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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困通州,他們如何也想不到短短幾十天后,同樣的局勢會發生在金城。秦王韓辛酉醉醺醺地仰臥在軟榻上,書案上一摞一摞的奏疏與酒瓶子混亂地堆在一起,腳邊的老太監小心翼翼地給他捶著腿。跪在臺階下的老頭約莫六十歲,形容枯瘦,深凹下去的雙眼含著渾濁的眼淚,兩手顫抖地將官帽取下,擺在一邊,接連叩首三次,低聲道:“王爺,老臣先前就說過秦地偏荒,糧草不足,長距離的作戰肯定會導致內需加重!行軍打仗不能憑著一腔熱血,沒那個實力就不要去碰石頭!如今他們合力為了金城,可城里的糧草已經撐不過三天,在這么熬下去,軍隊、百姓沒了吃的,肯定是要鬧起來的!”“通州沒兵沒糧不一樣撐了許久,怎么本王的金城就撐不住了?”韓辛酉掙開迷瞪瞪的眼睛,伸手拿起酒瓶晃了晃,微微直起身子仰頭把剩下的酒水灌下去,嗓子眼里頂了個酒嗝,舌頭還著打結:“張大人你給本王記住,不準再說什么沒有糧草!糧食吃完了就吃牲口!牲口吃完了就吃人!一旦仗打起來,滿城的死人還能餓著誰?總之,只要這城里還有一個人就給我撐住嘍!”“王爺!通州有援兵??!”張大人倒吸一口氣,全身被氣得發抖,一雙枯瘦的老手攥緊了前襟:“金城是做孤城,沒有援兵,沒有后續的糧草供應,苦苦支撐金城里遲早會發生人吃人的一幕!可是畜生尚且不忍同類相食,何況人??!那是造孽??!”韓辛酉一下子從軟榻上坐起來,抬腳踹飛正給他捶腿的太監,銅鈴大的眼睛里布滿血絲,惡狠狠道:“你罵誰不如畜生呢!有本事你就把話說清楚!”“就算是人吃人王爺以為金城能守得???”跪了許久的張大人看著韓辛酉死性不改,說話間也起了脾氣,梗著脖子冷笑道:“古人云:得人心者得天下!齊軍、楚軍、京軍紀律嚴明,一路過來未曾聽聞濫殺一人!況且皇上早就下了圣旨,金城百姓只要不抵抗一律不準肆意屠殺!而反過來呢?王爺把黎民百姓當成芻狗,百姓怎么可能愿意為您豁出性命!通州一戰齊地百姓以死抵抗,王爺以為原因是何?若不是那什么祭祀神鴉的鬼東西怎么會搞得人心大變?張某人活了六十載,讀書千余卷,還從沒有見過、聽聞誰靠不入流的巫術能得到皇位的!”韓辛酉咬緊牙,眼睛恨不得瞪出眼眶,身子晃了兩晃從軟塌上站起來,大跨兩步繞到張大人背后,抬腳便把人狠狠踩在地上:“張澤義你個老東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張大人是一把老骨頭,被九尺壯漢一腳踏在后心立馬是上不來氣,腦袋瞬間重重撞在地上。韓辛酉加重力量又來回碾了幾碾,還是不夠泄憤。他抬腳又把人踢出去。變態往往表現在方方面面,韓辛酉就連靴子都與一般的靴子不同,他在鞋底下安進了四周磨得異常鋒利的鐵片。張大人咳出口血,雙手扶地才要站起,只覺得身體一軟歪倒在一邊,這才發現血浸濕了半邊衣衫,自己左側肋骨被劃開一個大口子:“王爺真是好威猛!老臣只怕是看不到你人頭高懸的一天了!”“你見不我的,我能見到你全家的!”韓辛酉的五官扭曲在一處,一步步靠近張澤義,渾身上下散發著黑氣。張大人是忠臣,是個好官,為人謙和,從不與人為難,跟那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巫不一樣。他不該被這么對待,被踢飛的太監別過臉,閉著眼睛將腦袋抵住軟榻的床腳,身后骨頭碎裂的聲音扎得他渾身發抖。隔日金城城墻上掛出來二十幾具遍體鱗傷的尸體,無論男女老幼一概不著寸縷,大冬天的赤條條的身體看著就讓人心寒。這種時候殺人無非兩個原因,不是內jian,便是蠱惑軍心,楊時令跨馬走在陣列站前,皺著眉頭問道:“誰被殺了?”“回將軍的話”,身邊的傳令兵驅馬過來,指指一排尸體最中間的白發老人道:“聽城里的探子回報,那人是秦王的寧郡太守張澤義!”“張澤義?”散開的白發隨著冷風飄來飄去,明顯有著凹陷的腦袋被繩子吊著,一張臉被血污染得看不清本來面目。楊時令啞然失笑,覺得韓辛酉簡直是在逗人樂。張澤義他雖未沒有見過其人,但或多或少聽聞過一些事情。若說那個固執耿硬的老頭子是內jian,他是打死也不會信的,排來排去也只可能是張澤義說了不該說的話,把自己連著一家人的性命搭進去了!“火速把張澤義全家暴尸的消息報給后方的二位王爺”,楊時令向傳令兵下達任務后,轉身沖周同呵呵一笑,嘖嘖嘴道:“周同,咱們這兩天應該會迎來一位故人!”“呃?!”周同沒反應過來勁兒,抬頭看著白花花的一排尸體,嘟囔道:“什么故人?老子可不記得秦人里有什么故人!”消息傳到后方時,終于病情有了好轉凌淮陌還在睡夢中,齊王站在外面有些不耐煩地簡單聽了匯報便把人打發到了鄰近的軍帳。韓辛辰也是午睡才醒過來,半夢半醒間沒聽完下面士兵的詳細匯報,手拍著膝蓋禁不止“哈哈”大笑。蘇莞煙從幔帳后繞出來,抬手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輕聲說:“什么事兒這么高興?嚇人一跳!”“吵到你了?”韓辛辰轉過身,斂斂松垮垮的衣襟,笑道:“本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的,特地沒有叫你,結果還是被吵醒了!”“再睡就到晚飯了,該起了”,蘇莞煙拿起搭在架子上的狐裘裹在身上,不遠不近地站在楚王的椅子后:“王爺開心成這樣,莫不是金城攻下來了?”韓辛辰樂得更開,嘴角都恨不得要掛上耳朵根,眼睛瞇成一條線,夸張地揚高聲音:“金城不過是囊中之物,攻下不過是時間問題!莞煙,就在剛才本王聽聞了一個笑話——我的好二哥把他身邊唯一腦子清醒的人給殺了!而且是活活踩死的!接著把人家一家老小鞭撻至死,裸尸掛在城門口!哈哈哈……搞祭祀在前,殺忠臣在后,秦王當真是大燕數百年來自挖墻腳第一人!”忠臣被虐殺理當是個悲劇,蘇莞煙聽不出來話里有什么好笑的,心里一陣犯惡心,臉上卻不得不應和地掛上笑容:“秦王也是一發難得的人才!他娘知道了會不會很欣慰?”“錢太后那心思陰毒的老女人,生出這樣有出息的兒子也算在情理之中!”韓辛辰認同地點點頭,手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案:“莞煙,過不了幾日,咱們就能進城開慶功宴啦!”楊時令與周同所說的故人果然在三天后的晚上來了軍營。接著丁點月色,周同看見兜帽下的臉足足愣了一刻鐘,隨后抄起兩把板刀差點沖了上去。“住手!住手!”楊時令算準了這兩日必有人來拜訪,卻不