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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rou,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下面是深青色的黑眼圈,靛藍色的病服在他身上空蕩得不正常,玻璃是沒有辦法像鏡子那樣將一個人照的十分清晰,但即使是這樣,蘇錦之也能從玻璃看到這幅病態模樣。他看看上去簡直就像個鬼,晚上隨便去外面走走都能把人嚇個半死,也難怪剛剛那個病人會被他嚇到。蘇錦之被自己樣子驚呆了,站在玻璃前駐足不前。主任轉過身來看他:“錦之,怎么了嗎?”“你想起什么了嗎?”警員也盯著他,聲音里有些迫切。蘇錦之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沒有?!?/br>他的聲音很啞,像是喉嚨里被塞了把小沙子,那些聲音是摩擦著砂礫發出的。主任和警員聞言也不說話了,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很快,他們就走到一個房間的門口,兩個警員打開門先一步進去,在門口一左一右站好,才讓蘇錦之和主任進去。這間屋子十分明亮,大大的落地窗能讓所有溫暖的陽光盡數落入屋內,驅散人心頭的陰暗。蘇錦之被安排坐在一個很柔軟的小沙發上,主任給他遞了個柔軟的抱枕,讓他抱著,還問他要不要毯子,蘇錦之搖搖頭拒絕了。他看得出,主任是想讓他放松下來,不要緊張。蘇錦之一點也不緊張,可他看著主任,覺得主任要比他還要緊張,因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錦之?!敝魅卧谔K錦之面前坐下,對他笑了一下,“等會會有個醫生進來給你看病,他也是個醫生,不會傷害你的,你別害怕?!?/br>“嗯?!碧K錦之應了一聲。主任點點頭,之后又和他隨便聊了一下。沒過多久,就有人敲響了這間的屋子門,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灰眼睛男人走了進來,他帶著金絲邊的眼鏡,額前所有的頭發都被捋朝后面,只有幾根凌亂的頭發垂在鬢角邊。在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的剎那,蘇錦之的眼淚就不受控地涌出了他的眼眶,似乎在這個人的面前,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這一哭,讓屋子里的兩個男人都愣住了。灰眼睛的男人更是停下了腳步,保持著推開門的動作不變。蘇錦之低下頭,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吸了下鼻子把難過的情緒收回去。“我能在這邊坐下嗎?”男人走到他的旁邊,指著另一把空著的沙發椅和蘇錦之說話。蘇錦之聲音悶悶地“嗯”了一聲。——又見到他了。蘇錦之此刻很想抬起頭來,看看這個他朝思暮想的人,可是他剛剛在玻璃中看到自己此時難看的病容,所以又不想抬頭,讓男人看到他不好看的樣子。灰眼睛的男人在他面前坐下,對著蘇錦之笑了一下:“我姓姜?!?/br>男人沒有直接告訴他他的名字,只說了個姓,主任也開口給他解釋:“這位是姜醫生?!?/br>蘇錦之還是低著頭,剛剛在路上,他從警員和主任的對話中得知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不怎么說話,蘇錦之又沒有記憶包,想了想,他覺得他還是照舊保持沉默比較好。男人沒有介意他的沉默,身體微微往前屈了一些,雙手交叉著搭在膝頭,用很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是昨晚沒睡好嗎?”蘇錦之聽著他的聲音,沒忍住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對上那雙正好注視著自己的灰色眼睛,他失神了一會,又“嗯”了一聲,算作回答。“為什么呢?”男人說話的聲音一直很輕柔,像是怕嚇到他一樣,“是做噩夢了嗎?”蘇錦之低頭看著地板上的紋路,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沒有?!?/br>我只是夢到你了。接下來男人又問了他一些問題,都是些很輕松的日常問候,回答也多數以“嗯”、“是”或“不是”位結尾,這樣蒼白的對話幾乎沒有辦法進行下去,蘇錦之也很無奈,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和男人說,也有很多埋在心底的事情想要告訴他,可是他只要對上那雙看著他眼里滿是陌生的灰色眼眸,就一句話也說不出。在你看來,你們是相愛了很多年,知底知根的親□□人,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會比你們兩個要更加了解彼此了;可是在對方眼里,你不過是個第一次面前的陌生人,在這一面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這世界有你的存在。最遙遠的距離莫過于此。蘇錦之幾乎已經能夠體會到姜黎山遠涉幾光年的距離,漂泊百年后來到地球終于見到他時,面對的卻是一個不記得自己,甚至害怕自己的愛人的感受了。頃刻間,蘇錦之的心情變得更加低落,在場的人幾乎都能感受到那種從他身上蔓延而出的深深難過。姜黎山見狀便閉上了嘴巴,不再繼續問他問題,和主任對視一眼后同時起身,拉開門出去了。蘇錦之抬頭看著男人的背影,在男人的視線對上他之前又趕緊低下頭去。“他這個樣子持續多久了?”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在他耳畔響起,蘇錦之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姜黎山的聲音。可他和主任不是出去了嗎?“我只能幫你到這了?!币惶柤皶r出現為他解惑,“你好好聽他們說話,慢慢的營造出治療成功的樣子,這樣你出院的機會也可能大一些?!?/br>蘇錦之抬頭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兩個警員,說:“我覺得就算我看上去病好了,出院的可能性也不怎么大?!?/br>畢竟正常得精神病人是不會有警.察和護士隨時看守著的。“從進來那天就這樣了?!敝魅位卮鹆私枭降膯栴},“他今天的狀態還比較好,也沒哭沒鬧,前段時間沒人守著他就用牙咬自己的胳膊,用手指把傷口弄開,就這樣了他都不哼一聲,要不是被護士看到了肯定又要送去搶救?!?/br>原身這么厲害的?蘇錦之聽著就沉默了,他看了眼自己火柴似的胳膊,覺他恐怕沒有原身的勇氣咬下去,還要用指甲剜開傷口,這光聽著都讓人覺得痛,原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男人在外面也沉默了一會,問主任道:“我看到他的手掌了,包成那樣,受傷了?”“昨天掐的?!敝魅握f,“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