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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三師弟,四代弟子中,就是你這個徒弟最為出色?!鼻刂凰貋硐才恍斡谏?,只道:“大師兄謬贊了?!?/br>方硯移開眼神去看景籬,便重重嘆了口氣。景籬丟臉得快哭了,又聽一聲擂鼓響,木夜燈便上前來,一劍輕輕刺出。景籬瞬間手忙腳亂,然而斷水名劍即將刺到他身前時,又似被內力激蕩,偏了開去。景籬不禁“咦”了一聲,木夜燈又是一劍刺到,人也湊到近前,在他耳邊低聲道:“專心?!?/br>兩人“斗”成一團,不知不覺木夜燈已接連晃過二十招。普通弟子看不出深淺,觀禮臺上的人又怎會看不出其中奧妙?當今的朱明峰少主名喚陸青持,正坐在陸長熒身畔,已微微湊過去道:“這孩子……”陸長熒點頭道:“小小年紀可以用自己的真氣灌入劍身逼彎劍鋒,作出打得旗鼓相當的假象,實屬難得了?!?/br>陸青持眉頭一皺,用上了秘密傳音之法:“另外那個孩子好像完全無技在身?!?/br>陸長熒道:“確實沒有?!?/br>“你看是裝的還是真的?莫非白稚澤怕我們看出什么高深技藝偷學了去?”陸長熒道:“馬上能知道的?!闭f罷手指一彈,一道無形劍氣發出,撞向景籬的右手手肘。三十招已過,木夜燈也已打算結束這場比斗,調轉劍身,以劍柄向景籬左肩撞去。他這一撞灌注了真氣,意在將景籬撞倒在地,便輸得不算難看,也不至于受傷。未料忽然之間奇變陡生!一直左支右絀手腳都不協調的景籬忽然伸出了右臂,腕骨與斷水劍柄相撞!木夜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擊得后退了幾步,虎口發熱,斷水劍脫手!司儀弟子許久后才回神宣布:“景籬勝!”景籬呆住,臺下一片嘩然。半晌之后,景籬才艱難地回頭看向觀禮臺,嘴唇干澀地蠕動:“師……父……”我的媽,怎么辦。木夜燈臉色不見變化,去將斷水劍撿回入鞘,道:“恭喜?!北闶┦┤幌铝伺_。景籬張大了嘴,完全沒想明白自己怎么贏的,卻見辛晚拎著酒葫蘆走上臺來,挽著他的右臂,細細看了一會兒,便回過身,向封靜則道:“師父,景籬適才不慎受傷,右臂臂骨斷裂,不宜再參加比試,我建議還是讓夜燈進入下一輪?!?/br>封靜則尚未說話,方硯忍不住道:“你快下來!成何體統!而且他手臂哪里斷了?”辛晚握著景籬的手指一緊,另一手又于電光石火的剎那間掩住了景籬的嘴,景籬一聲悶哼噎在喉頭,辛晚松手,理所當然地道:“真的斷了,你看?!?/br>眾人齊刷刷張大了嘴,對啊,真的斷了,還是當著我們面斷的,可是,然而,但是,我cao……方硯臉色已經鐵青得不能看,封靜則道:“哎呀,既然真的斷了,就讓夜燈晉級罷。我看剛才小籬也不是靠實力贏的,都是不知道從哪刮來這么一陣妖風……”方硯哭笑不得,眼看白稚澤一年一度的大事變成一場鬧劇,但以他的性子又實在不敢對師父不敬,一時之間三緘其口,想說什么又實在說不出了。陸青持緩緩道:“我覺得……”他生得豐神俊朗,仿佛碧晴海的靈秀都被他一人占了去,一開口說話,便立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他笑了笑,說下去:“玄水門謝門主擅長醫道,我看這位小朋友傷得也不重,不若讓謝門主看看?”辛晚道:“傷筋動骨一百天,豈有今天治今天就好的道理?”陸青持道:“這位師弟此言差矣,但凡比試總難免有小傷小痛,大家都是帶傷上陣,這位小朋友骨頭斷了分外嚴重些,但是若謝門主能治得他今日尚能繼續比試,豈不甚好?!?/br>辛晚愁眉苦臉地看了一眼景籬,一時半會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駁陸青持的好理由,只得一邊拖著他往謝寧舟處走一邊道:“別怕,萬一治得好……”景籬驚懼地看著他,只聽他道:“我把你腿也打斷吧?!?/br>景籬嚇得低聲叫道:“師父!”辛晚道:“其他師兄弟不似夜燈這般會照顧你,你若真的對上他們,他們又以為你暗地有什么神妙功夫,必將用盡全力對你,你這條小命就不見得保得住了?!?/br>謝寧舟已輕輕咳嗽一聲向他們看來,辛晚只得加快速度道:“……與丟小命比起來,還是斷條手斷條腿吧?!?/br>謝寧舟一身玄水門的黑衣,襯得他臉色愈加發白。今日到場的三大仙宗,只有玄水門有統一服色(辛晚很遺憾陸家人不戴綠帽子),也只有這位謝門主并非上代門主親傳。白稚澤掌門自自第一代飛升后便一直是封靜則擔任,碧晴海向來是陸家血脈相傳自不必說,只有玄水門這一任的謝門主,是上一任門主死前莫名指定。謝寧舟憑空出現,玄水門中自然多有不滿,卻被他一一鎮壓,再無反對之聲。謝寧舟確如陸青持所說擅長醫道,只是不知為何能醫不自醫,一直是副病歪歪的樣子。據傳當時玄水門大弟子程心遠反對聲最大,被他一掌打到五臟俱裂又隨手治好,如是循環五次后,程心遠終于甘愿臣服,也再無人敢輕視這個細瘦單薄的年輕人了。謝寧舟白得透明的手掌摸上景籬右臂,完好的皮rou之下確是斷裂得十分徹底的骨頭,他眼力何等厲害,自然知道適才辛晚只輕輕一捏便捏斷了這少年的臂骨,卻不動聲色,道:“斷得挺碎,要趕上今日的下一場比試是不成了?!?/br>在場的除了他之外沒有醫道高手,就算有諸多不信,他說不行便也是不行了。景籬先是一陣開心自己的腿保住了,又一陣擔憂自己的手臂到底是斷得多慘,在謝寧舟輕柔的接骨手法下不斷長吁短嘆,卻聽虞雪飛遠遠地上前道:“師祖,徒孫有事要稟?!?/br>此時辛晚正被方硯拎到一邊挨罵,虞雪飛忽然竄出來,封靜則也愣了愣,道:“何事?”虞雪飛道:“景籬師弟自入門起便跟隨小師叔修煉,但白稚澤上下皆知,小師叔毫無法力?!彼坪跻仓廊绱嗽g毀長輩十分不妥,努力咽了口唾沫,道,“適才景籬師弟卻能震飛夜燈師兄的劍,我懷疑,景籬師弟偷偷叛出師門,跟旁人學了什么妖術!”叛出師門自然是極大的罪責,學習妖術在空桑這類名門正派之中也十分令人不齒。至此白稚澤一年一度的大較徹底成為鬧劇,封靜則微一沉吟,辛晚已破罐破摔地道:“沒法力難道不能教弟子修煉?就算是妖術也是我教的,關你屁事?!?/br>虞雪飛臉漲得通紅,他身為方硯弟子,對辛晚師徒自是向來的看不起,眼看景籬竟稀奇古怪地打敗了木夜燈,雖然一會兒仍是木夜燈晉級,但他也深知自己并非木夜燈對手,若是再次輸在木夜燈手中,不啻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