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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也不要重蹈覆轍!那只“鬼”明顯僵了一下——媽的,跟“鬼”說話,有你說這么大聲的嗎?遠遠地聽見了腳步聲,那黑影倏地一晃,消失在黑夜中,那道迅捷卻優美到極致的殘影生生烙印在蘇凝的瞳孔里。“……蘇三公子!”這聲音蘇凝已經辨不清楚是誰了。一驚一嚇一冷,他身體像是失去了生氣一般僵硬。楚辭十分不滿睡夢中被人吵醒。起床氣之大,cao起瓷枕就砸了最先進來的侍衛一個頭破血流。地上立馬跪了一灘人。蘇凝木訥地抬頭,看著楚辭的臉,眼神竟透著一股子空洞。楚辭心中一緊,將人扯過來,“這世上哪有鬼?”蘇凝呆呆地看著楚辭,臉色灰白,渾身冰冷僵硬,竟真跟中邪似的,楚辭正想叫那些礙眼的家伙生地火龍,蘇凝卻突然幽幽說道:“我就是鬼……”說罷,身子一歪,竟是昏了過去。請來的太醫一再強調蘇凝只是感染風寒,并不是中邪。他看到那什么鬼影,不過是他體虛時呈現出來的幻影罷了。楚辭半瞇著眼,看著地上以三角形隊列跪得整整齊齊的眾位太醫,低氣壓悠悠地轉了一圈,“本王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有一點你們必須清楚,本王就是要他醒過來!”蘇凝在榻上躺得筆直,眉頭微鎖,睫毛輕顫,蒼白的臉色變得死灰。楚辭心里就開始抽搐,抓心撓肝地他不知道這算是什么感覺。馮蒙的話突然躥上腦際,“……我偷偷去看過蘇家二小姐。蘇凝,跟她并不像……”不像?楚辭的手指一點點地撫過蘇凝的眉眼、唇瓣,他如此熟悉的人,像與不像難道還需要別人說!“陸青!”楚辭一聲吼,貼身的小廝幾乎是跪著爬了進來。“王、王爺!”“你可有見過蘇家二小姐?”陸青趕緊點頭,頓了頓,又趕緊搖頭。楚辭火了,伸腿就要踹。陸青趕緊叩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的是見過,但不過幾次而已,最近一次也是去年了?!?/br>楚辭虛了虛眼,“那你來說說,這蘇家二小姐跟蘇家三少爺到底有多像?”陸青茫然抬頭,仔細分辨這位爺的意思。結果看了半天,他也沒看出個子丑寅卯來,只好頹喪地破罐子破摔,“雖然是龍鳳胎,最初小的時候,的確是挺像的,但后來,也就……也就……”陸青還沒“也就”出來完,那只不耐的長腿終于將他踢翻了。“滾!”陸青趕緊又爬了出去,深怕這位爺再砸個瓷枕什么的過來。楚辭在房里踱起了步,下人沒一個敢靠近。“這都是怎么了?”一聲溫厚的男音在仆人的身后響起。眾人一聽見這聲音,就像是見到了救星,統統圍了過去。這位便是秦均,滿朝文武中唯一能給端王捋須的人!秦均一回來,就看見一圈下人圍在蘇凝的房間外,個個戰戰兢兢。一看這陣勢就知道端王又在瞎折騰了。作為貼身小廝,陸青最有發言權,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句,但太過言簡意賅,秦均完全沒聽明白。他撥開眾人,不請自入,一只花瓶毫無懸念地砸了過來。秦均不偏不倚接住,還十分有閑情地將那些花插好,含笑走進去。“你怎么回來了?”楚辭驚了一下。秦均將花瓶放回原位,看了一眼榻上躺著的蘇凝,此刻,蘇凝臉頰呈現不正常的紅艷,仿佛四月天陡然開放的桃花。秦均忍不住就要去捏一把。手還沒碰到,就被楚辭捉住了。楚辭面色不善地看著秦均,警告道:“可遠觀,不可褻玩!明白嗎?”秦均失笑,“這小家伙越大越漂亮了!看著就手癢!”楚辭臉黑了。做朋友能這么無恥?秦均趕緊岔開話題,“他這是著涼了吧?這燒得,我都能感覺到他的熱度。你也不讓下人給他敷敷?”楚辭的臉扭曲了數息,終于從善如流,叫了陸青進來。秦均這才有閑暇坐到旁邊的坐榻上慢慢品杯茶,“圣上交代的事情辦得很順利,所以提前回來了?!?/br>楚辭不置可否,他無意去打聽皇帝老子的盤算。單純地,他只是將秦均當做朋友。羽林衛分左右軍,趙靖之屬于右軍將軍,而這秦均便是那左軍將軍,資歷比趙靖之老,但他的家世卻挺凄涼。秦家在二十年前也算是將軍世家,隸屬北軍,后父親陣亡,母親病逝,便只剩得剛會爬的他。北軍元帥張既的父親張末曾想收養他為義子,結果皇帝楚翰本比他快了一步。所以,這位的身份就顯得十分特殊了。試問哪朝皇帝有收過義子的?秦均比楚辭長了五歲,但兩人卻是從小玩到大,感情頗為深厚。相比那兩位計較利弊的皇兄,這位義兄卻是絕對的坦誠無私。秦均說了一大堆,這位端王卻屁都沒放一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秦均就惱了,“你就是這樣歡迎我回朝的?”楚辭呆了一下,默默看了秦均數息,“你說蘇凝跟蘇雪像嗎?”這話一拋出來,房間又是一陣難捱的靜默。正在給蘇凝冷敷的陸青直接豎起了耳朵——今天的王爺肯定有問題!怎么老是問這個問題?關鍵是,他也想聽聽這位秦將軍的高論,順道看看主子有什么反應。結果,秦均竟然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說道:“像與不像不全在王爺心中嗎?”媽的!真能兜圈子的!楚辭當即就想翻臉。秦均卻突然起身,準備告辭,但作為損友,他還是不忘提醒一句,“這孩子倒是對王爺一片赤誠,辜負他的可一直是你!若有一天,他真的如你所愿地不再纏著你,我想,你也會很孤單吧!”秦均走了一年,自然不知道此刻的蘇凝已經不是之前的蘇凝。楚辭心里竟是泛起了一絲苦味。“蘇凝很倔強!你看,即便是做噩夢,都不肯吐露一聲?!鼻鼐钢懬嗾诓潦玫奶K凝的手,即便昏睡,那拳頭卻捏得死緊。秦均拍拍還在發愣的楚辭的肩頭,告辭而去。作者有話要說:☆、〇一七章(修)蘇凝看著那個摟著自己尸體發愣的人,心中竟然十分平靜。楚辭的雙眼全是血絲。而他的尸體早已灰白僵硬,流血的七竅已被擦拭干凈。二十歲的臉龐比現在的成熟,也比現在更冷清。即便閉眼,似乎也能感覺到一絲滄桑的荒涼味兒。這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蘇凝靜靜地看著,看了兩天兩夜,他不知道他在看楚辭還是在看曾經逝去的自己。兩天兩夜,這個男人,不吃不喝,甚至連眼睛都未閉過。蘇凝驀然失笑,果然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