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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不敢靠近他去試試他鼻尖還有沒有氣進出,不知道他死了還是沒死。“大帥,要不要把他給挖出來啊……”士兵看了看謝霖宇,小聲詢問著謝霖城。“挖出來做什么?”謝霖城冷冷道,垂眸睨了一眼那個圓圓的腦袋,“反正到了晚上,他還會回到這里來的?!敝x家眾人都被埋了,只是謝霖宇死得比他們稍晚一些而已。誰知謝霖城的話一出口,謝霖宇就像是被驚醒了一樣,緊闔的眼簾猛地掀開,眼睛睜得極大,驚恐地望著謝霖城嘴巴張張合合,感覺他是要說什么話,卻說不出口一般。士兵們被他這突然的反應給嚇了一跳,紛紛離遠了一些,但是見謝霖宇光張著嘴不出聲又走近了一些,表情復雜地盯著他看。蘇錦之知道他為什么說不出話,因為他脖子上有一雙青白色的手,指節浮脹,指甲灰白,指縫中帶有灰黑色的泥土——這是一雙非常典型的死人手,和以前攀纏在謝家人身上的手如出一轍。正這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所以謝霖宇才說不出一句話。但蘇錦之卻依稀能猜出謝霖宇想要說什么,無非就是救他之類的話,說了也沒什么用。謝霖宇的確是想說,想求蘇錦之救救他的。昨天他們被喂完土之后就被謝霖城的屬下拖來謝家墳山上埋了,這和他們每晚被鬼拖下地面的感覺完全不同。那些鬼只會從地面上伸出幾只手,拽住他們的腳腕將他們往土里拖,先是沒過腳踝,然后是膝蓋,腰胯……所以他們是慢慢陷進土里去的。但是現在,他們卻要在最安全的白天里親眼看著那些士兵們挖出一個個坑來,然后像是栽樹一般將他們放進坑里,一鏟一鏟地往坑里填土,一點一點的離死亡更近。謝家人先是對這些士兵破口大罵,等發現這些士兵們就像聽不到他們說話一樣充耳不聞時,又轉而去罵謝霖宇。謝霖宇可沒有管他們罵什么,他只顧著在身后悄悄給自己解繩子,打算趁士兵們不注意的時候跑開,然后再去找教他殺蘇錦之的那人,問問他能不能夠救自己……但是謝霖宇沒有受過專門訓練,想要解開士兵們捆人的麻繩很不容易,他想辦法抻手在背后摸著,想要摸到那個繩結,卻碰到了一堆冰冷滑膩的東西。謝霖宇還以為那是他的錯覺,便伸手拽住那滑膩的東西扯著,但越扯感覺這觸感越不對勁——它又涼又軟,帶著十足彈性,不像是繩結,倒像是人的腸子。謝霖宇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扭頭朝身后看去,卻對上了一張他極為熟悉的面孔。那面孔的主人腦袋有一塊是已經凹陷下去了的,像是被人用棍子重重地打碎了一般,甚至可以從凹陷的部分窺見里頭的腦rou,瞪大的眼眶里的眼球表面帶有許多血絲,死而無神的瞪著他,混摻了白色腦漿的血液順著他的臉側往下淌著,浸濕了他的整個肩膀——掛在他背后的不是旁人,正是被他用棍子敲死的謝家大伯。謝霖宇眼前一黑,不知怎么的就沒了意識。恍惚間,他覺得自己的脖子又酸又痛,仿佛有人騎在上面一樣,再后來,他便感覺身體被埋進了土里。他能聽到謝家人的慘叫,依稀是知道他們被拽進了土里,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什么東西拉著一直往下沉,但他自己卻像是被鬼壓床壓住了一般動彈不得。直到天亮后,他聽到了謝霖城說話的聲音。他說,就算自己出去了,到了晚上還是會回來這里的。蘇錦之也走過來看了謝霖宇一眼,他還以為謝霖宇已經死了呢,沒想到他還活著,不過他肯定是活不過今晚了。蘇錦之收回目光,讓士兵繼續挖小渠:“繼續挖吧?!?/br>“你在這里埋這些有什么用嗎?”謝霖城看著蘇錦之在小渠前埋朱砂紅線和黃符,也半蹲了下來幫他壓線。“當然是幫助他們向善啊?!碧K錦之笑瞇瞇地說著,又把一個雷電神符埋了下去,“明日你讓人在這里建一座小土地廟,然后給他們燒些經書凈凈心吧?!?/br>蘇錦之起身,將手上的泥土拍干凈:“等他們身上的戾氣完全化解之后,就能離開這塊墳地去投胎了?!?/br>弄完這一切后,謝霖城就和蘇錦之一起離開了。謝霖宇睜大眼睛看著他的離去的背影,拼命掙扎著想要說話,但他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吐不出一個字來。很快,這塊墳地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有墳的地方,一般都比較陰森,因為陰氣重。士兵們全部離開之后,這陰森的感覺便越發強烈,謝霖宇以前雖然也被埋在這里過,但是那時還有其余謝家人陪著他,而現在……他們都只剩下半個頭頂露在外面。太陽漸漸西沉,山上天黑得要比別處更快一些,視線能看到的范圍也隨之縮小。這是他父親的頭吧?謝霖宇看著離自己較近一個黑色頭頂在心底想著,他眨了眨眼睛,發現那頭頂似乎離自己更近了一些。謝霖宇屏住呼吸再一細看,發現這不是他的錯覺,甚至不止是這個頭頂在向他靠近,這塊墳地里所有的黑色頭頂,都在緩慢地朝他移動,漸漸呈一個圈狀將他圍攏在中央。謝霖宇不敢置信地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一個腦袋卻突然從他頭頂上探了過來倒著看他。那是他的大伯。尖叫聲在喉嚨處被噎了回去,謝霖宇急促地呼吸著,謝家大伯卻忽然咧嘴對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襯著他駭人的模樣,怎么看怎么嚇人。“你的頭,借大伯用用吧?!敝x家大伯說著,拍了拍他的腦袋。下一刻,謝霖宇就感覺自己頭頂傳來一陣劇痛,就像是他的頭頂被人撬開了一樣,吸食著里頭的腦漿,在意識消失的最后一秒前,謝霖宇發出了一聲慘叫。蘇錦之坐在圓桌前,用摻了謝霖城血的朱砂墨研究其他符紙,忽然間感覺自己聽到了謝霖宇的叫聲,便抬頭看向坐在他旁邊的謝霖城,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又被三爺劃了一刀的謝霖城本來很委屈,但蘇錦之在畫符,他不好上前去打擾他,見蘇錦之終于肯從一堆黃紙里看他了,便撐著下頜,皺著眉非常嚴肅地說:“三爺也聽到了?”“你聽到了嗎?”蘇錦之也跟著嚴肅起來了,可是不應該啊,雖說謝家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