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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嫡出大少,蘇凝見過畫像,面容記得幾分,但畢竟是畫像,跟真人可沒法比。蘇凝眼瞅著甄黎緩緩睜看眼,振了振臉色,恢復了一慣的口氣。“醒了?”甄黎心頭猛地一震,看向蘇凝半晌沒反應過來。他記得在船上,“甄逸”從他手里將那個男狐貍精搶走時,他很憤怒。那股憤怒伴隨著一股難以壓抑的眩暈,讓他并沒能堅持多久便暈了過去。之后如何,他就不清楚了。而此刻面前這個少年,面目有些熟悉……“是你!”甄黎瞪著眼睛,從床上彈起,腦中眩暈伴隨著長期不進食的空腹難耐,差點讓他再度暈過去。蘇凝將手指放在唇邊,小心安撫他。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警告甄黎,“你現在在甄逸手上?!?/br>果然此話一出,甄黎便恢復了冷靜。這個人的腦袋不像正常人,偶爾會魯莽癲狂,但某些時候也能像幾年前,他還是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大少爺一樣沉著,當然前提是不要受到過多的刺激。而此刻看他的眼神十分清明,蘇凝可不敢隨意忽悠他。只道:“我跟你是敵非友,我跟甄逸更是誓不兩立的敵人!你可以選擇站在他一邊,來一起對付我,也可以選擇跟我站在一邊,對付甄逸……”甄黎虛了眼,蒼白的唇微微抿了抿,好似一只被獵人困得筋疲力盡的小獸。即便有人向他示好,他也不可能輕易相信。蘇凝也沒指望他能為己所用,不過,他依然信奉敵人的敵人便有成為盟友的潛力。“哼!這天下還沒有誰是需要甄黎跟別人聯手來對付的!”蘇凝不以為然地看著他,“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甄家的長子嫡孫嗎?你現在不過是眾叛親離的喪家之犬!”“你——”這話成功激起了這位甄家大少的憤怒。甄逸跟甄黎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蘇凝無從查得。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兩兄弟在以某種詭異的方式讓對方臣服。別看他們似乎都想將對方趕盡殺絕,但卻并不愿意將對方抹殺??倳粲心敲匆稽c余地。否則,當日,甄黎完全可以架著他去對付甄逸,而不是以那樣的方式,最后反而給了甄逸可乘之機。他不信,甄黎會想不到甄逸能借此找到他。而甄逸,他的行為就更明顯了,在提到甄黎時,他的表情明顯不對。“無論是敵人還是對手,都需要對等的身份!試問,你此刻拿什么跟甄逸斗!還是說你終于甘愿被一個旁系的弟弟壓在頭上?再則……”蘇凝頓了一下,仔細觀察著甄黎的反應,“你被趕出甄家似乎是披了一個與繼母私通的罪名……”這對每個男人都是奇恥大辱。蘇凝毫不懷疑這是當時競爭對手給甄黎栽贓的一個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的大帽子。要跟一個執念成狂的人談判,其實并不需要像對付甄逸那樣多的砝碼,他只需要告訴甄黎,其實他是能夠東山再起的。而導致他失敗的原因不僅僅是一個甄逸,還有甄逸安插在甄氏內部的其他爪牙,比如甄睿、甄和這兩個毫不起眼的人。甄黎這種長子嫡孫,從小的培養方式就肩負著甄氏命運??梢哉f,他的慣性思維里,甄氏利益最大,無論怎么斗,這一點都是不會觸犯的。甄睿、甄和,在甄氏沒有什么地位,借用他的手除掉很容易,也不違背甄黎的執念??蛇@兩人,甄黎不是不認識,他們本是與甄逸同一旁支,私下跟甄逸的確有頗多往來??蛇@兩人的身份地位還輪不到甄黎這樣的地位的人來cao心。“我知道你們甄氏嫡系與旁系糾紛不斷。甄睿甄和也沒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來,但如果我告訴你,他們很可能會因為□□而導致甄氏覆滅,你會如何?”蘇凝說得極有耐心。務必讓甄黎每一句都聽懂。“甄氏家主的位置一直掌握在嫡系手里。甄逸是第一個旁系出身的家主,你覺得他會放過讓旁系代替嫡系的機會?”這機會可是幾百年都遇不到一次的,蘇凝還真不是愿望甄逸,單純地推斷一下甄逸這人的行事作風,這種可能性很大。蘇凝并沒有用太多時間,他只是恰到好處地給了幾個建議。如今大正多少目光集中在秦州,這是甄黎東山再起的大好機會。讓甄氏那幾個長老看看,他們不顧血緣親情,將甄黎趕出甄氏是多么錯誤的決定!跟甄黎談完,蘇凝站到了甄逸面前。將甄黎醒來的事情告訴了他。甄逸早料到蘇凝會妥協,只是抬眼瞟了他一眼。蘇氏兄弟跟傳說中一樣十分重情重義,之前即便刀架在蘇凝脖子上,他也沒有為甄黎解毒的打算。而現在,蘇啟不過剛到臨川,他就變得這么乖巧聽話。蘇凝警告道:“若我的兄長有什么危險,我保證甄黎下次一定沒命活著跟你爭!”甄逸并未起身,只是看著少年毫不掩飾憤怒的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可沒讓你現在給他解毒!”蘇凝冷哼一聲,轉身離去。甄逸兀自坐在花園里,沒有去看那位兄長,只是看著夕陽西下,看著蘇啟踏著暮色歸來,他心愛的弟弟怕有人居心不良下毒,親手為他端上茶水。這份呵護,就如當年甄黎從遠方回來,他捂著自己熬的雪梨湯駕著馬車去城外接他一樣。如今再看蘇家兄弟,甄逸好笑。若是蘇家有朝一日也能如甄氏一樣飛黃騰達,權勢滔天,這對兄弟還能如此兄友弟恭下去?他不信!人性是貪婪的!再堅強的心臟都經不住野心和權勢的蠶食。只有被壓迫到泥土里,才知道反抗坐到最高位置的重要性和成就感。甄黎從出生那一刻就跟他有天壤之別。甄黎從小是被族中長輩捧在手心,精心培養著長大的。而甄逸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旁系不起眼的家庭的孩子,父母早逝,他幾乎是在族人的忽視和冷嘲熱諷中盡了全力才保住的這條性命。那十多年的歲月,唯一肯向自己伸出手的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兄長。借著這只手,他茁壯成長,如今終于登上了巔峰,將曾經踐踏自己的人以家主的威嚴踩在腳下。他對那些所謂的族人可以懷柔,可以寬宏大量,可以以德報怨。唯獨對這個曾經真正對自己好過的兄長做不到。或許曾經年少,他想過依靠著這個哥哥對自己的所謂寵愛好好過一輩子。這個單純而美好的夢是什么時候被打破的?甄逸想得有些出神,大概是自己十五歲那年,甄黎娶妻,洞房花燭夜,這位兄長喝多了酒,忘記了回新房的路,他錯誤地搭了把手。在花園里,酒意正濃,月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