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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奚去哪兒了呢?其實他自己也有些疑惑。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在密林里走著,結果突然升起一陣迷霧,然后他居然迷路了。迷霧山雖然時常會被迷霧圍繞,但一般都是在清晨或者榜晚,平時他外出都會避開這個時候。今天也一樣,明明太陽還高高懸掛在天空上,莫名其妙的,居然突然就起了大霧。他都來不及跑,就被籠罩在內。薄奚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眼睛被迷霧遮住了,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但腳下的觸感卻完全不對勁。原本濕滑長滿青苔的樹干,變得很是泥濘不堪,一腳踩下去,他的布鞋就被侵透了,冰涼的水讓他生生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懷里,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今天他家小雞崽沒跟著他出門。他的心里一慌,總覺得心里空了一塊兒似的,哪里都不對勁,眼睛四望,想要快點離開這里。只是薄奚越急,越是走不出迷霧。白茫茫的迷霧像是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一般,永遠也看不清方向。腳下的地面也越來越平趟,根本就沒有任何疑是樹根之類的東西。倒是水位越來越深,已經漫過他的腳背了。薄奚以為自己走錯路了,開始試著往回走。但是這么做完全是在做無用功,冰涼的水順著腳步一點點的往上蔓延,侵透了他裹在身上的麻布。再加上侵水的布鞋也越來越重,他的腳步就越來越沉了。世界一片安靜,就連平時總是擾人清夢的蟲鳥鳴叫聲也沒不知道去哪兒了。薄奚腳步踩在水里的噼啪聲和帶動的水聲,成了整個世界唯一的聲音。☆、我死了么(抓蟲)薄奚很茫然,更多的是害怕,他想他家小雞崽了,非常非常想。他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家季言了,只要這么一想,他就更加害怕了。視線里依然什么也看不清,冰涼的水已經彌漫到了胸部,薄奚走的越來越艱難。那種冰寒的感覺幾乎已經進入的骨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凍僵了。可是他還是依然一步步往前走著,只要一想著他家小雞崽正在等著他回家,他就沒法停下腳步。現在那蠢鶴肯定已經把麋鹿拖回去,在他家小雞崽面前賣乖去了。想想他就郁悶,那可是他幸幸苦苦挖的陷阱,光是觀察地形就用了他好幾天的時間,特地選的小動物們最喜歡去吃草和水的地方。挖陷阱和布置偽裝更是費了他大半月的時間才弄好的,結果現在卻便宜了那只蠢鶴,怎么想他都不甘心啊。水越漫越高,已經淹到了薄奚的頸部。身體變得越來越僵硬,像是快要結冰了一般,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快要死了嗎?薄奚忍不住開始懷疑??墒撬€不想死啊,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愿意接受他的家人,他好不容易才知道被惦記被護著是什么感覺,他還不想死啊。他想活著,只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那只毛絨絨的小雞崽了,再也不能吃它變出的饅頭了,他就是一陣陣的難受。小雞崽現在一定正在等著他回家,應該已經烤好那只麋鹿了。那么肥的一只,就算糊了一些,肯定也還有好多rou可以留給他們吃的。而且最近小雞崽的烤rou手藝越來越好,已經很少把整只都烤糊了。今天的應該也會更好吧?他到現在都還沒回去,小雞崽一定很擔心他吧?會出來找他么?肯定會的吧??墒沁@兒這么詭異,還是希望它不要來啊…水位越來越高,終于漫過了薄奚的口鼻,哪怕他拼命的想要往上劃,也無濟于事。他太冷了,身體如同被凍住了般,想動個手指頭都變的很是艱難,想要游出水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他不想死啊,他想要活著,他還想要見見他家小雞崽呢,他還想見見它…再次恢復意識,薄奚茫然的看著周圍全然的雪白。和白霧什么也看不見的白不同,這是個完全由冰天雪地構成的世界。但他覺得奇怪的是,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寒冷一般。他低頭,這才發現不是他感覺不到寒冷,而是他根本就是連身體都變成了透明的,就像薄薄的冰,厚厚的霧,在這一片雪色中,稍不注意估計就看不到了。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老一輩的傳說,人死后會變成鬼魂,而鬼魂,是沒有重量的。他現在,難道已經死了嗎?薄奚心里一慌,感到一陣陣的害怕與絕望。忍不住的,以前的記憶開始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和別的小孩六七歲還懵懵懂懂不同,薄奚記事很早。幾乎是從他睜開眼睛起,就慢慢的知道自己是不受期待,不被人喜歡的存在。哪怕爹娘都巴不得沒有生他,哪怕他們總是在詛咒他快點死,可是他還是想活著,本能的想要活著,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么執著的想活下來。記憶一點點翻出,全是些挨打,挨罵,挨餓的記憶。像是一副副灰色的畫面,看不到一點點色彩。直到那天,意外的從天而降掉下了一個火紅色的蛋,那時他只覺得這個蛋很好看,一直沒舍得吃。直到有一天,在這個他的存糧里,突然孵出了一個橘黃色毛絨絨的小雞崽。像是一抹橙色的光芒,徹底填滿了他的整個世界。畫面開始變得溫馨,哪怕時不時會被牽連下水,日子卻開始變得多姿多彩。每天他睜開眼睛,看到的都是希望。他還不想死,不同于以前的本能,現在他有的,是對生的渴望,對未來的期許。他,不想死。像是聽到了他對生的執著與渴望,原本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里,有一個地方,突然綻放出亮眼的白光。薄奚像是被突然驚醒一般,下意識的往那個地方行使而去。越是往前,白光越是耀眼,可是薄奚就好像是沒有感覺一般,繼續一路往前。這讓他更悲哀的確定,自己已經死了,不然這么刺眼的光茫,還不晃花了他的眼?明明看著很近的距離,薄奚卻像是走了很久很久?;蛘卟荒苷f是走,而是飄?因為他絲毫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終于,待白光幾乎到實質化,看著和白霧也沒什么區別的時候,薄奚終于踏進了那個發光源。那是…一把劍?薄奚是沒有見過劍的,但是他見過村里的小孩子們拿著一把小木劍,時常扮演著強盜和大俠的游戲。那時他也有過幻想,是不是也會有個大俠來解救于他?或者干脆看他筋骨奇佳,也哭著求著要收他做徒弟?到時候他肯定不會矯情,一定會一口就答應的,他能吃苦能耐勞,師父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定不會有二話…只是幻想終究是幻想,永遠也不會變成現實。在幾次差點餓死病死后,小小的他,已經學會了掐滅那些不切實際幻想,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