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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華國第一美人花無艷——兩個素無關系的人。沒有知道他們曾經有過那樣深刻的羈絆,就連他自己也不記得。封九黎不由想起那日在牡丹閣,青年執著他的手一寸寸描摹著自己的眉眼,眼里滿是期望他能憶起他的希冀微光。再后來呢……封九黎渾身繃緊,十指緊緊攥握成拳,縱身一躍,踏著桃樹枝借力蹬上了那花棲樓。屋里沒有點燈,他闖進窗欞的動作帶起的一陣風掀動了窗牗旁妃色的紗幔,但青年依舊靜靜地躺在床上,對來人一無所查。封九黎轉身將窗戶闔上,獵獵的風聲也隨之停止。他走到床沿邊,小心地找了塊空處坐下,手指數次搭上青年的眉眼處,而后又像碰到了燃得通紅的烈炭陡然收回,惶惶放下,最后就這樣守著青年,直到天明方才離去。于是蘇錦之第二天醒來,就發現封九黎的進度值猛然躍到了75/100。“宿主宿主!昨天封將軍在你床邊坐了一夜誒!”零號激動地對蘇錦之說道,“他是恢復記憶了嗎?”“應該不是,也許是云夢塵和他說了些什么?!碧K錦之沒有太過驚訝,封九黎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他漲進度值,但這次進度漲肯定不是因為他恢復了記憶,否則他不會天一亮就離開。蘇錦之撐著床榻起身,踩著滿地柔軟暖和的地毯走到衣櫥前,取出一件極為華麗的杏色的長衫來披到身上。那衣裳領襟間繡紋繁復,下擺和袖角細細繡著精致絕艷的姚黃,外罩的長衫隨風輕蕩微飄,如紗似霧,在清晨從南窗投射來的光暈絢爛成綺,更顯得青年艷色無雙,傾城禍水。零號問他:“宿主……您這是要做什么?”“做一個堅強的妖艷賤貨?!碧K錦之撫著自己眼角下方那顆朱紅色哭痣笑了一聲,他走到銅鏡前,伸出收指輕輕撫著鏡中人的面龐——淡色的唇,如雪的臉,那襲杏衣沒有把他的氣色襯好,反倒映得他臉色越發蒼白羸弱。他在這個世界的身體狀況本來就沒有多好,他每拯救一個人,病重程度就會減少一些。按理來說,他做完所有任務后完全治愈好自己是沒問題的,但一號之前給他來了個7級的懲罰,幾乎將這具原本就孱弱不堪身體逼入了絕境,若不是他后來一氣呵成直接將云夢塵的進度值刷滿了,恐怕他現在就只能做個躺在床上的廢人了。除了那至今還未碰過面的三皇子宴輝,要如何拯救其他拯救目標蘇錦之或多或少都有些頭緒,但想著容易,實施起來卻很困難。尤其是在他見到封九黎的時候。蘇錦之杵著額,眼神淡淡地掃過強行闖入牡丹閣的玄衣男人,努力壓下二級懲罰帶來的痛苦。喜樂跟在他身后急匆匆地進來,紅著眼垂著頭小聲道歉:“公、公子……喜樂攔不住封將軍……”“沒事?!碧K錦之從榻上坐直身體,跪坐到會客用的的矮桌前,笑著擺擺手示意平安到他跟前斟茶,“之前就說好了要給封將軍賠罪,你又何必攔他?”封九黎在花門處靜靜站了會,回望著青年淡如他手中拿一杯茶色的眼瞳,隨后邁開僵硬得不似自己雙腿走到他面前坐下。青年將一杯熱茶放到他面前,笑著與他打招呼:“封將軍,請用茶?!?/br>男人沒有像他那樣規整的跪坐著,而是半盤著腿,一手搭于膝上,一手接過那杯茶,一雙劍眉如往前見他時那般緊皺著,卻再也凝不住眼中的冷漠。封九黎張了張口,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該喚青年何名——是錦之,還是無艷,全然無解。青年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笑了一下柔聲道:“將軍喚我無艷罷?!?/br>“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蹦腥祟D了片刻,卻沒叫他任何一個名字,生硬地扯著其他話題。蘇錦之回答他:“病了,臉色看起來自然是不大好?!?/br>封九黎如今僅有的十年記憶中,一半是在鬼云谷內與師兄弟們學武的輕松,一半是征戰沙場時與將士們的豪爽,從來沒有與青年這樣的人打交道的經驗,他只懂得直白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也不再再與青年說多余的旁話——“你跟我走吧?!?/br>青年像是聽到什么令人驚訝的事一般,微微瞠目抬起頭來看他:“走?走去哪?”“回崇洛,我帶你回去?!狈饩爬柚逼鸺贡?,身體微微往前頃,搭在桌上的拿手已然握緊成拳,顯示著主人的認真。我帶你回去,帶你回家。君長樂等他這一句等得太久了,可惜當他終于等到時,他已經沒法回家了。“可無艷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呢?”蘇錦之笑著,他雙手搭在矮桌上,身體也往前頃,仰著下巴貼近男人與他近乎唇蹭著唇地說話。男人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蘇錦之沒等他回答就繼續說道:“如今世人眼中,只有封九黎與花無艷,將軍也是如此。無艷當初是自愿離開的,將軍若是因為愧疚,大可不必這樣——”“好?!蹦腥说统恋纳ひ艉鋈粋魅胨?,蘇錦之愣了一下,抬眸看他。只見男人深邃的雙目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堅定道:“就以花無艷的身份,我帶你回去?!?/br>蘇錦之手指一顫,碰翻了茶盞,與心頭的愛意一起涌上的痛苦叫他渾身忍不住地顫抖,一號卻還在一邊給他扇涼風:“控制啊,控制好啊?!?/br>好你媽個頭。蘇錦之又疼又氣,只想罵娘,睜大了眼睛紅著眼眶死盯著封九黎。封九黎卻以為他是開心的,于是便把聲音放得更柔了,眉眼間的冷硬也軟化下來,伸手撫著青年腦側鴉黑的長發,抵著他的額頭喃喃道:“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很早之前就聽過這人的名字了,不管是花無艷,還是君長樂,可他哪一個都不熟悉,不認識。可當他見到他后,哪怕他再怎么努力抗拒自己的悸動,每一次見面卻始終會淪陷得更深,仿佛這就是他們命理中早已欽定好的事——哪怕我忘了你,可當我再次看到你時,我一定會再次愛上你。誰知青年聽到這句話卻冷冷地拍開了他的手,匍在一旁的席子上不住的喘息:“誰要你來接!”說完這短短的五個字,他臉色更白了,甚至控制不住四肢蜷縮起來,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極大的痛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