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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寫傳票接電話寄郵件都只是分外的雜務吧?”“什么雜務不雜務的。只要不是我的工作,就全部都是你的工作?!?/br>“這!這誰說的?”方泉憤憤地跟了上來。“沒有誰說的,歷史經驗?!币诅娒髀柭柤?,“我們也都是這么過來的。說來你不是在我們本院的審監庭待過么?怎么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因為……干的都是雜七雜八的事情……”“雜七雜八……具體來說呢?”“不就是打打水、做做清潔……”方泉有些心虛地撓撓臉,“再然后就是整理卷宗什么的……”聽到這句話,易鐘明先是抿緊嘴唇,然后又冷笑起來:“哈,果不其然??!”“……所以說……”“所以說就從你會的事情開始做好了!”易鐘明的嘴角揚起一個狡黠的弧度,然后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來,右手邊那個大的柜子門,打開看看吧?!?/br>“右手邊……這個掛衣服的柜子的門么?——等等,這啥情況?!”打開柜子的門,里面的景象令方泉愕然:卷宗,小山一般的卷宗堆在這個原本被設計來掛衣服的柜子;它們雖然還遠遠沒有抵到柜頂,但據方泉粗略估計也有一米多高;由于每個案子都從左邊用夾子夾著,因此整個案卷堆形成了西高東低,地傾東南的奇妙景象,假如現在從中間隨意抽鄶出一本出,這個案卷堆百分之一百二會瞬間崩塌。“你不是說你之前實習的時候整理過卷宗么?”易鐘明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那么就把你最拿手的工作全權交給你處理好了?!?/br>“這么多?。。。?!你是積了多久????。?!”“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跟審監庭那種卷山卷海比,我這肯定是小巫見大巫了吧?再說了,我剛辦案那會兒的卷宗有的已經歸檔了,你看到的這些大概也才七八個月左右的存量吧!”“……冒昧問一句,這些案子你打算給我多長時間來整?”“我也不太難為你,實習期的一個月內全部弄完,怎樣?”撫撫胸口,方泉安心地長吁了一口氣:“什么啊,一個月的話這種程度根本沒有問題啊。話說回來,如果整理卷宗,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可以不去做諸如接電話寫傳票這樣的事了?”“誰跟你說了那樣的話了?”易鐘明歪起頭,鏡片折射出炫目的光,“整理卷宗只是你的工作內容之一,其他諸如寫傳票、打電話、見當事人、開庭、送達等等這些書記員該干的活一樣都不能少。沒有干過的從頭開始學,干過的就能者多勞。這一個月的時間,你不僅要完成所有書記員應當完成的工作,還要抽空把這些卷宗全部整理、裝訂完畢,現在你還覺得時間充裕嗎?”“一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做的完所有這些事情?這根本就不可能嘛!”砰地把柜子門關上,方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對新人一開始就這么殘酷是何苦?”“昨天我說過,在這個缺乏人手的地方,只能用‘揠苗助長’的方式讓你快速成長,要怨就怨命運的安排和現實的需要吧!”易鐘明站起身,走到窗邊,“說實話,你現在的能力和態度除了給我們庭拖后腿基本上沒有一丁點的用處,可既然庭長把你分給了我,那么我就不得不負起管教的責任。在這一個月時間里,我雖不指望分給你的任務的‘質’,但如果能保證‘量’,那么在我看來也算是能夠勉強合格的。所以只要你到時候能清完這堆卷子,我就把你留下來——這樣說就不那么殘酷了吧?這個交易,你接受嗎?”“恩……”方泉默默地點點頭。因為變成了交易就不殘酷了嗎?開什么玩笑!如果不能保證一定的“質”,那么所謂的保證“量”也不過是個偽命題罷了!但他還有什么辦法,為了詩和遠方,也只能專注于眼前的茍且了。“嘖,跟你廢話了這么久,都五點四十了!怪不得人都走了呢!”易鐘明不快地將一本案卷塞進自己的公文包里,“喂,方泉,該走了,東西都拿了沒有?”“恩?!?/br>在逐漸被壓縮的門縫中,方泉最后瞥了一眼那個裝滿了案卷的柜子。算了,殘酷什么的,就留給明天再說吧!第4章信息量過大“玩玩玩,就知道玩!”還沒等方泉反應過來,他的后腦勺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已經是上班時間了你知道嗎?”“誰在玩呢!”方泉用左手捂住自己的頭,右手舉起手機,“我這不是在查之前寄出去的郵件投妥了沒有么?真是的,辦公區的電腦又不能連外網,更何況我連臺電腦都沒有,不用手機我用啥?”“打電話??!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寄件用的是大名鼎鼎的AMS,它說的投妥有多少水分都不知道呢!距離開庭還有段時間,你快給相關的當事人打電話親自確認一下!”“恩……”今天的易鐘明好像有點……“小方!”剛拿起聽筒,方泉便聽到萍姐在門口叫他,“前天讓你幫我寫的那個郵件單,第三聯,也就是寄件人那一聯你放哪里去了?”“第三聯?!?。。?!忘了抽出來了?。?!”“沒、沒事的……那么郵件還在你這里嗎?”“不在了,”易鐘明抬起臉插了一句,“昨天我去本院批案子順道就送過去了?!?/br>“啊,這樣啊……”萍姐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那么我再去想想辦法……”“怎么了,是不是小方又把事情給搞砸了?”庭長從旁邊探出頭來。“沒有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啦……”萍姐笑著讓到一邊,庭長一臉狐疑地走了進來:“說來小方啊,昨天讓你下樓去送的傳票,送達回證是不是還在你那里?”“啊,關于這個啊……”方泉尷尬地撓撓臉,“昨天那個被告說案由不對他不肯收,所以我就把傳票原封不動地拿回來了……”“哈?!”庭長的眉眼馬上立了起來,“原封不動地拿回來了?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說?!那個被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居然就這么讓他跑了?。?!快!案卷在你這里吧!給我!”看上去又會是“美好”而又“充實”的一天呢……目送庭長風風火火地沖出辦公室,方泉脫力地坐回椅子上。對他來說,現在的生活不僅有眼前的茍且,還有對過去的茍且的返工和新分配到的茍且。雖然他是被分給易鐘明當書記員的,但當萍姐忙不過來的時候,庭長和鄭法官也會來找他,于是乎這兩個多星期來他工作的“量”便一直保持在高位,只可惜“質”似乎并沒有什么顯著的提高——被罵得麻木的神經和那些要返工的茍且就是最好的例證。“啊……”方泉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