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嗯?！?/br>
蘇牧便又想起應對之法。此番之事，一是修為不如，二來先機被占，他們未免太大意了，皆以為眾宗齊聚，又不遠行，怎會出事？即便凌琛倉促結丹危險極大，執法長老怕也不會不顧身份地直接對落月動手，最多對合歡宗施壓，日后還是得自己報了仇——反正受了這一次罪，他想放大招就沒有自損八百的弊端了，小琛還結丹了，懟一個落月而已。

“師兄在想什么？”蘇牧安靜了太久，凌琛看他一眼，忍不住開口了，話一出口，他又懊惱起來，其實這樣躺著，近得可以聽清師兄的呼吸，也是很不錯的，并不需要說什么。

蘇牧露出無奈的笑容，想起這次又是巧之又巧的巧合，他慢悠悠地道:“我在想，是不是該去問褚長風一個問題？”

凌琛奇怪道:“什么問題？”

蘇牧眨眨眼，“賈半仙的下落啊，我得去讓半仙給我倆合一下八字……”

估計是很快領悟了蘇牧的笑點，凌琛恍恍惚惚露出一個笑容來，立時要把自己的八字脫口而出。

蘇牧接著說了下去，他故作無奈的樣子，扭頭對凌琛說道:“倒要讓他瞧瞧，怎么破解這運道不合的局面呢?！?/br>
有時候他都懷疑，凌琛是不是克他來著。

當然啦，這種時候說出來，蘇牧用的又是玩笑的語氣，說明他是不放在心上的。何況他來說，總比凌琛憋在心里，還偶爾用愧疚心虛的眼神看他要好得多吧。只要凌琛再順著說笑兩句，事情就算揭過去了。

然而凌琛的表情比較奇怪，他之前的笑容就已經很奇怪了，這下子越發讓蘇牧摸不著頭腦。

蘇牧勉強把話說完了:“小琛你說是不是……”

凌琛:“……”

蘇牧又喊他一聲。

凌琛:QAQ

“都是我的錯?！绷梃≈ぷ?，面色慘敗，壓抑得狠了才從齒縫間泄出幾個字，“黑鳳戮世，本就是天煞孤……”

蘇牧冷了神色，難得嚴厲地喝道:“夠了！”

打凡俗界開始，凌琛回回都是被蘇牧所救，回回都累得蘇牧送了半條命，今次不是為了凌琛的魯莽，蘇牧也完全可以解決事情，甚至只需要付出更小的代價。哪怕只是化去鳳凰草的藥力，蘇牧也不必用如此粗暴的方式。

但是那又如何？難道凌琛不是為了他嗎？蘇牧懊悔自己玩笑開的不當，靈巧的舌頭也僵住了，無法輕描淡寫地安慰好自家師弟，只能支吾道:“你又是從哪個半仙那聽來的？那種江湖騙子……褚長風那回我們不是還笑他了……我的意思是，只是句說笑?！?/br>
“只是句說笑！你做的很好，雖然沖動了一點，但是……很好?！碧K牧重復地強調道。

凌琛悶聲道:“沒有我也可以。師兄并不需要我的幫助?！?/br>
正是因為這樣啊，修真界實力為上，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談。凌琛本能地渴望力量。復仇，還有跟上師兄的腳步，都需要非常非常的努力，他是要浴血而出的殺星。

當然不是煞星，至少黑鳳與梧桐的運道只會是相輔相成，可是那樣的說法能讓師兄心軟啊。

一邊想著不能欺騙，一邊又忍不住用些小聰明，靠得離蘇牧更近更近。凌琛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冷靜清明，他閉上眼，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因為那不算謊話，是潛意識里，只敢在師兄面前露出的委屈啊。

的確是為了這種小事情，難過著吧。

蘇牧不是個天真到好騙的人，不過他感受得到，或許凌琛不似表現出來的為煞星一事無比痛苦，但氣息的確低沉了許多。對親近的人耍點小聰明，大概應該算是撒嬌，而非欺騙吧。

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把他嚇了一跳，蘇牧盯著凌琛眉間蹙起的刻痕，不得不承認臉好的人即便裝委屈都會令人心軟。

“我出了一身的汗，衣衫也皺成了一團?！碧K牧笑了一笑，仰面對著床頂，不再看凌琛一眼，但說出來的話，足夠讓凌琛驚得跳起來，“倒是想沐浴更衣了，可是身上卻沒氣力得很，需要有人幫忙?！?/br>
他把幫忙二字說得極重，正是針對凌琛之前那句話的，清俊溫雅的面容因為沾染笑意變得更為引人矚目，如春風化雨一般，輕易地撫平了凌琛的不安。

凌琛沒有驚得跳起來，事實上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心里炸開一團煙花，在炫目的煙火之下，也混淆了他所有的理智，于是有那么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又或是做什么。

撐起身子，半坐起來，蘇牧喘了口氣，含笑推了凌琛一把，“小琛你的狀態，不至于比我還差吧？不想幫師兄了？”

凌琛從怔愣的狀態中緩了過來，他看上去仍是呆呆的，“師兄我……我要怎么做？”

很少有人看見過凌琛這一面，恐怕凌琛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這般傻呆呆的樣子，聽著蘇牧的話，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等意識到自己已經把師兄橫抱在懷時，凌琛終于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好了，放我下來吧?！碧K牧慢慢恢復了一點力氣，落地時卻依舊差點一個踉蹌直接栽進浴桶。

凌琛急趕兩步扶住蘇牧，等人站穩了，伸手就去幫蘇牧寬衣解帶。

幼時被服侍得習慣了，雖然覺得太麻煩自家師弟，但蘇牧也沒把這個放在心上，雙手平舉，配合地等著凌琛把他身上攪成一團的衣服脫下來。在床上翻來轉去太久，他外衣已經皺成了一團，里衣又被汗濕，即便法衣能自動清潔，他還是不太愿意繼續穿著臟衣服。

“好了沒有？”蘇牧低頭看專心解他腰帶的凌琛，“直接截了吧?！?/br>
凌琛心下一急，并指成劍劃斷了絞著銀絲的腰帶，扯下蘇牧衣服的動作難免粗暴了一點，三兩下丟到一邊之后，便把蘇牧塞進了注滿了溫水的紅木浴桶之中。

“唔嗯~”蘇牧喟嘆出聲，略燙的水對一個修士來說不是問題，反而更能緩解身體的疲乏，過了那陣子勁兒，也就不難受了。體內靈力緩緩流淌于經絡之中，靈力得到了控制，后遺癥就算是沒問題了。

絳紅的木，白的是蘇牧的背部，光潔無暇的、蘊藏著力量的薄薄肌理，隨著喘息起伏。熱水蒸汽往上逸散，沖得蘇牧臉上泛出薄紅，背部也呈現出淡粉的色澤——凌琛垂下眼，不敢再看。

蘇牧撥了撥水，問:“小琛要洗嗎？”

潔癖癥不但針對自己好嗎，看見凌琛那身衣服，蘇牧泡在水里，都還感到渾身發癢，他立刻拍板決定，“一起洗吧?！?/br>
凌琛:“……”

靈力恢復的不多，但隨手一指，弄幾根木藤編個浴桶還是簡單的，再從儲物袋里拿出兩張低級符箓，水火相觸，霧氣蒸騰的同時，熱水也注滿了浴桶。

凌琛對自己的衣服更加粗暴了，畢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