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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凌琛一身劍意,寂滅劍意又如何?他不是開國的帝王,卻也在戰場上滾過幾道,和什么劍修魔修動手不是一次兩次,專修殺之一道的修士更碰見過不少,那樣滔天殺意,才是令人心頭發冷。千容說赤霄真人和折花真人關系好,倒不是說假的,蘇牧的確對一些陣法有了解,而且越是偏門的越找過來路,是以一聽龍氣國運之類的,他先反應過來了,“困……困龍陣?”厲害了我的哥!困住的龍除了永安帝本人還有哪個?“與天道相爭……”蘇牧發現面前這位帝君大概是瘋了,珉朝自永安帝之后,至少還能存活個幾百年,而身為修者,還是個煉虛期的大能,不去突破再活個千年也不是問題,然而困龍一起,就成了今日的局面。“與其讓別人胡亂更改國運,借龍氣成事,不如朕用了去?!庇腊驳壅A苏Q?,笑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顧玉竹哽了一哽,終于發現其實傳說中的陛下并不是手札記載里那樣的脾性,只聽他朗聲大笑——“千古流芳的明君,伴著的必是仙人下凡的帝師賢臣,而朕的臣子,應當由朕來選,政令應為朕心所向!”他寧可當個小時了了,大時昏庸的亡國君,竟也有幸,威震兩界,哪里不值了?一陣沉默之后,蘇牧出言詢問:“我要怎么做?”沒有處于那個位置上的人,大概也無法妄言論斷其功過。何況他們來這里也不是談古論今,坐而論道來的,還是得拿出具體的辦法來,只是……“祭天?!庇腊驳燮鹕?,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玄色龍袍包裹著他依舊年蒼白的身軀,墓中光影明滅,掩住他眉目深邃的半面容貌,無端令人心生寒意。凌琛手中的劍已經暗蓄鋒芒了。蘇牧按著凌琛的手,把吐露鋒芒的劍硬生生摁了回去,又問:“怎么祭?”這回連顧玉竹都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想要拉住一向穩重卻突然魯莽起來的蘇牧了。“朕以為,你會懷疑朕?!彼⑽⒁恍?,挑起斜飛入鬢的劍眉,俊美卻陰鷙的面容瞬間生動起來,“譬如說趁機奪舍或是血祭之類的?!?/br>蘇牧不避不閃,目光清正,他同樣報以微笑,“陛下謀算天下大勢,也會屈尊謀算我一個小輩么?”“你可不是朕的臣民?!?/br>“然而西京城內的百姓,卻是牧之牧守一方的責任?!碧K牧不曾沒想過,他年少時娘親的殷殷期盼,卻在他步入修途多年之后,以這樣的形式達成。當過皇帝的人可不會被一兩句好聽的話就打動心神,不然朝中文武都道個“陛下萬安”,他還哪個都不能下手動了?不可能的。所以永安帝還是按著自己的步調,給出了兩個選擇,“按照儀式祭天,徹底關閉困龍陣法,從此死靈之地與外界相連;以血祭陣,以一半的血換取通過權,離開死靈之地,再無回返,你選吧?!?/br>成功離開了死靈之地的人當然是有的,不然這樣的名聲是如何傳出去的?不過在有大機緣且逢上六十年一度龍抬頭的祭祖日了,也有機會聽見永安帝的聲音,知曉離開之法,然而離開之后,失血倒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他們停滯的修為即便回到修真界都無有寸進,反而繼續倒退,以至壽終正寢。他們本該選擇后一種的,畢竟以前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當然,以前那些人也沒得漾_→蘇牧往前走兩步,廣袖長袍襯得他身材纖瘦,舊傷未愈更是令他略嫌病弱,只有始終挺直的腰背,還看得出天極宗內那個天之驕子的風度,清雅如竹,巍然如玉山,“怎么祭天?!?/br>穩居龍座的君王終于緩步走下了禁錮他多年的位置,漢白玉的石階一階一階直鋪至蘇牧面前,于是他慢慢走過來,正對上了愣在原地的青衣修士,再伸手一拉一拽,把人抱了個滿懷。蘇牧:“……”凌琛:“?。?!”分明是不緊不慢的動作,甚至伸手時也稱得上從容,結果蘇牧卻有種被鎖定的感覺,居然絲毫不能動彈,就被抱住了。帶有薄繭的手冰冷徹骨,但瞬間吸納到他體內的金色光芒卻是溫暖又厚重的,手指上突然扣住了一枚赤金龍紋指環,蘇牧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么我去準備祭天大典?!?/br>與其說是陣法困住了永安帝,不如說是天道的束縛,要破陣,自然只需要永安帝對天道低頭,所以才說有祭天一事。不過真的要上呈天道,永安帝必須散盡一身龍氣,那還不如便宜了自己看中的后人。“師兄,你怎么樣?”凌琛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更恨不得用劍鋒攪爛了被人寄生的指環,“我……我不放心?!?/br>比起生悶氣,還不如直接說出口,凌琛很了解自家師兄——比如說事成定局,他說什么都沒有——好了,還是決定直接做吧。又是光芒大作,較之方才的聲勢浩大,這次就有些潤物無聲之感,光只亮了一瞬,就如濃墨遇水,暈開在蘇牧身周,然后指環上浮起了一個人影——永安帝拂袖大怒,“死都不讓朕死個安心?”講道理啊,他在這里悶了千年,好不容易等來了終結,現在不過是找個看得上眼的人打發一下時間,順便在陣法關閉之時,他殘魂消散之刻多拖延幾日,好看看最后結果罷了,為什么還有人這么懟一個一千多歲的老人家!“唔……啊~”蘇牧一把捂住后腰,硬是壓下脫口而出的驚呼,惡狠狠地磨了磨牙,“凌小??!”衣物遮蓋之下,墨色鳳紋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游走,一時是翅膀劃過了脊柱,一時又是尾羽搔過了腰窩,帶來陣陣癢意,與之相反的是丹田處涌出的熨帖暖意,一股股地包裹住未消化的霸道龍氣,幫著一一煉化了。蘇牧深呼吸,壓下了一把融了指環再揪出師弟揍一頓的沖動,發現自己真的特別好脾氣。凌琛心滿意足地又突然出現在蘇牧身后,雙手環住其腰肢,一本正經道:“檢查過了,沒有危險,但是還是要提防一二,所以師兄我還是……”蘇牧:“……夠了?!?/br>永安帝冷哼一聲,“耍個流氓還拿朕當借口?!?/br>凌琛針鋒相對,“那你又為何黏著我師兄?”師兄沐浴更衣的時候怎么辦?只有我可以占師兄的便宜!龍氣送完了,事情交代完了,麻溜地滾去該去的地方好嗎!指環掛哪不是一樣,在場的可不止蘇牧一個人!永安帝看了看在場的幾個人——他目光才落到顧玉竹身上,那姑娘就漲紅了臉被人拉到身后去了,而那個擋在前面的一看就令人忍不住想動手,至于拿劍的凌琛……相看兩生厭!于是他輕輕啟唇,“呵!”凌小琛眼睛當時就紅了,“可憐巴巴”地沖著蘇牧瞧,分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