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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有其他用意,他們始終是沒什么關系。何況他也早就答應過不會再和陸長熒有什么關系。所以只能沒關系了。一大段的有關系沒關系把辛晚自己給繞暈了,他停止了胡思亂想,側過頭清晰看到陸長熒的眉眼,肌膚幾乎相貼地感覺到他的體溫。他在這一刻忽然放棄了推開陸長熒的想法,貪戀起被他抱在懷里的感覺。這個陸長熒這么強大這么好看,完完整整,沒有死也沒有傷,卻偏偏不再是他的。辛晚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那個把他死死護在懷中,差點被天雷劈到形神俱毀的少年,仿佛已經是上輩子認識的人了。陸長熒鼻子里哼了一聲,睫毛抖了一下,似乎要醒過來,辛晚趕忙閉上眼睛裝睡。感覺到陸長熒輕手輕腳地稍稍坐起,手指在他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未幾,明亮到足以穿透眼皮的陽光忽然消失,他沒有睜開眼,料想是陸長熒幫他遮擋住了。他不太敢動,耳中只能聽到來回拍打著船身的水浪聲音。陸長熒許久沒有動靜,他才悄悄將一只眼睛睜開一條縫,只見陸長熒一只手撐開衣袖擋在他頭頂,長長的右腿驅起坐著,側臉望著遠方,背后接天蓮葉,似一幅透光的水墨畫。陸長熒忽然回過頭來,與他目光相接,然后“噗嗤”一聲笑出來。辛晚臉上一紅,不假思索就一腳踹過去,陸長熒笑吟吟地看著他,還有臉問:“干什么嘛,一大早的,也不知道把人家吻醒……”“……我還想問你?!毙镣碚f,“你在干什么?”陸長熒打了個呵欠,道:“昨晚到天瀾書閣外面時天都黑透啦,看你睡得熟,料想里面的人也睡熟了,何況不是還有傷員么,就沒大聲喧嘩。我還擔心你晚上受冷,這不還特地留下來陪你睡……”他一副“我好溫柔好體貼”的樣子,辛晚翻了個白眼,坐起來洗了把臉,清醒一下,環顧四周,微覺詫異,他自小便在白稚澤中玩耍,這片水域雖然寬廣,于他來說卻了如指掌,眼前的這一片,雖不至于迷途不知歸路,印象中來過的次數卻是極少。“怎么回事……”辛晚喃喃了一句,“竟會飄到這里來?!?/br>陸長熒好死不死地道:“你迷路了?”“沒有!”辛晚惱火道,“只是……”他手指在船舷上虛虛畫了幾下,模擬水流的方向,“我以往也不是沒有在船里睡著過,但是就算漂一夜也沒有漂到這里來過,白稚澤水流的方向沒道理忽然改變啊?!?/br>他一根手指在淡黃色的疏木上來回劃動,如同白玉琢成,指尖凝著淡淡的嫩紅色,讓人感覺幾乎是一不小心就會被粗糙的木頭劃破。陸長熒從未想到對著一根手指都能聯想到“活色生香”這個詞,不由得盯著看,喃喃道:“要劃破了,流血可舍不得?!?/br>辛晚還在考慮水流方向,不意間被他打斷,抬起頭,沒懂他說的是什么意思。陸長熒笑道:“這也沒什么奇怪,水流流向有的時候是會變的?!闭f著低頭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將他的手臂從船舷邊上擋開。辛晚遭雷擊一般抽回手指,陸長熒倒也不以為意,仿佛剛才的羞恥舉動全不是他做出來的一樣,以手背支頤,慢慢道,“或者,就是白稚澤水下,有什么變了?!?/br>辛晚其實也這么懷疑,近來白稚澤發生的怪事太多,老靈鰲的感知也似乎全部失靈,整個白稚澤都處于一種極為不安的情態。老靈鰲對水流和水中生物的變化感知應該是最敏銳的,這段時間卻像聾了瞎了一般,什么都沒感覺出來。陸長熒忽然道:“你猜小鯉魚是怎么進來的?”辛晚有點反應不過來:“???”陸長熒笑道:“因為我很懷疑你們家老靈鰲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所以通過鐵絲鐲上的鈴鐺傳話,讓小鯉魚做了一個小小的實驗?!?/br>他遙遙指向白稚澤的入口,道:“小鯉魚從那入口處,找了很多種辦法,包括從淤泥中潛入,從深水中游入,都第一時間被老靈鰲感知,并告誡了他此處不能隨意進入。這就說明,老靈鰲的感知依然十分敏銳?!?/br>他看辛晚一臉全神貫注的樣子,笑道:“最后還是青持到門口去接他的,所以這不是靈鰲的問題?!?/br>辛晚對“青持”這個名字頓了一頓,然后點點頭。“那么水下要產生什么變化,足以改變水流流向,又讓老靈鰲完全感知不到?”陸長熒彎了彎手指,逆著水流道,“不如逆流去看看?!?/br>逆流而上是個體力活,辛晚決定偷懶,陸長熒開始劃船。辛晚慢悠悠地一路摘蓮蓬,摘滿了一捧又開始剝,順著蓮蓬頭的邊緣揭下蓋子,露出一粒粒青嫩可愛的蓮子,又一點點剝去外皮。陸長熒眼角余光看著,很配合地張嘴道:“啊?!?/br>辛晚哭笑不得,只得又揀去了蓮芯,才丟到他嘴里去。陸長熒道:“你自己吃的不去蓮芯兒?”辛晚抿了一顆蓮子,道:“不去?!?/br>陸長熒道:“那我也要?!?/br>辛晚怔了怔,道:“苦?!?/br>陸長熒道:“我不管,我也要?!?/br>辛晚無奈,便給他塞了一顆沒去芯兒的蓮子,陸長熒一嚼,“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道:“果然苦?!?/br>辛晚道:“阿籬喜歡吃糖蓮子,蓮子裹了糖,蓮芯便容易入口一些?!?/br>陸長熒笑道:“這不會被糖襯得更苦么?”辛晚淡淡道:“但是糖衣也會因此更甜啊?!?/br>陸長熒笑道:“那倒也是?!?/br>兩人一時無話,陸長熒安靜劃著船,聽著辛晚在后面剝蓮蓬的聲音,一時靈臺清明,通體舒暢,忽然便想起幼時學藝修煉,稍有不慎便被家法打得鮮血淋漓,而那時候辛晚在做什么呢?多半是照舊游手好閑,來回劃著小船,躺著看天,坐起采蓮,奔跑玩耍,儲糧釀酒……他想著想著,腦海中辛晚少年時的樣子一點點鮮活起來,最后如同他親見一般,一時之間不禁非常羨慕,口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一句話:“還是在白稚澤時最開心?!?/br>辛晚手一顫,剝了一半的蓮蓬下來,將淺色的衣衫下擺染上了斑駁綠色。陸長熒一拍腦袋:“怎么停了,再來幾顆?!?/br>辛晚難以察覺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將一顆蓮子遞過去,曼聲道:“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注]又停了。陸長熒道:“聽著有點意思,后面呢?!?/br>辛晚沒再說話,又遞過去一顆蓮子。陸長熒側過臉來湊,臉頰與他的手指堪堪擦過,微微一愣,道:“你等等?!闭f著含了一顆蓮子,用唇摩挲他的指尖。辛晚慍怒著收回,道:“陸長熒,你看不起我是個廢物也好,覺得我不會生氣,或者生氣了也拿你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