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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老師看著她的目光痛惜。他娓娓道來這一生行經處秀麗的山水和風土人情,把天地遼闊我只偏居一偶的壯麗如一幅畫卷在她徐徐展開。 楚辭第一次知道了天地之大,也第一次知道了,原來這般廣闊的天下中,還可以有一個——“我”。 打斷的脊骨依然在,這次被連起來了;消失的信念依然殘余,這次它蘇醒了。 楚辭醒的茫然痛苦,可是也醒得暢意痛快。 她生出了意欲翱翔九天的雙翼,卻仍被困于咫尺的牢籠,她想要自由,卻有人逼她成為困獸。 她開始反駁先生教導的話,反抗楚序微的控制和裁決,她也被更深的責罰更嚴的苛責。 楚辭有時候撐不下去了,就會想想,老師描繪出的美景,會珍惜老師說的,如果將來有機會,他愿意帶著她把這世間山水都踏遍。 可是現在他就要拋下自己走了。 秦堯察覺到楚辭的不安,以為她是太痛或者太冷了,抱著她把她攬在雙臂間,攏著被子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額頭,一手攬背一手摩挲著她的后頸。 語氣安撫道:“朕沒走,會一直陪著你的,別怕?!?/br> 楚辭仍舊陷在漆黑的夢中醒不過來,她回頭看了一眼,所有看守小院的人都沒有察覺她就要逃出去的。 小院的樹上有一對鳥在這里安了巢,沒過幾日就有了小小的鳥蛋,歡歡喜喜的叫聲讓冷清的小院都熱鬧許多。 楚辭去上課和回來的路上,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眼睛中是純凈的欣喜,就像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似的。 可是就在今天傍晚,下學后有人徑直把她帶到了樹下,讓她看著—— 下人搬來梯子爬上樹,掐死了孵蛋的雌鳥,尸體扔到樹下楚辭面前,拿著三顆溫熱的鳥蛋,在楚辭面前,一個一個地,砸得粉碎。 整個傍晚,如泣的夕陽下,都是日暮而歸,帶著滿載而歸食物的欣喜父親,悲鳴到凄厲的叫聲,叫到清亮的鳴聲嘶啞干啞。 楚辭坐在窗前,不言不動,不飲不食,宛如一個木偶,看著顏色華麗的孤鳥,在巢xue里妻子的身體旁交頸悲泣,然后蒲扇著翅膀,低頭蹭著地上沾了蛋液的土地。 那僅剩的最后一只鳥最后仍然死了。 在夕陽最后一絲余暉下,宛如一只利箭,撞在了楚辭的窗前,將一身羽毛染到通紅。 一只鳥尚且如此,然而人心最是莫測。 深夜,楚辭搬著被眾人遺忘的梯子,爬出了高高的墻院。 她站在高高的,以往仰著頭也看不到頂的墻頭上,第一次得以俯視她居住的小院。安靜,冷清,平常,破舊。 沒了以往的畏懼,它只是個普通的房子。 楚辭踩著狹長的,只能容得下一只腳的窄磚,張開雙臂感受從指尖吹過的風,抬頭看著厚重廣袤的夜空。 就算是沒有星月流云,它也很美,因為它足夠寬容。 楚辭要去做一件事! 她想去問問老師,他曾經說過的話還能作數嗎,她愿意跟著他,做侍女書童什么都可以,他可不可以帶她一起走。 她很好養活的,一粒米一滴水就可以活下去,會很乖很聽話,只要能帶她離開。 不過要是不行,楚辭也不會心生怨懟,她想端端正正地站在老師面前,對著他鞠一躬行一禮,叫他一聲老師,道一聲此去山高水遠,老師珍重。 她所求不多,如今能求的更少,甚至連一句當面的道別,都讓她無比珍惜。 楚辭跳下墻頭的時候,樹上伸出的枝椏勾掉了她一只鞋子;楚辭沒有回頭,漆黑無人的街道寂靜可怖,楚辭沒有回頭;小巷里野犬嘶吼惡意的叫聲,楚辭沒有回頭。 她光著一只腳,一往無前地往前奔跑。 楚辭從來沒有出過門,也不知道老師居住的府邸在何處,只能憑著老師以往隨意說出口的只言片語,拼湊出一幅并不完整的拼圖。 她只是想去說一句告別而已啊。 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奔跑時帶起的風從耳邊飛過,胸腔里跳動的心臟鮮活有力,她的眼睛明亮有神。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這種“活著”的滋味。 好像身邊的一切都有了生命。風在說“跟著我,我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樹在說“聽著我,我在為你唱歌”,花在說“看著我,一見到你我就忍不住變得很開心”…… 她好像找到了“自己”。 在風的指引下,在樹的歌聲中,在花的呼喚下,楚辭看著面前燈火通明的高大府邸,忍不住熱淚盈眶。 她低頭拽了拽裙角,想要遮住被碎石劃得流血的腳,然后又慌張地擦了擦臉,理順因為奔跑而亂糟糟的頭發。 楚辭滿懷期待地上前去敲門。 那門太高太大了,就像是一尾小魚前無法逾越的天塹一樣,楚辭要踮著腳伸直了胳膊,才勉強碰到黃銅的門環。 她抓著冰涼的門環,額頭抵著朱紅的大門,小心地喘著氣,輕輕地在門上磕了一下。 深夜里很是寂靜,一點點的聲音都被放大無數倍,遠遠的地方,一聲狗吠就近得像是響在耳邊。 沒有人來開門。 楚辭鼓起勇氣又敲了一下,心跳得又急又高,像是要蹦出來了一樣,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平凡的臉來。 “誰啊,三更半夜鬼敲門的,奔喪來的??!”那人不耐煩地攏著衣裳,撐著門睡眼惺忪地謾罵道。 楚辭沒有和這樣粗俗的人打過交道,往后退了一步,一時有些膽怯,最后還是上前一步,小心又謙卑地說:“老師……不,不是,趙大人是不是快要離開了,我可不可以見見他,求求你了!” 下人睡的正香被吵起來,本就心生不耐,聞言睜開眼睛看她一眼,立刻嗤笑道:“哪里來的小叫花子,也好意思求著見我家老爺!” 楚辭難堪地理了理衣裳。她的衣裳本來好好的,可是不小心闖進了一只野狗的地盤,被一口咬在腿上,拽破了衣裳,還流了血。 她自知說什么都無法取信于人,只能凄凄切切地哀求,“求求你了,讓我進去好不好,只是見一面我就走,好不好?” 這下人是個慣會見人下菜的,聞言抱著手臂道:“你是替誰傳話?”要是有利可圖,替她說一句也不算什么。 楚辭以為有了希望,眼睛一亮,“是楚辭,楚府的小姐!” 下人立刻皺緊了眉頭,嫌惡地看她一眼,惡毒地揣測:“楚相?他都把我家老爺攪合得辭官了,怎么,還不放過啊,非要逼死老爺才成嗎?” 他才不關心楚相是個什么人,他只知道趙大人倒了,他就沒了活計,吃飯活下去都成問題,誰還替別人高風亮節。 下人惡狠狠地推了楚辭一把,把她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