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還沒退燒。

    舒子期吃完粥，不想提剛才的微信又耐不住好奇，瞟向他，“你到底怎么進來的呀？”

    顧妄將藥和水杯遞給她，“找你房東拿的鑰匙?！?/br>
    “哦……”她利索地吃了藥，又想起什么，“你是找的蔣昊嗎？”

    他看了她一眼，“找的方導，正好你房東在跟他一塊打麻將。怎么，也想那個叫蔣昊的了？”

    “……”

    她橫了他一眼，繼續喝水沒吭聲。

    顧妄接過她的水杯，低聲問，“生病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舒子期吃完藥，喝完水，人已經重新鉆進了被子里，眼睛看著他眨了一下，很小聲地嘟囔，“為什么要告訴你?！?/br>
    他動了動唇，但又停頓了一下，才凝視著她道，“七七，我會擔心你?！?/br>
    她臉色憔悴，眼眸還是明明亮亮的，開口仍是沒什么力氣的柔軟沙啞，“哦，我沒事，我助手帶我去了醫院，醫生也說應該問題不大?！?/br>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她也不見他有起身的打算，又說，“我助手你知道吧，就是上次你打電話那個，也是要你簽名海報的那個?！?/br>
    “恩?！?/br>
    “今天多虧她帶我去醫院，又送我回來，幫我買粥，她人很好的?！彼掳蛿R被子上，“你下回跟她合個影吧，她很喜歡你的?！?/br>
    顧妄點了下頭，手又在她臉頰上輕撫了下，挺想問一句那你喜歡嗎。

    還沒開口，舒子期看著他問：“你的手在干嘛？”

    他停頓了下，訕訕將手收回來，平平靜靜道，“沒什么，試一下你體溫?！?/br>
    那句大概率是自討沒趣的話也跟著咽了下去。

    “好了，你回去吧，幫我把門關好?！笔孀悠谘燮び钟悬c乏，“我會很快好起來的，我還要去白象獎?！?/br>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去了，我也不去?！?/br>
    “一定要去的?！笔孀悠趶娬{的語氣，又補充了一句，“你去不去是你的事，反正我要去?！?/br>
    顧妄沒跟她爭辯，看了眼時間，將燈關上，“先休息吧，明天再去看看醫生?！?/br>
    舒子期從黑暗里看到他起身，想起來他好像也有提名。

    其實她這個情況，到底能不能去也不好說。

    在他準備出房門時，她聲音低低軟軟傳來：“后天的白象獎，你有把握嗎？”

    他身影停頓住，“不知道?！?/br>
    “聽說你是大熱門，先提前恭喜你。不過萬一爆冷也沒事，你以后再加油?！彼J真地說。

    顧妄無聲輕笑，“好?！?/br>
    *

    翌日早，睡了很久的舒子期醒了，身上還是略微沉重的感覺。

    有沒有退燒不知道，但比起昨天要好了不少。

    被子里悶了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次汗，身上難受極了，只想立刻洗個澡換身衣服。

    她踩著拖鞋下地時，人還有點軟綿綿的。

    門忽然被小心地推開，顧妄步子停住，“怎么醒這么早，餓不餓？”

    “？”舒子期懵懵地看著他，“你怎么，這么早又……顧妄，你昨天是不是沒走？”

    站在門口的男人走進來，摸了下她額頭，“恩，太晚了，看你沙發也夠大就懶得回去。先看看體溫?！?/br>
    她還想說什么，卻見他并沒當回事，拿了體溫槍過來給她測了測。

    “還有點低燒?！鳖櫷碱^緊了緊，“先起來吃點東西，等會兒我讓我的醫生過來看看?！?/br>
    舒子期說，“不用，我吃點藥就好了?！?/br>
    “那你是想讓宋家的醫生來？”他睨了她一眼，看到她立即沉默，才道，“聽話，讓醫生過來看看，放心一點?！?/br>
    她撇了撇嘴，還是說，“那好吧，我去洗漱?！?/br>
    顧妄從房間出來，想著昨天是粥，今天是不是該吃點開胃的，但又不確定禁忌，等醫生發建議過來。

    大門突然被敲了敲，他順手過去開了門。

    “舒老師我還怕你沒……”拎著食盒的艾可站在門口，眼睛看著顧妄。

    這張臉，這整個人，她再熟悉不過，是她滿屋子海報上的那個男人。

    艾可微張著嘴，說不出話，突然之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顧妄神色平靜地放下手機，判斷了一下，“你是七七的助手吧？”

    艾可機械地點了點頭。

    “請進?！鳖櫷_了門，留意到她手上的食盒，“來給她送早餐？”

    艾可懵逼到同手同腳地走進來，僵硬著點頭。

    連個“是的”都說不出來，眼睛就一直盯著顧妄的臉，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多謝，這兩天麻煩你照顧她了?！鳖櫷龑⑹澈薪舆^來放在茶幾上，“她應該還在刷牙，你等一下?！?/br>
    “請問……”艾可的聲音終于顫抖地飄過來，“你是……你是顧妄嗎？還是我認錯了？我是不是認錯了，但是你聲音也太……”

    顧妄“恩”了聲，想起什么，“我聽她說你是我粉絲，想要合影是嗎？”

    艾可已經沒有多余的腦容量去想他們什么關系，心里有無數個小人在尖叫，用力地點了點頭。

    “顧妄我想先洗個澡?！笔孀悠诘穆曇綦S著開門聲傳過來，“你自己先吃吧，冰箱里……”

    “舒老師??！”

    舒子期看向顧妄，顧妄抄著休閑褲的口袋站在茶幾旁，抬起眼皮，“你助手來給你送早餐，吃點東西再去洗澡?！?/br>
    “……”

    這是什么難以解釋的現場？

    *

    艾可全程跟做夢一樣，舒子期的解釋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只一個勁地告訴他們，她理解的，她明白的，她這張嘴一定閉得牢牢的。

    早餐是艾可從家里帶來的，是她mama昨天親手包的小餛飩，比外面的健康干凈。

    顧妄煮好了端出來，已經吃過早餐的艾可在旁邊忍不住說，“顧妄老師你還會這個，你太接地氣了吧！”

    “還行?！彼诓妥狼皼]急著吃，又對舒子期說，“你放一會兒再吃，很燙?！?/br>
    艾可眼眶含淚，只覺眼前的場景太夢幻了，是她做夢都想不到的。

    而且她一直以為她愛豆不食人間煙火，原來私底下這么溫柔貼心，還會煮餛飩。

    舒子期吃了一碗餛飩，看著依然處在激動之中的艾可，她遞給顧妄一個你自己的粉絲自己想辦法的眼神，便進浴室去洗澡。

    顧妄收了碗出來，艾可很小心地語氣，終于忍不住，“顧妄老師，我能不能問問，你……是不是舒老師的男朋友……不能說也可以不說，我就隨便問問?！?/br>
    “還不是?！鳖櫷蛄讼卤〈?，眸光幽幽，耐人尋味，“在努力?！?/br>
    艾可：“？？？”

    她被震撼了一下，瞬間不知道說什么，又不想讓他失望，口不擇言道，“哦哦，那你不要灰心，其實舒老師也很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