>I區的軍警巴不得他們進入城市,那里戒備森嚴,更容易監控和圍捕,而那些當地的武裝組織則更樂意在這荒漠里“處理事務”。他們知道被擊落的直升機上還有幸存便一定會向城市靠攏。蘭德爾一邊抽出手槍一邊說:“您知道他們為什么擊落直升機?”“為了核彈頭?!辈剪斔寡院喴赓W。蘭德爾沉默了幾秒,忽然有些沒頭沒腦地道:“因為我么?”布魯斯挑起眉毛,CIA高級長官的表情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他似乎在理解金發特工的意思,也許只是在思量自己的措辭?!耙苍S?!蹦腥诉@樣說道。他側過臉看了蘭德爾一眼:“你是我的特工?!?/br>CIA的高層有內鬼。這件事不是一天兩天,布魯斯很少提及他在調查的事情,而這事兒和蘭德爾沒什么關系,他也懶得去關心。布魯斯在I區的消息屬于高度機密,只有少數幾個人清楚,而直升機的飛行路線改變由飛行員報告給了總部,——布魯斯從那個小鎮的巷戰中救了他,能猜到布魯斯和他在一起的人更是手指都數的出來。而蘭德爾身上有CIA特遣處為所有斷點特工裝配的定位儀器。金發特工無聲地微笑了一下,沒說話。“前面的人停車,再不停下就開槍了!”然后就是槍響?!@然兩方都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兒。布魯斯一只手扶著方向盤,一只手碰了碰半跪在他旁邊坐椅上的蘭德爾,金發特工從他的手里接過一只子彈袋,那些帶著黃銅殼子的小玩意兒在里面發出叮叮當當的撞響。蘭德爾又等了一陣,后面的汽車離得近了,這才慢悠悠地打開了保險。“砰——”曳光彈在夜幕中劃出死亡的軌跡,后方的一輛汽車發出巨大的剎車聲,輪胎和粗糲的地面摩擦出的動靜令人頭皮發麻。子彈徑直穿透了擋風玻璃,打中駕駛者的額頭。腦漿和血液濺滿了玻璃,旁邊的人慌忙之中踩下了剎車。蘭德爾得意洋洋地吹了聲口哨,布魯斯加大了油門,吉普車迅速向前。“噠噠噠——”后面追兵的速度受到了阻滯,而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機槍子彈。“shit!”蘭德爾忙不迭地往下矮身去躲避子彈,腰側的傷口劇烈地疼痛起來。布魯斯方向盤一打,吉普猛地轉了個彎,將如蝗的子彈甩在了身后。布魯斯油門一腳到底,余光掃到金發特工整個人被甩在副駕位上,身體歪扭成一個怪異的姿勢。“詹姆斯?”蘭德爾慢吞吞地調整著自己的姿勢,他在座位上擺正了身體,然后對布魯斯露出一個笑容:“怎么樣長官,我的槍法不錯吧?”布魯斯淡淡看了他一眼,轉頭開車。為了甩掉追兵吉普繞了不少的路,蘭德爾半閉著眼睛任由沙漠里的風卷攜著細碎的沙粒掃過他的臉,他懶洋洋地聽著發動機的響聲,扁了扁嘴。燃料終于耗盡。布魯斯熄了火,他緊了緊綁在右臂上的夾板,“我們大概要在沙漠里過夜了?!盋IA的高級長官此刻看上去像個疲憊但卻老練的旅人。蘭德爾依舊是一副慵懶的樣子,“我的榮幸?!?/br>布魯斯下了車轉到后備箱去取東西,蘭德爾把腦袋靠椅背上,看上去昏昏欲睡。“把你衣服撩起來?!?/br>蘭德爾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鞍??”黑發男人神色淡淡:“衣服?!彼麛[了擺手,蘭德爾瞧見男人左手里白色的紗布。金發特工若無其事地笑笑,“sir,您就別麻煩啦?!彼崎_車門試圖動作利索地從吉普上跳下來,眼前卻是一瞬間的漆黑。布魯斯瞧著金發男人從車上一個踉蹌摔下來,臉上終于帶出一絲無奈,反應卻絲毫不慢,一把攬住了蘭德爾。“shit!shit!shit!”蘭德爾咬牙切齒地連著罵了三句,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眼前的景物這才模模糊糊地重現出來,他吸了口氣,然后發現自己整個人竟全壓在布魯斯身上。男人一只手支撐著他,另一只手被他壓著,——帶夾板的那只。金發特工甩了甩腦袋,然后站直身體:“抱歉,sir?!?/br>“如果你愿意給你的長官省省麻煩?”蘭德爾呼出口氣,卷起那件略緊的迷彩汗衫,布魯斯瞇了瞇眼睛。他的特工身材漂亮,腹肌的線條猶如雕塑,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凌亂的傷痕縱橫交錯,血液從腰側的那道傷口處流下來,像一條斷斷續續的溪流。布魯斯將新紗布換上蘭德爾的傷口,打結的時候用力勒緊。蘭德爾的呼吸停滯了一下,他一只手扶著車門的邊沿,手指慢慢收緊。布魯斯從金發特工的傷口處抬起頭來,他們離得很近。蘭德爾眨了一下眼睛。布魯斯的左手按在他的胸口,他能感受到那種熱量隱隱約約地傳過來,像某種燒灼。黑發男人的臉近在眼前,他的氣息幾乎噴在蘭德爾臉上,蘭德爾站著,他忽然覺得之前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血液在身體里嗡嗡作響,哪怕是對著布魯斯那雙明顯已經透著怒意的,棕褐色的眼睛。蘭德爾想,——也許正是因為那雙眼睛。“我并不總是能原諒你的肆無忌憚,詹姆斯?!彼拈L官這樣說道?!叭绻阆胨?,不要騙我?!?/br>他看著布魯斯的眼睛,棕褐色的,透出冰冷和憤怒。在這之前蘭德爾從未在那里見過真正洶涌的情緒。他們離得太近,布魯斯身上的氣味慢慢地,好像某種有毒的物質,浸透了他。蘭德爾看著這個黑頭發的男人,感覺著那些曾在他血管里飆升的腎上腺素蠢蠢欲動。布魯斯讓他感到危險讓他感到欲念,他信任這個人,也懷疑這個人,他追隨他,服從他,違背他。蘭德爾深深吸了口氣,沙漠的靜謐讓他聽見自己心跳的巨響。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殺掉這個男人,還是讓他狠狠地cao進自己的身體。金發特工微微揚起下巴,在黑夜里有些暗淡的頭發因為沙漠里的風變得凌亂不堪,一些碎發拂過蘭德爾的眉眼,他因為失血和疲勞而顯得蒼白的臉卻在夜色的模糊里顯出幾分妖嬈的模樣來。男人的側臉線條堅硬但卻漂亮,他繃緊了下顎的樣子仿佛準備進攻的猛獸,優雅而危險。他是有腎上腺素上癮的毛病,可他一直在那些瘋狂的小時刻里保持著該死的,一個特工應有的理智。可不是現在。他看著布魯斯,近乎于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