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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還未開口,便聽陸長熒道:“別說話?!?/br>他回頭,陸長熒仍是笑盈盈地看著他,嘴唇未動,想是用了傳音之法。辛晚心知他靈力未完全恢復,低聲道:“沒事,我只是先去問問……不用你出手?!?/br>陸長熒愣了一下,隨即道:“不是,這個為首之人,只怕是一番好意,你不要插手,以免壞事?!?/br>辛晚不解,陸長熒道:“官府若要處死嬰兒,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一家一家搜查,搜出今夜生子的立刻帶走,這人當街如此大喊三聲,過得一會兒官兵們一家家搜查,你說會怎樣?”辛晚不覺“啊”地一聲,過了一會兒才道:“那……今夜有孩子出生的人家,但凡收到消息,自然會將孩子藏起來了?!?/br>陸長熒點了點頭,握住了他的手。辛晚有點不好意思,低聲道:“你怎么對凡間之事這么了解?!?/br>陸長熒笑道:“說了只怕你不信,要說你能信的,那就是……”辛晚有了不好的預感,決定不聽,陸長熒已道:“我一眼就看懂了,是你比較笨啊?!?/br>辛晚“呸”了一聲,卻聽同塵在自己身邊幽幽嘆了口氣。他驀地想到那茶鋪老板娘不知是否已經生產,若是官兵前去搜查時嬰兒剛好呱呱落地那可是大大的不妙,當即道:“我們回茶鋪看看?!?/br>同塵臉色還是有點奇怪,似是在思慮著什么,一時沒有答話。陸長熒心念一轉,道:“我倒覺得,與其擔心茶鋪老板的孩子,不如先擔心一下你那個師侄?!毙镣砥婀值溃骸霸趺戳??”陸長熒看著那隊官兵漸行漸遠,說道:“他以前不是挺喜歡粘著你嘛,尤其是此次也算跟你是許久未見了,外面這么大動靜,他居然沒出來看看,連出來找你都沒有,可能是我多疑,總覺得不太尋常,有些奇怪?!?/br>辛晚想了想,木夜燈雖然不多話且冷靜自持,但向來頗為機警,修仙之人更是耳聰目明遠勝常人,不至于聽不到外間動靜?,F在的情狀確實有些奇怪,何況木夜燈遭逢大變后性情本就變得有些不同。他想著想著不免當真有些擔心,不禁立即返回了客棧中。辛晚敲了敲木夜燈房間的門,房內木夜燈立即回道:“誰?”辛晚聽他聲音并無異樣,放心了一半,道:“夜燈,是我?!?/br>木夜燈安靜了一會兒,道:“小師叔,我已經睡下了?!?/br>辛晚與陸長熒對視了一眼,心道原本還只是擔心,現在這倒確實有點古怪了。也不是說木夜燈不應該睡覺,但辛晚是他的師長,木夜燈又向來對他十分尊敬,他既然聽到敲門聲都能立刻回答,說明人還清醒著,萬萬沒有直接回一句自己已睡而不問問小師叔有什么事找他的道理。辛晚溫言道:“夜燈,你有沒有事?”木夜燈此次卻許久都沒有回答。陸長熒看了看辛晚,他靈力未復,幸好懷雪還在,就算要賠錢也顧不得了,當即劈開了房門。木夜燈坐在桌旁,沒有睡覺也沒有做任何事,身軀僵硬,完好的左手死死摳住了桌沿,那木質的桌邊幾乎已被他摳出幾道抓痕。辛晚不敢碰他,低聲道:“夜燈……是不是傷口又痛了?”木夜燈抬起頭,沒有被面具遮住的左半張臉疼得慘白,肌rou抽搐,難堪地笑了笑,說不出話來。辛晚苦笑道:“傻孩子?!彼q豫了一下,向陸長熒道:“長熒?”陸長熒只須看他眼神便已知道他要說什么,道:“之前囚禁的那條碧蛇,雖然取了頗多蛇膽汁液,但都已經交給朱明峰藥師研制碧蛇毒的解藥,我身邊當真沒有?!?/br>辛晚沉默了許久,“嗯”了一聲。同塵忽道:“給我看看臉?!蹦疽篃魮u了搖頭,別過臉去。辛晚知道他是不愿意給自己看,便只問同塵:“他的傷口是被玄冰碧蛇妖的三千業火灼傷,后來涂了碧蛇膽汁制成的膏藥結了痂,如今又反復起來,可有什么辦法?”同塵嘆氣道:“三千業火真的沒什么太好的法子……不過我還是得先看看傷口,若是暫時無法治好,想辦法給他稍解疼痛我應該還能做到?!?/br>辛晚毫不猶豫地道:“好,你在這里照顧他,我和長熒回茶鋪看看?!?/br>同塵原本也在記掛著那個自己贈了藥的嬰兒,被他一語說中心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謝了。我一會找隔壁青老板來,他對這一帶熟一些,可以去抓藥?!?/br>辛晚點點頭,輕輕拍了拍木夜燈的肩膀,道:“別怕,你什么樣子小師叔沒見過?現在這樣也漂亮神氣得很,嚇不著我的。你好好聽同塵的話,過會兒就好了?!?/br>木夜燈咬著唇應了,陸長熒將身上還剩下的散碎銀子和銅錢交給聞聲趕來的青垣,托他賠錢給客棧。青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我盡力罷,我也許久沒在此投宿了,如今這客棧中的掌柜和賬房似是都換掉了,不如以前的交情,如今只能望他們寬宏大量,不多追究?!?/br>陸長熒笑道:“實在不肯寬宏大量便只能多賠些,老規矩記在我賬上?!?/br>青垣應了,又被同塵差遣去尋一副銀針來。這位老板性格是當真隨和得緊,被差使得團團轉也絲毫不以為苦。辛晚和陸長熒趁機出門,一路上與幾隊官兵擦肩而過,其中幾名官兵懷中已抱有數個不住啼哭的嬰兒。辛晚心下惻然,已打定了主意要想個法子去那什么所謂的“官府”將嬰兒都偷出來。陸長熒道:“是得好好想個法子?!?/br>辛晚心中想什么他實在已不用花太多心思去猜,自然而然便說出來了。辛晚也并不驚異,因為當年在白稚澤時他們二人便已是如此相處,他明白陸長熒,陸長熒也明白他。辛晚尋思了一下,道:“官府是只要小戎此地的嬰兒,還是全天下的嬰兒?”陸長熒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你想,咱們便盡己所能,救得一個算一個吧?!?/br>辛晚看著他湛湛然的眼睛,忽地有些慚愧,道:“我是不是又勉強你按我的想法去做了?!?/br>陸長熒側頭想了想,調笑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br>這本是一句情詩,意即我記得你的綠羅裙,因此見到綠色的芳草都會因為想起你而憐惜。陸長熒此時說來,卻是只因辛晚一時的不忍,愿意去憐惜這些無辜嬰兒的意思。辛晚知道他其實并不是真的在意那些嬰兒的性命,如此這般只是因為自己,心下感動,嘴上卻道:“所以碧晴海為什么不戴綠帽子?”陸長熒笑道:“你很想給我戴綠帽子么?”辛晚也一笑,忽地想起一事,道:“若是師兄們乃至同塵在此,必然會說,我們并非這凡世中人,不該插手俗世之事……其實對這個說法我一直很懷疑,若是不可插手俗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